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什么?”新月笑瞇瞇地搖頭,“皇后娘娘這些年一直待在宮里,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到處走動,著實是無聊了,所以她動輒想打四王的主意,總是想法設法給他們舉辦什么相親宴,這好不容易都看著四王陸陸續續成親了,她逮著機會就想湊一把熱鬧,心里對你們這些虜獲四王心的姑娘們只有歡喜,哪里還需要你們感謝?”
你們,自然指的是四王各自的妻子,還包括月流殤的娘子新辰在內。
兩年多的時間里,除了早早就成家的朱雀王夜無籌,就屬月流殤最先成親,然后是白虎王蘇煜,他今天貌似也帶著妻子和女兒過來了,今天以后,玄武王也結束了單身。
聞名天下的四王,就只剩下青龍王還在漫漫追妻路上努力不懈。
不過,聽青鸞之前提及時,聽她話里的意思,青龍王似乎也快要達成所愿了。
這些喜事對于青鸞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快樂,因為不但看到四王四年幸福了,她也能從中找到樂趣。而且,以后女眷多了,還經常互相走動走動,宮里舉辦宴會的時候,才不會一眼望去全是男人。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娘娘恩寵,我們就更不該視作理所當然。”尹瞳抿唇,笑得有些飄忽,“半個月前,對于自己的終身大事我還從來沒有想過,半個月之后,我就嫁人了,想想真是覺得有些……”
“有些什么?”新月問。
尹瞳想了想,“應該算是,世事難料吧。”
世事難料,在這里不是貶義,只是一個客觀的一個陳述。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老天爺給你安排了什么命,你就該是什么命。
前一刻在待在沒有自由任人踐踏的囚籠里,下一刻就有人放開了囚籠,將她釋放。
“世事難料?”新月靜了一下,隨即別有深意地笑道,“還真是世事難料。”
不過,她的世事難料卻與尹瞳所想的不同。
她所指的,是尹府一家。
曾經高高在上,不把人當人看,覺得所有人都低他們一等,然而,當噩耗來臨之時,他們卻比尋常人表現出了更多的恐懼與絕望。
一朝從云端摔落跌入淤泥里,摔得狼狽而凄慘,看起來讓人唏噓,實則不過是自作孽而已。
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新月皺眉,和尹瞳同時朝房門看去。
隔著緊閉的房門,她們當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很快就有熟悉的聲音傳來,“新郎官喝醉了,快,把他扶進去。”
是月流殤。
新月站起身,動作熟練快速地幫尹瞳把鳳冠戴上,又蒙上了蓋頭——外面既然有其他男人在,這新娘子的面容自然不能外露。
不過,玄武王喝醉了?
新月心頭生出疑惑,卻沒有說話,輕聲安撫,“別緊張。”
“我不緊張。”尹瞳低聲應了一聲,放在身前的兩只手卻不由自主地交疊在一起,還沒來得及多說一句,房門被推開。
“新郎官喝醉了,這房花燭夜可能要提前了。”伴隨著這聲戲謔的調侃,墨不赦被月流殤架著走了走來,醉眼迷蒙,再不復平素的丁點冷沉自律。
新月見狀,只能把尹瞳攙扶起來,給喝醉的新郎官騰出一點地方,“把玄武王放到床上吧。”
“唉,等等。”喜娘忙不迭跑了過來,臉色怪異,嘴角一抽一抽的,“喜床上有東西,奴婢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了。”這一聲清朗的嗓音是另外一個男子發出的,喜娘聞言楞了一下,隨即聽到這個人又說道:“墨不赦又不是女兒家,哪有那么嬌貴?磕兩下就磕兩下,還能傷著他不成?”
新月抬頭一看,果然是青龍王舒問。
月流殤粗魯地把墨不赦扔到了床上,笑瞇瞇的看向新月,“姐姐,你還待在這里嗎?人家小兩口的房花燭夜要開始了哦。”
新月看了看醉的不省人事的墨不赦,又轉頭看了看似乎有些無措的尹瞳,左右為難,“新郎官——”
“不必管他啦。”月流殤說著,驀然拉著新月走出去,“閑雜人等全部可以退下了,別再這里打擾人家的好事。”
也辛虧新月是聽慣了月流殤的口無遮攔,否則還不被臊得滿臉通紅。
舒問也開始驅趕,“走走走,全部的人都出去,不要打擾人家小兩口甜甜蜜蜜。”
聽聽,這都說的什么話?
周圍安靜地等著說喜話的喜娘和侍女們,什么也來不及說,就一臉怪異地被趕了出去。
新月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被月流殤死拉硬拽,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朝尹瞳道:“待會兒倒杯茶給新郎官解解酒,最起碼先把交杯酒喝了啊——”
話音未落,新月一把被拽了出來,砰的一聲,房門被月流殤上關上了。
這叫什么事兒?
新月敢保證,月流殤一定是故意的,她更確定,墨不赦一定是裝醉的。
心里的想法剛冒出來,就聽到舒問揮了揮手,朝不知所措的幾個姑娘道:“你們都先去廚房找點東西吃,把肚子填飽,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
喜娘期期艾艾地道:“公子,這不合規矩——”
“什么規矩不規矩?”舒問劍眉一挑,“新郎官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哪里還記得什么規矩?去吧去吧,不必擔心,出了什么事我們單著。”
喜娘無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領著眾姑娘退下。
“新月姑娘。”舒問揚眉,面上的表情顯而易見,“你陪著新娘子半天也累了吧,不去休息一下嗎?”
新月看了他一眼,淡定地搖頭,“我不累。”
月流殤趴在門上,手指將門紙戳了個,瞇起一只眼,沉默地偷覷著里面。
新月嘴角一抽,就知道這兩個人沒安好心……果然。
“妖孽讓讓,小王也要看。”舒問擠了擠,小聲地開口。
“看什么看?”新月橫眉豎目,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玄武王是個正人君子,現在大白天的,就算是裝醉,最多也就是起來跟新娘子喝個交杯酒,有什么可偷看的?”
看過《》的書友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