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看書網世間唯有讀書高
到了后門口，這才發現程大管家的職業操守是杠杠地，還真沒讓這小姑娘進門。只見這小姑娘縮手縮腳的抱成一團，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程忠說得那樣，衣不蔽體啊！
真是悲慘！也不知她是如何進得城來得，就這樣，城門口的兵丁能讓她進來？
似是看出了楊曉然的困惑，程忠在一旁說道：“得虧得遇明君，見她公驗（類似身份證）在身，雖狼狽卻也放她進來了。”
楊曉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只是這小姑娘邊上那個同樣卷成一團的東東是神馬玩意？
朝程忠看去，程忠有些尷尬地說道：“這，這個小哥是在路上相遇得，是關中人，可憐見得，也是個無父無母得，帶著巧兒一路尋到京城。”
忠叔，您還真是當代活雷鋒啊！難怪連便宜娘那里開個口都不敢了。這就是買一送一的架勢，唐朝又不是沒有慈善機構，像這般的小孩兒如果有盧國公府的人出面打招呼，一切手續從簡，立刻就可以入住了。
“巧兒，還愣在那作甚？還不見過大姑娘？！”
那小姑娘怯生生地望著楊曉然，被忠叔在頭上拍了下，“誰讓你打量姑娘得？姑娘是有封位的五品縣主，是親封，你這樣的卑賤蹄子怎可直視大姑娘的面兒？”
“罷了，忠叔。什么封位不封位得？臉長在這里不就是給人看得么？你別怕，來，過來，你幾歲了？”
楊曉然見這小姑娘被程忠一罵，嚇得身子都在哆嗦，又見她瘦弱地像個貓兒一樣，剛剛來的路上聽程忠說這姑娘已經十二歲了，可看著卻像八九歲，明顯地發育不良，怪是可憐得。
心中那份母性被激發了出來，一時倒有些忘記了自己此刻的年齡，沖著巧兒招了，道：“別怕，我看看你。”
巧兒踱著小步，帶著一絲猶豫，看了看自己邊上的馮衍，眼中閃過一絲。
楊曉然多聰明的人？這個小動作哪里能逃過她的眼睛？微微一笑，沖那個小男孩道：“你也過來吧。”
那小男孩倒不怎么認生，雖有些膽怯，卻比巧兒有勇氣得多，可能還是年歲小的緣故，心中并沒那么多想法。見眼前這個漂亮姐姐和藹可親便拉住巧兒的手上前，作禮道：“給大姑娘請安。”
巧兒見此，似是松了口氣，跟著馮衍上前，只是卻不敢抬頭再看楊曉然，脆生生地道：“給大姑娘請安，姑娘萬福。”
“免了，把頭抬起來我瞧瞧。”
“姑娘叫你抬頭，你還不抬頭？！”
程忠在一旁催促道：“姑娘是神仙子弟，還能被你嚇到？”
楊曉然無語，見巧兒猶豫，笑著道：“以后想在我屋里做事，我總得認認你什么模樣吧？”
“是……”
巧兒了下，緩緩抬起頭。
楊曉然一看，倒吸一口冷氣。只見這姑娘半邊臉上有個烏青的胎記，本來清秀的五官愣是被這胎氣給抹去了，顯得有些猙獰。再看那馮衍，雖然臉上烏漆麻黑得，但卻看得出五官端正，是個小帥哥，只是略過秀氣了些。
想了想，便問道：“聽忠叔說，你女紅不錯，還會養蠶織布？”
“嗯，在世……”
“沒規矩！”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忠打斷了，“在貴人跟前怎得可以這般回話？”
“忠叔！”
楊曉然不樂意了，道：“巧兒還小，您別嚇著她了，以為咱們這盧國公府都是兇狠人。來，你別怕，跟我說說，你都會什么？還有你，對了，小家伙，你叫什么？”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父母去世后，程巧兒受盡了世人白眼，嘗盡人間冷暖，除了身邊這個路上相遇的小乞丐，就沒人把她當人看。
本來她也是不抱希望得，只是被族人趕了出來，她也不知可以去哪，聽說自己有個遠房的伯父在京城大官人家里做著管家，就尋思著能不能來討口飯吃。
都做被拒絕的準備得，沒想到這個遠房的堂伯父卻是比那些親人親熱得多。而眼前這個富貴逼人的官家千金和風細雨的安慰讓她冰冷的心一點點回暖，怯生生地望著楊曉然，聲音有些哽咽地道：“謝大姑娘恩慈。奴婢小名巧兒，今年十二歲，在家時跟著學了女紅，養蠶，織布，對農事也略懂。”
“很好！”
楊曉然點點頭，又看向馮衍。這小子倒有趣，似是察覺到眼前的人沒什么架子，膽子便大了起來，脆生生地道：“回大姑娘的話，我叫馮衍，是三原縣馮家莊人，村人嫌我晦氣，克死了爺娘，所以不給東西我吃，我忍不了餓，便跑出來了。我今年七歲了，會，會……”
