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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快點，是沒吃飯嗎？！！”
楊曉然慢悠悠地跟在李佑等人后頭，鞭子一聲一聲地抽在他們腳跟后頭。
沒有打出的拳頭才是最可怕得！
鞭子沒有抽到他們身上，可給他們帶來的心理壓力卻不小。
李佑眼前開始迷糊，杜荷只覺胃里陣陣泛酸，有種想嘔吐的感覺。
李愔也感覺吃不消了，他已經跑了6圈了，遠遠領先那兩個家伙。
可一想到還有4圈，他就覺得眼前發黑，腳下發軟，心里委屈。
為毛程家姐姐對自己也這般狠？
“你們這幾個廢物！兩個貴為龍子龍孫，一個貴為宰相之子，放在我大唐，那就是天之驕子。看看你們的慫樣，連個丫頭都跑不過，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嗎？！”
楊曉然用著十分惡毒且刻薄的語言摧殘著幾個人的心理，“我看你們連女子都不如！說句難聽得，如果我大唐未來的少年郎全如你們這般，哼哼……”
“你，你放屁！”
李佑跳腳，結果還未等他把下面的話說完，便又聽到鞭子破空聲傳來，“啪”得一下，打在他腳后跟的石炭上，“哦？看來你力氣還很多嗎？有時間罵人，還不如想想怎么把剩下的幾圈跑完。看看你弟弟，比你小，已經領先你兩圈了。才跑四圈就喘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自己陛下的兒子？！”
“難怪陛下要把你送這兒來！不學無術倒也罷了，連勇力都沒有！沒有勇力也就罷了，居然連最起碼的毅力都沒有，想停下來是不是？很難受是不是？想想那些被你欺負的人，那個被你活生生打死的宮女！你這點算什么？跑！你要敢停下，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李佑很想哭。
這個人怎地一點道理都不講？她還是女子么？怎地比自己還壞？
眼淚順著眼角滴落，腳步不由變慢。
“啪！”
身后的破空聲再次響起，“不許停下來！”
“程家女！”
李佑歇斯底里的嚎叫著：“你，你這妖女！你敢這般欺辱我，你等著，小爺我不會放過……”
“啪！”
“力氣很多嘛？來呀，閻將軍，給我數著，加他一圈！”
杜荷忍不住哆嗦著，不敢停下腳步。
這個女子是認真得，要是跑不完，她真得會打死他們幾個。
好難受！
真得太難受了！
活這么大就沒受這么大罪！
肺里就跟火燒似得，嘴里也干得厲害，胃里一陣陣的泛酸，有種想吐的感覺。
不過在這一刻，杜荷卻也暗暗慶幸著。
幸好剛剛沒吃太多東西，不然這會兒一定吐了。
側頭看了一眼微微落后于自己的李佑，心里泛出了一絲同情。
那家伙剛剛好像吃了不少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李愔咬著牙，終于率先跑完了十圈，然后倒在地上，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氣息微微平穩，這才慢慢地坐了起來，寶珠立刻遞上了一杯溫溫的水，笑著道：“六皇子，喝點水吧。”
“哦，哦，謝謝……”
李愔拿過茶碗，大口地喝了起來。
直灌了三碗水，這才覺得人有了些力氣，望著還在慢悠悠地跑著李佑與杜荷，問道：“他們還有幾圈？”
寶珠一撇嘴，道：“他們啊？還早呢！還剩下四圈呢！真是得，才十圈而已，跑得這么慢，還不如我呢！”
李愔嘴角抽搐了下，這丫頭也跟他們一起跑了十圈。
可人家跑得比他們晚，速度卻比他們快多了，且輕輕松松地，好似還有留有余力。
看著小姑娘紅撲撲的小臉蛋，李愔感到了一陣不好意思，問道：“寶珠，你怎么跑那么快？”
“大姑娘說好的身體才一切的本錢，所以我天天都跟著大姑娘跑，開始也累呢，但漸漸習慣了就好。”
寶珠頓了頓，道：“其實有訣竅得。要三步一呼，三步一吸，調整自己的腳步，不要把嘴巴張著，那樣更累，等呼吸調勻了，慢慢就好了。”
“是嗎？”
李愔在這里跟寶珠閑聊著，可跑道上的兩人卻覺得生不如死！
李佑也沒了罵人的力氣，他現在只想著，這該死的跑道怎這長？何時才是個盡頭！
一圈又一圈的，漸漸的，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只剩下了心中的那點執念。
不能讓妖女看扁了。
堅持，堅持，我要堅持！
我是天可汗的兒子！
我絕不能讓臣下之女看扁了！
“噗通！”
腳下一晃蕩，人摔在了地上。
“起來！”
楊曉然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恨嗎？呵呵，想想那個悲慘死女的宮女！記住這感覺！給我起來！”
李佑咬著唇，眼里透著濃濃的恨意。
“貓蛋！”
“喵嗚！”
“來，伺候咱們五皇子，讓他好好地動下筋骨！”
“程還珠！你這魔鬼，你這妖女！你，你，你！啊，別過來，我跑，我跑，我還不成嗎？！哇哇，嗚嗚，母妃，父親，救救兒子啊！兒子要被弄死了！”
