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
靈都一家酒樓包間內，姜末正打量著對面的女子。
那女子淡定的喝著一杯茶，任由姜末打量。
過了好一會兒，姜末才輕聲道：“夢白仙君不愧為咱們靈界的第一明珠，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夢白放下手中的茶杯笑了笑，看著姜末道：“夫人國色天香，風韻非夢白所能及。”
姜末勾了勾唇，淡笑道：“夢白仙君拖蘇穎帶話說要見我，總不會是特意來夸我幾句？”
“當然不！”夢白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點，道：“自然是為了幫夫人一把。”
“幫我？”姜末看著對面的人，笑道：“我不認為我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這個我當然知道。”夢白笑著道：“誰不知道朱雀王對夫人寵愛有加有求必應，一般的事情自然是用不上我幫忙的。但是這件事，朱雀王怕是幫不上夫人了。”
姜末淡定的喝著茶，道：“是什么樣的事情讓朱雀王都幫不了你卻能幫的，我倒是很好奇。”
“無雙！”夢白直直的看著姜末，緩緩的道：“無雙的事情，我能幫你。”
姜末慢慢的放下茶杯，看著對面的人，好一會兒之后才道：“看來，夢白仙君與這位無雙姑娘是舊識。”
夢白也不隱瞞，只道：“實不相瞞，我與這個無雙之間，確實有些恩怨。”
“你與她的恩怨，與我無關。”姜末淡淡的道：“我也確實沒有什么需要你幫忙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夫人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夢白看著對方，緩緩的道：“她壞你好事擋你的路，而我也有些賬需要跟她清算。我們聯手，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姜末面色不變，淡淡的道：“你的賬你自己去跟她算，我跟她沒有什么恩怨，所以不需要你的幫忙。”
頓了頓，姜末又道：“倒是夢白仙君，如果有什么能用的上我的，我一定幫忙。”
說罷，直接站起身來往外走。
夢白看著她走去，臉色漸漸的變得陰沉。
過了一會兒，身后傳來輕微的響動。夢白瞬間站起來，轉身進了后面的屏風，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郭寒雙眼仍舊蒙著一個白色布條，繞到腦后捆著，發絲也不像往日梳理的一絲不茍，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肩頭。
他的臉上已經沒了往年的意氣風發，而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一般布滿了風霜。
披散的黑發間，已經隱隱的能看見幾絲銀發。
夢白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掌心，自己這才坐下來。
“剛剛的話，你聽見了？”夢白就坐在他的腳邊，趴在他的腿上，仰頭看著他。
郭寒喝著熱茶，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過了好一會兒，郭寒才緩緩的道：“聽見了！”
“那你怎么看？”夢白期待的看著他，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曾經，這樣一雙眼睛也在別人的身上發著光。
郭寒側了側頭，似乎是在垂眸看她，低聲道：“她不是說了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她，她會幫忙的。”
夢白蹙眉，道：“這是什么意思？她拒絕我了，卻讓我有事兒找她幫忙？”
郭寒低低的道：“她是不想欠你人情！雖然是你們合作，但是你去找她，和她來找你，這性質是不一樣的。你今日約她，說的是幫她的忙，她當然拒絕。但是你去找她幫忙，你就欠她人情了。”
夢白頓了一下，才冷聲道：“這個老狐貍，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郭寒沒說話，低頭又喝了一口茶。
夢白又道：“不過這個無雙，可真是命大，竟然真能跑來靈界且毫發無傷。”
這話，字字都透著兩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郭寒咚的一聲將茶杯放在桌上，臉上已經帶了兩分不悅，冷聲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去招惹她，你為什么就是不聽？”
夢白也冷了臉色，道：“她那么對我，這口氣，你要我怎么咽下去？”
“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你對她也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情，你就當你們扯平了不行嗎？”
“怎么可能！”夢白沉聲道：“更何況，我并不認為我對她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若不是她非要和我搶……”
夢白頓住，隨之看了郭寒一眼，畫風一轉，道：“總之，我沒有辦法將過去的事情都當做沒有發生過。”
郭寒冷著臉，道：“我當初帶你走的時候答應過易君念，不讓你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現在你出去擾亂他們的生活，易君念不可能再對你心軟了，你明白嗎？”
一直都算平靜的夢白突然間就炸了，幾乎是歇斯底里的道：“心軟？他何曾對我心軟過！他若是對我心軟，就不會看著無雙砍斷我的胳膊而不管我。他若是心軟，就不會活生生的剜出我的雙眼。”
“師兄，你不知道，每當我看到你的樣子，我有多心痛。”夢白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每每和別人見面我卻只能將右手藏于桌下不動的時候，我有多痛。”
她一把掀開自己的右手袖子，咔噠一聲，取下一截木頭做的手臂砰的一聲仍在地上，抓過郭寒的手放在自己空蕩蕩的袖子里，緩緩的道：“師兄，這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而奪走他的，就是無雙。你說，你怎么讓我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我要怎么才能做到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郭寒頓了頓，隨之將手撤了回來，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放下過去，對你來說這么難嗎？”
他站起身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我一直期盼著有一天能帶著你，回我們初遇的地方生活。沒有易君念，沒有無雙。看來，我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夢白看著他的背影，心一慌，大步追上去，從身后一把抱住郭寒，急切的道：“等的到的，等我解決了無雙，我們就回我們初遇的地方，我陪著你，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哪里也不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