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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
“許工頭。”
“書墨!”眾多工友紛紛停了活趕上前看情況:“怎么樣,砸到哪了,沒事吧?”
“沒事。”暮爸爸看著就落身側幾百斤重的鐵,后背的冷汗都冒出,第一瞬間是萬幸——不然自己要出了事家里的媳婦和孩子可怎么辦。
許清先是仰頭把老國罵了一通后,看著暮爸爸眼皮子有血漸漸流下,趕緊吼道:“姐姐姐,夫……快快快,去醫院……”
從醫院里出來天是黑的了,暮爸爸的眼皮子逢了十幾針。
醫生說幸好沒砸在腦袋上,不然就不是十幾針的事了。
真是福大命大。
許清一路聳拉著腦袋,回到工地時,鄭三姨丈正在罵那老國,許清看那老國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然后鄭三姨丈一回頭的,把他也一塊罵了,“早告訴過你干這行不能心軟,這樣那樣的縱著,現在出事了吧,姐夫,你怎么樣?”
“好了,十幾針換條命,也是挺值,不過真的別有下次了。”暮爸爸本來也想罵許清和老國,但見兩人都挨了訓垂頭喪氣的就算了,“你們知道嗎?那鐵砸下來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的是幸好沒砸到腦袋,沒死,不然可怎么對的住家里的媳婦和老婆……”
老國和許清一聽這話,皆沉默了,然后腦袋垂的更低了。
都是出來打拼的,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家人……
“啪”的一下,老國抽了自己一巴掌,紅著眼斬釘截鐵的說“對不住,書墨!倆位工頭,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抽煙了。”
鄭三姨丈舒緩了語氣的道“煙還是可以抽的,就是讓你們別在高空作業的時候抽而已,不是我們不講人情,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咱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出了事,對得起誰!”
誰也對不起,后悔也是沒用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向因為暮爸爸是靠關系來的而瞧不起他的老國主動的湊到他那**問:“書墨,你家里都有誰啊。”
“父母,兄弟,老婆,孩子……”
“幾個孩子啊。”
“三個,兩男一女,你呢?”
老國怪驚訝的,“我家兩個兒子,我聽說你以前教書的,好好的教著書不是很好嗎?干嘛大老遠的跑來干這種苦力活?”
他本來以為是大少爺不知苦跑來體驗生活,可相處下來,卻發現這暮二一點也不是這樣的性格,比誰都吃苦,干的比誰都晚,就可惜是個新手。
暮爸爸沉默了幾許,隨即爽朗的笑道,“會離家那么遠外出打工的,除了為了賺錢還能為什么。”
哎,真想媳婦,真想兩個混小子還有乖乖閨女。
老國深有同感的點頭。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干活呢。”
工地的生活比睡都苦,不管春夏秋冬每天都是干十二個小時,起的早,睡得晚,得力,暮爸爸還得跟著許清到處跑活兒。
到了這里后,他才知道為什么阿泊和許清會極力的想要他來。
原因不外乎于許清這貨實在靠不住,講的一張好嘴子,可偏偏字識地半知半解,全部組合起來就更慘了,一句識不清的,聽說來到這里后還被合同被坑了兩次,幸好接的都是裝修的活,要是像現在這種建新房的,那真是要賠慘了。
可是除了這點外,其他一切倒都是真的,比如工資比在鎮里高,又比如如今n市正在發展中,工人少,活兒多。
所以在意識到這點后,鄭三姨丈和許清才會起了把他一起拉來的念頭。
鄭三姨丈和許清都是接的包活兒,一開始是許清自己單獨帶一個團隊,后來鄭三姨丈來了也帶了一個團隊,一邊接散活,一邊則和其他建筑公司找合作接建房活,前者適合他們目前的發展階段,后者則是活兒耐做,大半年下來不用愁沒工干,不過并不好接。
還有其他材料啊方方面面的問題——
這里的材料可不像在鎮里,有熟人路子通,許清靠不住,鄭三姨丈到底來的時間不夠長,買的材料都是在短范圍內簡單對比后買的,如果以后長期要發展,肯定要找家盡量類似于老六那樣的,平價好質量。
白天暮爸爸和許清四處跑,空下的時間就用來學習,一天忙碌到晚上閑的發慌,舉頭望月思念家里,想到媳婦和孩子就跟打雞血似的,更勤快了,大把的時間投入學習中。
轉眼間的來到n市就半個月過去了,一月的到來,也代表著春節的快到來。
過年票難定,鄭三姨丈已經開始陸續的問哪些工友要回家,然后幫著訂票。
許清因為他有朋友也要過來,所以要回去把人帶來一躺的。
暮爸爸雖然是學習階段,但手里也是有工資的,不多,一千多塊,除此之外許清因為不怕他人跑了,所以額外的預支了二千塊錢給他,如果要坐機回家,那三千來塊一來一回幾乎就沒了。
他頓時明白阿泊什么不回家過年了。
想了想的,他把錢交給許清拜托他帶回家去,然后決定,今年的年不回家過了。
許清拿過錢,覺得這錢實在有點沉啊,“大姐夫,雖然我是很高興——但是,阿泊不回去他老婆就差點拿眼神秒殺我了,這會我回去再跟大姐說你也不回去了,我會不會回不來了啊!”
“沒辦法,我怕我萬一回去了,就不想再來了。”暮爸爸說,只有外出了才懂得思念家的味道。
“大姐夫你放一萬個心,這錢我一定給你交到大姐手里。”許清立即一收糾結的表情,麻溜的說。
笑話,好不容易拐到這么個好幫手,他本來還擔心暮爸爸吃不了苦,來了沒多久就要回去,結果人不但毅力強大的撐下來了,練成了還是一個頂多個的好幫手,要是放回去再也不來了,他捶胸頓足再后悔也沒用了。
決定了不回家,那自然得告訴家里人一聲的。
暮爸爸到了熟悉的小鋪。
老板已經熟悉他了,樂呵呵的遞了根煙打招呼,“書墨,來打電話啊,自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