李佑動作變得靈活了起來，許是貓蛋這大殺器跟在后頭，給了他比鞭子還強的壓迫感。
那不停在耳邊響起的“喵嗚”聲就跟催命符一樣，激發了他全部的潛能。
杜荷也受到了影響，他可不想被大貓追啊！
一圈，兩圈，快了，快了，還剩下最后一圈了！
不少莊子上的人都趕來看熱鬧，看著那兩個人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大叫道：“快到了，快到了，再使把勁，再使把勁……”
搖搖晃晃地，終于到了終點。
李佑與杜荷倒在了終點。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的魂魄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小腿與腳酸疼地不行，整個人像離了水的魚一般，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
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碗水，李佑一個骨碌坐起來，撈過碗就大口喝了起來。
這水好甜！
真得好甜！
從未喝過這好喝的水！
活過來了，真得活過來了。
我還活著！
杜荷與李佑想起剛剛的摧殘，忍不住悲從中來，端著水碗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樣就受不了了？”
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沒用的東西！寶珠，我們走！”
楊曉然轉身，李愔跟了上來，拍著自己的小胸脯道：“程家姐姐，我可沒喊苦喊累，哼哼，我跟他們不一樣。”
楊曉然停下腳步，撇了一眼李愔，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李愔打了個哆嗦，眼中又生出幾絲迷茫。
這樣望著自己，是自己說錯話了么？
“哦？”
楊曉然勾唇輕笑，“看來你還有力氣，是嗎？”
微微側身，指了指癱坐在地上的李佑，厲聲問道：“那個人，告訴我，他是誰？！”
“他，他……”
李愔小身子顫抖了起來，這樣的程家姐姐太可怕了。
“李佑，他是李佑！”
“啪！”
一鞭子打在他腳邊，“再說一遍，他是誰？！”
“他，他……”
李愔白了臉，“他是五皇子……”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腳邊，楊曉然淡淡道：“自己再去跑三圈。”
頓了下道：“那個人是你的兄弟，是你的五哥。什么叫作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道理，你不懂么？既然你不懂，那便去跑吧。好好想……閻將軍，看著他！不跑完剩下三圈，不許他停下！”
“是！末將領命！”
李佑呆愣愣地望著那個女子離去的背影，她，她居然為了自己罰了李愔？
這是為什么？
李愔跟她關系不是很好么？還合伙做買。
“那個人是你的兄弟，是你的五哥……”
聲音不斷在李佑耳邊響起，漸漸地眼眶微微發紅，低下頭，擦去眼淚，暗罵道：“妖女最會迷惑人，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李愔傻愣愣地望著楊曉然離去。
李佑是自己的兄弟？
是啊！
他雖然跟自己不是一個娘親，可他的確是自己的兄弟。
可一想到李佑平日老欺負自己，心里又不爽了起來。
不敢違逆程家姐姐，把氣出到了李佑頭上。
走過李佑身邊時，忽然一腳踹向李佑，把他手里的水碗踢落在地，惡狠狠地道：“都怪你！”
說完賭氣似地上了跑道，開始跑了起來。
李佑那個氣呀！
剛想站出來去找李愔算賬，可一旁的杜荷卻拉住了他，低聲道：“五皇子，忍住！不然被那魔女找到了由頭，不知要怎地折騰咱們！”
“我豈會……”
話說到了一半，忽然住了嘴。
一想到剛剛那可怕的體驗，這話便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索性坐在地上，看著李愔痛苦地跑著，心里總算舒爽了一些。
來到小青莊的頭一個清晨便在這樣痛苦的體驗中過去了。
中午的飯菜依舊樸實。一些時蔬，一些豆制品，看著花樣不少，可轉了一圈下來，卻是連個肉沫星子都沒有。
李佑想發作，可一直被杜荷拉著，再看那一言不發的魔女，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做聲。
楊曉然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嘴角翹了敲。
跟姑娘斗，你們還太嫩著！
不把你們教成大唐好兒郎，我程還珠的名字就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