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行旅圖
“魚兒，你告訴我，什么叫你對他，和他對你是一樣的？”李元睿的聲音冷如冰，利如刀。
魏瑜沒法回答他，因為她被點著。
“他對你，從你很小的時候就懷了齷齪的心思。我聽說，他是因為有一天夢到了你長大的樣子，從那天開始，他就決定等你長大了，讓你做他的女人。”李元睿說。“你對他，也有那種心思？”
“后來你嫁給了我，他很不甘心，時時刻刻念著要把你搶回去，你也跟他一樣，時時想要回到他身邊？”
“即便他如今像只喪家之犬，可是依然想要帶你走，而你，已經是朕的皇后，為朕生下了晗樂，卻也跟他一樣？想要跟他走？”
魏瑜還是沒法回答他，因為她還是被點著。
“所以，皇后之位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不重要的，可有可無的，所以你才能在六部律議上那般慷慨激昂地說，你既然闖進去了，就沒想過后位保不保得住的問題？”
“所以，我對你來說，永遠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是嗎？”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里閃動著令人心驚的戾氣：“是嗎？嗯？”
魏瑜還是一動不動，一語不發。
李元睿大概是終于想起來她還被點著這件事，在她身上拍了幾下，魏瑜頓時癱軟在地。
可是他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又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問：“你心里真正愛的人，是他，對不對？”
魏瑜使勁搖頭，開口卻是滿嘴苦澀之感：“皇上，我的心里從來沒有第二個男人，只有你而已。”
“那你是想說，剛剛李元景說的，都是假的？”
“是真的。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想法，還說九轉還魂丹也救不了他，我就是單純想讓他活下去而已，所以……才跟他說了那些……”
“你想讓他活下去？你為什么想讓他活下去？我想讓他死，你為什么偏偏就想讓他活下去？嗯？”他捏著她胳膊的力量越來越大，魏瑜不由面露痛苦之色。
“你讓他活下去，就用這種方式嗎？用你自己來引誘他活下去嗎？你是出嫁的女子，你還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是皇后！你的婦德呢？你的操守呢？你要不要臉？！”
魏瑜的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沖他吼道：“是，我是不要臉！我就是看不得你和他拼個你死我活，我就是不忍心眼睜睜看他去死！我這么不要臉，這么不守婦道，你就一掌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嗚嗚嗚！”
“砰！”地一聲，面前堅硬的紅木桌子一下子爆裂，碎屑如同無數暗器般向她襲去。
她反射性地用手擋著臉，不過，并沒有意料中的疼痛，睜眼看去，就見李元睿變換了位置，用他自己的背擋住了碎屑。
乍暖還寒，乍寒還暖……
心里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她睜大一雙淚眼，幽怨而難過地看著他。
李元睿最喜歡她的眼睛，尤其喜歡看她精靈古怪的樣子，水盈盈的大眼睛很有神，讓人一看就覺得心情很好。
可是現在，這雙眼睛里卻是盛滿痛苦和幽怨，淚水盈眶，這是為李元景而流的眼淚……
為李元景而流的眼淚……
李元睿猛然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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