“那妹妹還猶豫什么?”
崔玉嬌到底是不甘心,“這好的機會錯過就沒有了。”
“不急……”
鄭秋蓉喝著茶,笑著道:“姐姐且耐心等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頓了頓又道:“錯過這次,還有除夕的大朝會,那時人多口雜地,下手豈不是更好?”
崔玉嬌愣了愣,低頭略微一琢磨,便點頭,笑著道:“妹妹才是真得智比諸葛,那賤人與你相比,卻是提鞋都不配!”
鄭秋蓉臉上笑著,心里卻生出一絲鄙夷。
就你這樣的東西,蠢成這樣,還想與人爭?活該被人甩了臉,奪了丈夫,連帶自己阿爺的臉也被這太子妃一家給削了個干凈!
生出這樣的東西,我都替你爺娘悲哀啊!
不過嘛……
低下頭,一絲盈盈笑意閃過唇邊。
這蠢貨也有蠢貨地好處不是?這般容易煽動,用來作剪除那賤人的工具最好不過!
只是眼下這情形倒也有些詭異。
剛剛那番話倒也不是哄騙崔玉嬌。
這王司珍病得突然,著實有些古怪。
這好好的人,又深暗食補之道,怎可能吃壞了?
這理由顯得蹩腳了……
嘴角慢慢滑過一絲冷笑。
什么才比管仲,智比諸葛,天下第一才女不過如此!
也不知殿下迷戀她什么,不就是那張臉蛋好看點?可除此之外,她還有什么?身材干癟地像那竹竿兒,沒準自己不動手,就那樣子,自己生孩子都把自己生死了!
想起那日在秋千架前的事,眼神又狠毒了幾分,心里的怨毒更多了。
此仇不報,當不為人!
去母留子都是便宜她了!一定要雙雙除去方能解自己心頭之恨!
兩日過去,秋菊見那二人竟是沒什么動靜,便去稟報楊曉然。
“大姑娘,那兩人跟無事人似得,好像并無異常。”
“哦?”
楊曉然眉眼微挑,拿著修剪花草剪子的手微微一頓,隨即便利落地將一株寒梅的多余枝葉剪去,慢條斯理地插進花瓶,口氣不咸不淡地道:“倒是沉得住氣……”
說完又問道:“那這幾日崔玉嬌可有再去膳房?”
“沒有……”
秋菊搖頭,“忽然就安份起來。”
“嗯……”
楊曉然放下剪子,接過趙四手上遞來的手巾,擦了擦手,緩緩道:“安份便是不安份,若心里沒鬼,又怎會忽然安靜了?這做賊的總是心虛……”
“大姑娘說得是……”
秋菊福了福身,道:“大姑娘,下面該怎么做?由著她們去么?”
“哪能啊?”
楊曉然把手巾遞還給趙四,輕笑著道:“我肯,她們還不肯呢。崔玉嬌沒這腦子,看來這幕后主使便是那鄭良媛了……”
說著又捂嘴而笑,“倒是看不出來。長得白白凈凈地,甜美可愛,這心思倒是不簡單。若我沒記錯,她今年也不過十四吧?小小年紀有這份心性倒也是個妙人!可惜啊……”
聲音漸漸低迷,音調微微拉長,“終是心思不正,難堪大用。”
“她這就叫機關算計太聰明,最后反誤了卿卿性命……”
寶珠蹦蹦跳跳地來到桌案邊,把楊曉然插好的花放到書桌上去,嘴里還笑嘻嘻地道:“我要沒估摸錯,她們準覺這王司珍精通廚藝之人忽然吃壞肚子可疑,怕是圈套,不敢貿然而動。這會兒心里準在盤算著除夕大朝會,大姑娘,你可得當心。”
“沒規矩!”
錦姑喝斥道:“又自稱‘我’!”
寶珠吐著舌,做著鬼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惹得錦姑直瞪眼,作勢又要去打她。
楊曉然輕笑。看寶珠那模樣,只覺有趣。
這錦姑也是得。
從小教到大,也沒讓寶珠擰了性子。馬上都要及笄了,還一直說她作甚?這樣不挺好得么。
“不鬧了……”
楊曉然輕敲了下桌子,問趙四道:“師兄可有來回話?”
“回娘娘……剛剛您午休時,王大校尉曾來過。奴婢見您在休息,不敢攪擾。”
楊曉然點頭,“可有留下什么話兒?”
“回娘娘的話兒,王大校尉說,許編纂讓回稟,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好極!”
楊曉然冷笑了下,大大的眼里折射出一絲寒芒,“我與崔家多年恩怨,就在年內做個了結吧!是該到了收回利息的時候了!”
秋菊一陣興奮,福身道:“大姑娘,要如何做?您盡管使喚奴婢!”
楊曉然嘴角一抽。
這丫頭怎地越來越暴力了?好似很喜歡干這種事一樣……
再一聯想,這人打定主意不嫁,等以后成了老姑婆會不會變成容嬤嬤那樣?
