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槍聲之后，是讓人不安的沉靜。
射擊區內空蕩蕩的，再沒有一絲聲響。
“你這是練盡興了？！”
許小念的手臂，還是在伸展的狀態。即使已經發酸，但還是倔強地托著那兩個蘋果。
少年坐在明暗交界處，沒有出聲。
許小念不明白他為什么在開槍的剎那轉了方向，但見到他沒有回答，眉頭微微一蹙：“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歐宸卻還是沒有說話，他的五官輪廓宛若經過工筆完美雕琢，冷峻、精致、俊美凌人。
在黑暗和光明的臨界點，他靜靜地坐在那里，看向她。
那雙難掩的鋒芒的狹眸，此刻卻帶著讓人難以解讀的情緒洶涌。
兩人的目光隔著夜空，深深的凝視著。
許小念再也難掩怒氣，放下蘋果，抬腿直接朝向他走去。
到了臺下，她的目光幾乎與他平視：“歐宸少爺，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這一刻，她身上凜冽的竟然和站在射箭臺上的歐宸不相上下。
“把你的劉海拉起來！”
歐宸終于開口，說出的還是命令，但是內容卻讓許小念眉頭緊皺。
她沒有動作，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
“速度！”
他的語氣加重，似乎只要他開口的話，她只能遵從。
“剛才你說的誠意并不包括這個！”
許小念卻選擇了拒絕。
“所有人都已經出去，監控器也已經打爆，你不用擔心被人看到！”
歐宸的表情像是冰封，那雙狹長的眸子更有風雪呼嘯，透著懾人的威力。
許小念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剛才舉槍打碎監控器，就只是為了現在這一刻。
為了看看，她到底長什么樣子！
這是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拉開劉海！”
歐宸的語氣已經透出不耐，帶著一絲蠻橫：“否則就被開除！”
許小念的眼眸被遮蔽在劉海之后，她深深地看了歐宸一眼，嘴角卻勾出了一個譏誚的弧度：“抱歉，我拒絕！”
說完，她直接繞過歐宸的方向，抬腳走上了高臺：“剛才你說的條件我已經做完，恕不奉陪了！”
他明顯，是在耍她！
她撿起地上剛才放下的書包，背在肩頭就準備走人。
“許小念，你不怕被開除了？！”
歐宸冰冷的話語在身后傳來。
許小念緩緩地回頭，這次，她的表情和目光都很冷：“歐宸大少爺，你還有沒有新鮮的威脅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這句話你應該懂什么意思吧！”
歐宸卻把輪椅直接調轉了方向，目光幽深地看著許小念：“當靶子都不怕，只不過讓拉開劉海都不肯！許小念，你很奇怪！”
“再奇怪也沒有你奇怪！”許小念毫不客氣的回敬道，事情到了現在這樣地步，她已經沒有忍讓的必要。
反正，都要被開除了！
說完，她轉回頭準備走人。
“我真會開除你的！”
歐宸再度警告。
“那你就開除吧！”
許小念頭也不回。
“你就這么想遮住你那張臉？！”
歐宸的話語再次入耳，讓許小念的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