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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曉然如此，張嫣也是神色一暗，喃喃道：“女兒家都得過這一關……”
頓了頓又笑著道：“殿下與妹妹有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對妹妹關愛有加，又得皇后娘娘圣上喜愛，必不會委屈。想家了便回來看看。”
楊曉然也笑著點點頭，打趣道：“我看嫂嫂面色紅潤，想來大兄對嫂嫂也是關愛備至，呵護有加。”
“討厭！”
張嫣紅著臉，她其實比楊曉然大不了幾歲，又是個妥妥的古代名門閨秀，臉皮子薄，哪經得起楊曉然這般調侃？
當下臉紅得跟什么似得，嗔道：“你大兄性子沉穩，哪個女子嫁給他自是極好得，妹妹又何必來取笑我？”
楊曉然吐了吐舌頭，眼中帶著一絲羨慕道：“大兄跟大嫂感情好，我這是眼紅咧。”
“殿下對妹妹不好？妹妹在三原縣，隔三差五地派人送書信，得了點什么好的都往你那送，不知讓多少京中貴女紅了眼睛，碎了心呢……”
提起李承乾，楊曉然心中也是淌過一絲暖意，“殿下待我的確是情深義重，他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
“呵，傻妹妹……”
張嫣輕笑了起來，“你們以后是夫妻，什么國士不國士得？聽著怪怪得。”
楊曉然垂下頭，輕輕笑了一聲，“嫂嫂說得對，是我措辭不當。”
不解釋，無人會理解她與李承乾的感情得。
他們是知己，是好友，但唯獨沒有男女之情。
他在自己心里好似幾年前見到的那般，始終是個小弟弟罷了。
若不是命運弄人，自己又怎會與他結為夫妻？只是害得他以后若是遇見心愛女子卻是要委屈那位了……
張嫣見楊曉然面帶疲憊，笑著道：“妹妹，快把湯圓吃了歇息會兒吧，嫂嫂就不打擾你了，你今個兒也怪累得了。”
楊曉然點頭，“多謝嫂嫂體恤。”
張嫣笑了起來，“一家人說這些作甚？”
說著便起身道：“我還是到前頭去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得么。娘為了二弟和你的婚事，最近忙得很，可我卻大著個肚子，什么忙都幫不上，想來就慚愧。”
“嫂嫂不必難過。你肚中懷著大哥的骨肉，自得當心著，頭一胎可重要著，不宜操勞。”
“噯，我曉得，妹妹，你歇著啊，我去看看……”
“好，嫂嫂慢走。”
“妹妹留步。”
送走了張嫣，屋里又只剩楊曉然和巧兒了。
巧兒幫楊曉然把鳳冠拿下，道：“現在真覺得大姑娘說得話句句在理，這鳳冠這般重，天天頂頭上這脖子都得壓壞了。也不知那崔家女郎天天帶著三尺冠累不累？”
楊曉然輕笑，伸手將玉梳拿下，道：“人家戴得不是冠，而是身份。痛并快樂著，小妮子，管人家那多事。”
“噗！”
巧兒忍不住輕笑，“大姑娘真是言辭越發犀利了，痛并快樂著，這比喻有趣。”
跟著楊曉然久了，又是貼身的丫鬟加助手，一些現代詞匯也被巧兒寶珠等人學去。
這般聊天，還真有些回到上輩子跟閨蜜聊天的感覺。
沉默了一小會兒，當巧兒把頭上的東西都拿下后，忽然問道：“巧兒，你可有意中人？”
梳著頭發的巧兒手一頓，一絲驚慌從眼中一閃而過，“大，大姑娘，奴婢奴婢沒有……”
楊曉然皺眉，側頭去看巧兒，見她小臉微紅，眉目含情，分明是有了心上人的模樣。
勾唇一笑，道：“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與我說一聲。你跟著我五年，功勞不小，如今你也十七了，再留你一年，也該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了。”
巧兒嚇得頓時跪下，連連磕頭，“大姑娘饒命！巧兒乃大姑娘收留，大恩不敢忘！不敢嫁人，只求伺候大姑娘一輩子。”
“起來！”
楊曉然皺眉，“你知道得，我最討厭別人下跪。”
頓了頓又道：“你不嫁人難道還一輩子當老姑娘不成？我又沒怪罪你的意思，這女兒家到了年紀思慕男子乃是人倫，何罪之有？”
“大，大姑娘，您，您真不生氣？”
巧兒臉色微好，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曉然輕笑，轉身對著巧兒，在她腦袋上點了下，“你都想什么呢？你呀，什么都好。做事穩重，心思雖不如寶珠靈活，但踏實。就是心思重了些，整日搞得跟小媳婦兒似得，你是我貼身的丫鬟，名為主仆實為姐妹，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哪里忍心看你孤寡一輩子？若真有了心里人，不妨跟我說說。只要你不是想著哪大家的公子，就一般的小門小戶嫁過去做個正妻，我還是有些把握得。”
