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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紙
期盼了二十年的媽媽，忽然被告知，已經不在了。
顧甜甜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捏著，力氣越來越大，越來越重，而她也跟著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喘不過氣來。
胸腔中被什么壓抑著，特別難受。
眼前一片恍惚，甚至張海陽的面孔，越來越模糊。
“甜甜，別難過，你還有我，還有哥哥！”
“從今以后，我會一直護著你，連帶著咱媽的那份愛，一起給你！”
“我們還有外公，外婆走得早，可外公身體一向健康，精神奕奕的，也一直等著見你。”
“我們還有爺爺，爺爺雖然看著嚴肅了些，可是人很好，真的很好，這些年來哪怕我很少回穆家，爺爺卻一直在暗中照顧著我幫著我。”
“甜甜，不要哭，不要哭，有哥哥在，你還有哥哥在，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甜甜，不要哭！”
“甜甜，不要難過，咱媽肯定舍不得你這么難過。”
“甜甜，不要哭！”
到了后來，張海陽的聲音哽咽，不知何時，也已經泣不成聲。
摟著顧甜甜，兄妹兩人哭成了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顧甜甜才從那種悲傷的情緒中漸漸清醒過來，可烏黑的大眼睛沒了神采，沖擊力太大。
張海陽看著，說不出的難受。
“甜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葡萄眼變成了桃子眼，顧甜甜紅著眼睛看著張海陽，聲音因為哭泣變得哽咽干澀。
“媽媽……媽媽為什么要隱瞞我的存在？”
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告訴？
顧甜甜問完，看到張海陽臉上的神色明顯變了。
剛才還帶著各種愧疚悲傷，可在聽到顧甜甜的問題之后，瞬間變得犀利冷漠，甚至帶著幾分嘲諷。
“因為她恨我們爸爸！”
“而我，也恨他！”
顧甜甜：“……”
我們的爸爸？
她覺得，她似乎弄錯了什么。
“我們的爸爸？”
“我爸爸姓顧，你爸爸姓穆”
“不，甜甜，我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不是同母異父。”
顧甜甜下意識搖頭，雙眼還帶著淚珠，呆呆地看著看著神色認真的張海陽，覺得不可能。
“怎么會呢，我”
“甜甜！顧家那位叔叔，是你的養父！當初咱媽在和那位叔叔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你。”
顧甜甜：“……”
養父！
一直呵護著她的爸爸，只是她的養父？
顧甜甜說不上現在是什么心情，只覺得各種……無法接受。
“不會的！”
說她是張海陽的妹妹，她信。
畢竟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等著媽媽來接她。
可現在卻又告訴她，將她含辛茹苦帶大，疼愛她生過自己生命的爸爸，只是她的養父。
張海陽肯定在說笑。
“甜甜，如果你不信，我們同樣可以去做DNA鑒定，雖然那位叔叔不在了，可顧家還有人在。”
幾乎是下意識的，顧甜甜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
看著想哭卻又像是哭不出來的妹妹，張海陽心中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