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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著腦袋，回想了下早上出門時的情形，忽然眼睛越睜越大，憤怒地揮拳道：“好哇！阿爺偏心！哥哥們練武不用來上學，為何我就一定要來上學？！”
李承乾與一群皇子公主被楊曉然嚇了一大跳。這畫風轉換太快，讓人一時難以反應。難道是縣主被燕王欺負的得了失心瘋了么？
那可是好事哇！一群被李佑欺負過的小朋友摸著下巴，心中暗暗驚喜。若是縣主被李佑氣壞了，李佑這回一頓板子可跑不了了。
楊曉然若知道自己隨意一個動作會引發這些小屁孩的諸多聯想，且是這般惡毒的聯想估計又會當場發飆。一群小朋友心眼這么壞，真叫人痛心疾首啊！你們這樣埋汰自己的兄弟，李二知道么？
只有李承乾一臉關切的上前，安慰道：“程家妹妹，你不要害怕，孤會為你作證得。”
楊曉然側過頭去看李承乾，一臉委屈地問道：“太子哥哥，我那幾個哥哥是不是經常不來弘文館上學？”
“……”李承乾一臉古怪，看了看楊曉然，低聲道：“程家幾個郎君勇武過人，平日需要打熬武藝，這弘文館不來也無妨……”
“什么？！”
楊曉然竟被這說辭搞得無言以對，又聽得那邊不知誰喊了一聲，“先生來了”，便被李承乾拉著進了弘文館。
多日不來弘文館，今日又在門口暴揍了燕王，剛入學堂，立刻引來一群小屁孩的贊美聲。
“程家女郎威武！”
“李佑這屁娃子仗著母妃受寵就會欺負人，打得好！”
“這狗娃子早該收拾了！”
這位童鞋，你跟李佑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么？形容自己兄弟為狗，這樣真得好么？
楊曉然忽然為李二童鞋的兒子們感到擔憂。轉眼又想到李二14個兒子基本沒好下場，突然就覺得李二有些可憐了。正在那胡思亂想著，李承乾已把周圍的一群弟弟妹妹趕開，很是自然地就在楊曉然邊上坐了下來，低聲道：“我估摸著李佑這會兒一定會去陰妃跟前大鬧，沒準會驚動父親和母親。總之若詢問起來，妹妹就咬定李佑那句‘吃狗奶長大’別放……”
楊曉然打了個冷顫，再去看李承乾，忽然感覺自己有些走眼了。在她印象里，撇去史書上對李承乾的形容外，她對這個小屁孩的感官還是不錯得。
只是現在看他這般說，再想起他的身份，面上浮出一絲古怪。
皇家的孩子，果然沒一個省油的燈啊！
低頭低低應了一聲，道：“嗯，謝謝太子哥哥多次相助。”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妹妹不是說咱們是好友么？相互扶持本是應該。”
楊曉然心中一動，側頭去看李承乾，卻見他已拿出自己的課本，然后又從袖口里掏出一個東西，定眼一瞧卻是一方繡帕，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裝了什么。
見他慢慢解開繡帕，露出了里面的小米糕，又聽他念叨著，“妹妹一定不習慣日日早起來弘文館讀書，這黃金糕有補氣之用，我還讓人在里面加了紅棗和蜜糖，妹妹用幾塊，就不會覺得進學辛苦了。”
一絲暖意飄過心頭，伸手撩過那小米糕，放在嘴里大嚼了起來，咧嘴一笑，道：“多謝太子哥哥。”
看楊曉然吃得香甜，李承乾顯得很開心，又看了看殿外，道：“先生快到了，先吃一塊，等會兒歇息時再吃。”
說完又快速包好點心塞到了楊曉然手里。
楊曉然把點心放進自己的袖子里，低聲道：“今日我帶了不少好吃的東西，等會兒下學一起吃。”
“嗯！”
李承乾顯得很高興，程府的美食好吃，這是京中貴族子弟都曉得的事。現在程家女郎愿意跟他分享，顯然是真把他當好朋友。得友如此，咱也不能虧待人家啊。程家妹妹頭上連珠花都沒幾個，晚些讓人送些去。
孔穎達依然是不茍言笑的模樣，邁著四方步緩緩進來，先掃視了眾人一眼，當目光落到楊曉然身上時，略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楊曉然有些驚悚地發現，這古板老頭竟然對自己笑了。
笑容意味深長，有些詭異，讓人莫名其妙。
“先生這是怎么了？”
楊曉然納悶地想著，難不成是因為自己來上學了所以開心？
用腳指頭想都覺得絕無可能。孔老頭最是嚴肅，沒追求自己沒來上學已是大度，怎可能對自己笑呢？
懷著忐忑，一直到課上完，楊曉然還在云山霧繞中，又見孔老頭朝自己走來，剛想行禮，卻聽孔老頭說道：“好個崇陽縣主！好個程家女！不錯，有勇有謀，剛正不阿，好！”
說完便甩了甩衣袖飄然離去了……