黑乎乎的小臉皺成了包子，撓著自己油花花的頭發，道：“我，我會吃飯！”
“噗！”
“放肆！”
“哈哈！”
楊曉然大笑，道：“你這人倒也有趣。”
略微一沉吟，道：“忠叔，娘娘讓我辦事，我正好也缺幾個打下手得，就讓巧兒和這馮衍跟著我吧。現在帶他們下去洗洗，這頭發要用烈酒泡下，免得有虱子，再換身干凈衣裳。嗯，看他們這樣，估計有兩頓沒吃了，讓廚房熬些小米粥先慢慢喂養著，可不敢吃太多太油膩得，免得吃壞了。”
“還愣著做什么？！”
程忠大喜，用腳輕輕一踢巧兒，“還不給大姑娘磕頭？姑娘這是收下你們了！”
“謝大姑娘，謝大姑娘！”
楊曉然笑著搖了搖頭，道：“忠叔你安排吧，我去看下娘。”
“是，大姑娘！”
待楊曉然走遠，程忠沖著巧兒與馮衍道：“你們這下是走大運了！姑娘心善，對下人可好著，能到她房里做事，都是這府中下人盼著的事。你們可給老夫打起精神來，用心伺候著，不然……”
程忠面露兇相，“莫說我這個當伯父得不照顧，敢不用心，不用大姑娘吩咐，我先剝了你們的皮！”
“伯父，您放心，巧兒省得的。伯父再造之恩，巧兒沒齒難忘，容巧兒給您磕個頭……”
巧兒說著便跪下，恭恭敬敬地給程忠磕了個頭，感激之情難以言表，只覺前途豁然開朗，想起那漂亮得不像話的大姑娘，不由握拳，暗暗發誓以后要用心伺候著，為牛為馬以報收留之恩。
“娘！”
楊曉然像個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到了裴氏屋里，然后一頭扎進裴氏懷里，撒嬌道：“娘，我看您來了。”
“回來了？”
裴氏一臉寵溺，捏了捏楊曉然越來越水潤的皮膚，左看右看地越發滿意。
“這人啊，果然是要吃些好得，你瞧你，回來沒多久，這皮膚一日比一日水嫩，這一掐似能掐出包水來，真是娘的好乖乖，再過幾年啊，定是名動京城的大美人……哦，不，是我大唐最美的人兒……”
嘴角抽搐了。娘啊，哪有你這樣夸自己女兒得？雖然是大實話，但也太那啥了……
某姑娘很不要臉地想著，看來空間的溪水長期飲用的確有強身健體的效果，得想法子給家人也弄些喝喝。
又想起這輩子這皮囊，又是一陣暗爽。
哪個姑娘不愛美？姑娘上輩子過得好虧，但這輩子這家世，這容貌，值啦！
“對了，娘，忠叔有個遠房的侄女來投奔了，剛剛在門外我正好遇見。我見那姑娘挺好得，正好得替娘娘辦事，便做主把她留下來了，娘，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會？”
裴氏笑著道：“不就添幾個人么？娘也覺得你屋里的人少了些，眼下你又要進學，還得替陛下，娘娘辦事，正尋思著再給你添幾個麻利的人兒辦事。既然你自己有主意，留下便留下吧。”
“噯，謝謝娘！娘，你對女兒最好啦！”
頭埋進裴氏懷里，繼續撒嬌大法。裴氏被惹得直笑，可嘴里卻道：“眼看要入冬了，再過幾月你就該十一了，怎得還跟小孩兒似得，竟粘著我。”
“娘，你不喜歡我粘著你？”
楊曉然小嘴一癟，泫然欲泣地道：“那以后不粘娘了。”
“討債鬼！”
裴氏在楊曉然的腦袋上輕拍了下，“竟尋你老娘。來，跟娘說說，今個兒進學先生都說了什么？”
先生說什么俺忘了，只知笑容詭異，俺還打了李佑……
“還能說什么？無非是子曰詩云，聽得人頭大。”
“不知好歹。多少勛貴人家的千金擠破腦袋，做夢都想去那地方。可你倒好……”
“那地方有什么好的？都是皇子公主，的都和我差不多的家世，一點意思都沒有。”
“笨！正是如此，那些官家千金才想進去，和這些皇子公主有了交情，也算是給家族添了助力。若能得某個王爺，將來可就了不得了……”
楊曉然無語，默默地為那群皇子們點了個蠟，一群碗里的香肉，皇子身份比本身更好看吶！
“對了，娘，說起來，為何我一定要去進學，不去的話阿爺就要生氣。可兄長們卻可以去跟阿爺習武打獵，娘，這不公平！”
“別管你幾個兄長，他們都不是那塊料。陛下喜歡你，讓你去弘文館，老程家盡出武夫，有你這個小才女撐著門面以后也無人好笑話咱們。”
娘，爹，你們這是把俺當門面用啊？頓時憂傷了，以后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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