生生打了個冷顫,咱可不能讓秋菊去等腦殘皇阿瑪啊!
“她們打聽我的喜好,呵呵……”
楊曉然輕笑,“必然會在我喜愛之物內動手腳。這每日菜品是我與殿下共食,她們還沒那膽子膽敢謀害儲君。且她們也只想我一人死,哪里舍得害死殿下?還指著殿下寵幸好讓她們飛黃騰達呢!所以這菜品是不會有問題地……”
說著眼睛便瞇了起來,“我好喝羊奶,因嫌有膻腥味,故而喜歡與杏仁同煮。而這桑菊飲中也有杏仁……”
口氣變得淡淡地,“這杏仁可不止一種,有那甜得滋補身子;也有那苦得可戕害人呢……”
錦姑身子猛地一震,臉色有些發白,“這,這……”
眼里怒火大盛,“她們,她們居然想一尸兩命?!那苦杏仁若用多了,不但有催產之效,嚴重時還能要人命!好狠!”
楊曉然輕笑,“母子皆死是最符合她們利益得。否則留下孩子,若姑娘也就罷了。萬一是個兒子,這又是長子又是嫡子,豈不是膈應?”
“好大的狗膽!”
寶珠怒氣沖沖地道:“竟想使用苦杏仁!這東西可使女子再也生不出孩子,她們連后招都想好了!這次就算沒能要了大姑娘的命,也要你以后不能再給殿下生孩子!而因服用此物早產地話,孩子多半要夭折,一石三鳥,好一群惡婆娘!”
頓了頓又道:“大姑娘,抓到她們證據后直接也給她們塞一把苦杏仁,讓她們害人!”
“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么?這主意我喜歡……”
楊曉然笑了起來,眼里寒芒四射,一字一度地道:“不過……我更喜歡狗咬狗!”
錦姑等人被楊曉然身上發散出的陣陣寒氣給驚到了。
這多年了,何曾見大姑娘如此恨過?
果然為母則強!
錦姑欣慰地想著:以前大姑娘雖聰明,可就是手太軟了。現在有了孩子,當了娘以后就不一樣了!這天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兒再柔弱都會變得心狠起來,只要有人要傷她的孩兒!
在這宮中,最要不得就是心軟!
該狠的時候就該狠狠下手,不然早晚被人吞了不可!
一番密謀后,剛剛商量到后,李承乾便回來了。
讓所有人退下后,便問道:“那兩個東西可有動靜了?”
楊曉然頭上冒出了黑線。
現在連名字都不愿稱呼了,直接成了“東西”。說起話來就是姓崔的那個東西,姓鄭的那個東西……
雖然怪怪地,可聽在耳里,心里卻是一陣暗爽。
自己的老公當然不能喜歡別人,嗯,被人覬覦也不行,會讓她不爽!
老公這態度可大大取悅了她。
主動伸出小手拉住自家漢子的大手,笑著道:“沒呢!還是安安靜靜地,倒是沉得住氣。”
“呵!”
李承乾冷笑,“孤倒是小看了那姓鄭的!小小年紀端得是狠辣狡猾!這養氣功夫倒也不差,可比她老子娘強多了。”
楊曉然嬉笑,“再厲害有什么用?還不是翻不出你的手心?”
聽她這樣說,李承乾臉色稍緩,可想想居然有人想害自己的妻子,還企圖弄死她以及他們的孩兒,這冷氣便又嗖嗖外冒著,好似要把周邊一切事物都凍死掉一般,瞬間讓某姑娘感覺這室內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不知死活的東西!抓到證據先喂一碗避子湯,施以劓刑,打斷雙腿趕出宮去!”
頓了頓又道:“這鄭袖嫉妒魏美人,施以毒計害魏美人沒了鼻子。這天下鄭氏為一家,對這種東西施以劓刑再何時不過。當年她那老祖宗就是這么害人得,一還一報倒也公平地很!”
楊曉然打了個冷顫,頭次發現,李承乾的心這么狠。與平日的那樣他有些不一樣。
雖然覺得別人想弄死自己的孩子她也很恨,可直接按照律法把人殺了也罷了。像劓刑這種刑罰太過野蠻了,讓她這個現代人有些難以接受。
見妻子臉色不好,李承乾拍了拍她的手,道:“有我在,不用怕。”
說著又笑了起來,輕輕攬過妻子,道:“我的香兒果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她們這般害你,你卻還不忍么?”
楊曉然輕輕嘆息了一聲,“我這心里自然是恨得。我若不恨倒成圣人了……只是想著她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便好了,這劓刑到底過于殘忍了……”
“哼!”
李承乾冷哼了一聲,“何來殘忍一說?她們這般處心積慮地想害你和我們的孩子,按我大唐律法就算崔家再也功德,天家不計較,也得將那兩個東西五馬分尸,夷滅三族。孤現在不殺她,已是開恩!”
說完又冷笑了起來,“孤會好好求父親網開一面得。香兒說得對,崔家還有大用之處,哪能這般便宜他們?!沒這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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