巧兒一聽連忙又跪下磕頭，“奴婢不敢奢望……”
說著臉又紅了，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了。
楊曉然何等聰明之人？一看便心中明了。
將巧兒拉了起來，頗為八卦地道：“死妮子！說說，看上誰了？平常都在我身邊，難不成看上了府里哪個小廝？”
“不，不……”
巧兒連連搖頭，“那壞了規矩的事，奴婢不敢做。”
“傻瓜！”
楊曉然滿不在乎地道：“有什么壞了規矩得？********，天經地義！”
巧兒咋舌，大姑娘果然還是那般豪放。
楊曉然點了點她的腦袋，“不是府里得，難道是莊子上的人？”
此言一出，巧兒的臉紅得跟猴屁股似得了，害羞地跺著腳道：“大姑娘，您，您別問了。”
說著把臉別過去，不敢再看楊曉然。
楊曉然大笑了起來，這下越發肯定了，“原來還真是莊子上得。讓我來猜猜……”
“嗯……你平常老是替我去傳話，去得也就是那幾家……”
巧兒這下耳朵都紅了，扭著自己的衣角，都不敢看人了。
楊曉然笑得奸詐，“和你年齡相配還未娶妻得也就周叔家那老幺子，快說，是不是他？”
“啊！”
巧兒驚呼，早覺得自家大姑娘聰明，可自己什么也沒說她就猜出來了，是不是也太聰明了？
扭扭捏捏地轉身，紅著臉道：“什么都瞞不過大姑娘……”
說完這話便又快速轉身，羞死了……
楊曉然惡趣味大起，伸手去撓巧兒的癢癢，“好哇！你這個小浪蹄子！快說，快說，是什么時候開始得？是單相思還是兩情相悅？！哎呀，我家巧兒長得漂亮還能干，又知書達理，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巧兒被楊曉然撓得咯咯直笑，連連求饒，“大，大姑娘，啊，哈！哈，大姑娘饒命，饒命，奴，奴婢不，不敢了……”
楊曉然收回手，故意沉著臉道：“老實交待！”
巧兒被楊曉然捉弄地眼睛都霧蒙蒙地了，這樣一看更添了幾絲嫵媚。
楊曉然都有些吃味了。
有種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要被人搶走的感覺。
巧兒其實五官不錯得，就是那胎記毀了臉，不過改個發型把胎記遮住，立刻感覺就不一樣了，十分女人味的感覺。
真是便宜周慶家那小子了！
這樣的姑娘以自己的薄面選一個小小官宦之家都是可以得了。
起身走到衣柜旁，從里面摸出一個小匣子，從里面找出巧兒的賣身契，揚了揚道：“去封信，讓那小子差人上門提親。三媒六聘少了一樣，姑奶奶就打斷他的腿！”
說著便把賣身契遞給巧兒，“這是你的賣身契，明個兒我就讓人去官府消了你的奴籍，八抬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巧兒一聽連忙跪下，含著淚連連磕頭，“謝大姑娘恩典。大姑娘恩典巧兒永世難忘。”
“行了。高興的事，哭什么？”
“奴婢，奴婢這是喜極而泣。大姑娘如巧兒再生父母，容巧兒給您磕個頭！”
楊曉然阻止了她，勾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等你出嫁那日再謝也不遲。”
說著又在自己的柜子里翻箱倒柜了一番，拿出幾個首飾盒，笑著道：“其實我早準備好了，這些都是為你和寶珠，秋菊冬梅等人準備得。”
巧兒張大嘴巴，怔怔地望著楊曉然，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遇見這樣的主子還有什么好說得？就算叫她為了主子去死，她也甘愿！
自跟了她，吃穿比一般官宦家的千金都好，不但教自己認字，教自己學問，連婚事都給自己想好了。
這等大恩，就算為牛馬都不能報萬分之一啊！
無法表達自己感激的巧兒不顧楊曉然的反對，慎重地給楊曉然磕了三個響頭，“姑娘大恩，奴必不敢忘。”
“行了！”
楊曉然把首飾盒打開，“來看看，這盒是給你得。還有那化妝品，等你成婚時都當嫁妝送你一套最好得。”
頓了頓又笑著道：“我這次回來，小青莊怕是顧不上了，你若嫁給周慶兒子也好，那邊就替我看著點吧。你跟著我這久，好多學問也都會了，給一些孩子啟蒙沒問題，又有尤金在，學堂里的課業不能落下，得給我盯著。這小青莊以后就教給你管理了……”
巧兒睜大雙眼，“奴婢何德何能敢受姑娘重托……”
楊曉然一擺手，阻止了巧兒繼續說下去，“別跟小媳婦似得，本姑娘一手帶出的人若沒獨當一面的能力，以后也別說跟過我！錦姑姑我還留在小青莊，你跟著姑姑在學上一年，以后那里就你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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