這是什么情況？！！
楊曉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喂，孔老師，話說一半是要死人得好么？能把話說說清楚嗎？
李承乾走了過來，低聲道：“也許你剛剛打李佑先生知道了……”
楊曉然恍然大悟，可臉上卻沒喜色，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淡淡道：“燕王如此不得人心，真是可悲啊！”
“哼！”
李泰不知是從何處冒出來得，胖胖的小身子硬是擠了進來，擠到楊曉然與李承乾中間，冷哼著說道：“他不得人心是應該得，小小年紀端得是荒唐。聽說前幾日還去掀宮婢衣裙，他母妃也不管，長此以往，必成禍端。”
看著李泰眼中深深的怨念，楊曉然只覺頭大，李二的兒子們就沒一個省心得。
“泰弟，此處人多嘴雜，慎言！”
一個身影飄然而至，楊曉然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與李泰差不多大的小屁孩繃著臉，一連嚴肅地說道：“佑弟雖頑劣，可到底還是皇家子嗣……”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楊曉然的身上，楊曉然心知肚明，呵呵一笑，福身道：“多謝大王提醒。”
李恪依然是繃著臉，十分矜持地點了點頭，隨后便離去了。
他一走，李泰便在小聲嘀咕道：“前隋余孽，也敢教訓本王？”
楊曉然在李泰腦門上拍了下，道：“什么前隋余孽？他是你三哥！哪有這樣說自己哥哥的？”
“他才不是！”李泰反駁道，“我是嫡，他是庶！我身上流淌著是父親和母親天下最高貴的血液，可他的母親是前隋公主，外祖是隋煬帝……”
“圣人都不計較，難道你比圣人更明智？”
楊曉然很不屑地回了一句，氣得李泰哇哇大叫了起來。楊曉然懶得理他，對李承乾道：“太子哥哥，咱們吃東西去。”
“你們去哪里？我也去！”
李泰邁著小短腿，很沒節操地跟了上來。一見楊曉然把食盒提了出來，兩只狗眼本能地發光。胖胖的臉上，兩個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嘴巴微張，楊曉然似乎已看到他流口水一般，嫌棄地把他推一邊去，道：“太子哥哥給我送了點心，我與他分食而用……”
李泰呼吸一窒，他本就是諸多皇子中讀書最好得，腦子哪里會笨？當然聽出了楊曉然的話外之音。一雙小眼睛死死地盯著楊曉然的食盒，見她慢慢打開食盒，一股香味飄散出來，是自己最愛吃的炸雞腿！
自從在程府吃過一回后，他便再也忘不了這個炸雞腿的味道了。可卻不知程家女郎對這雞腿使了何等秘法，宮中御廚卻是模仿不出來，而自己若是為了口腹之欲去向程府要人，恐怕會被母親責罰，所以只能忍著了。
現在看見最愛吃的東西在眼前出現，他哪里還受得了？使勁地吞著口水，極力地克制，可很快地便敗下陣來，著急地抓耳撓腮道：“程家妹妹，今日，小膳房做了鹿肉，我，我那份給你，這，這雞腿……”
李泰說不下去了。堂堂皇子，深受圣人教導，竟為了個雞腿這般……
到底還是有些節操地。知道自己行為不妥，李泰的臉紅得像狗屁股，可眼珠子卻沒從雞腿上挪開。
“大王，你吃太多肉食了……”
楊曉然把李泰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直想捂臉。本來是挺好看的孩子，可就因為胖，愣是長成這幅猥瑣模樣。也不知他是有多愛吃，小小年紀體格是自己的兩倍了。
李泰臉更紅了，似是很羞愧，不敢對視楊曉然，心里也隱約有了些怒氣。
該死的程家女，竟敢嘲笑本王！待雞腿下肚，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正腹誹著，卻見那個雞腿飄到了自己跟前，抬頭去看程家女郎，卻見她笑著道：“喏，這個給你吃。不過以后你要答應我一個事。”
“什么事？”
李承乾捂臉，實在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親弟弟。
喂喂，身為皇家子弟，為了個雞腿就把節操全丟了，這樣真得好么？
“你太胖了，這樣下去對身子可不好。你若答應我每日晨起強身健體地話，我每次進學給你帶雞腿怎么樣？”
“我答應！”
李泰一把撈過雞腿，答應地爽快，吃得也痛快，看他三下兩下地就把雞腿消滅了，楊曉然也想捂臉了。
這真得是皇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