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天色將黑未黑之際,蒼墨白已經離開王府,夕陽的余暉還帶著點點暖暖的微光,照在西花廳里兩旁的湖面上,給波光粼粼的水面鍍上了一層閃閃耀眼的金光。
侍女們陸續在桌上擺上了色香味俱全的幾道菜肴,安靜無聲地魚貫退下。
“這幾日感覺怎樣?”
自打來了王府,這是青鸞第一次與蒼鳳修一道用晚膳。
這里是王府的西花廳,花廳連著九曲十八彎的長廊,兩面環水,紫藤花開滿了回廊兩側,風景美好而幽靜。
春天本就是萬物復蘇的季節,景色無邊,而王府的這處西花廳,更是風景獨好,令人流連往返。
下人上完了菜,已經退了個干凈,周遭沒有一個人,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花廳的各個角落,襯得尚未完全降下黑幕的天色愈發亮如白晝。
青鸞夾了一塊酥脆的蝦肉丟進嘴里,慢慢咀嚼之后,品嘗著攝政王府的廚子頂級的廚藝,待食物入了腹,才淡淡道:“還不錯,找到了一些感覺,練起來得心應手。”
“如此便好。”蒼鳳修淡淡一笑,嗓音沉靜如廳外靜謐的湖水,“本王還擔心你沒耐心練下去。”
“你擔心?”青鸞挑眉,眸光怪異地瞥看他一眼,“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完全是一副任由我自生自滅的意思?倒是沒看出你有多擔心。”
說完這句話,便徑自低下頭,拿著勺子吃羹去了。
加了紅棗的銀耳蓮子羹,最簡單的一道甜羹,卻熬出了極致的美味。
甜而不膩,香醇潤滑,養顏美容,最適合女孩子食用。
“難道你還需要本王手把手教嗎?”蒼鳳修挑眉,“本王以為,給你足夠的空間與自由,才是你想要的訓練方式。若逼得緊了,難保你不會生出厭煩的心理。”
“對別人或許會。”青鸞沒否認,“但是對于你,我永遠不會厭煩,即便你在我身上極盡嚴苛與冷酷。”
“是嗎?”蒼鳳修聞言,唇畔流露愉悅的笑容,“如此說來,倒是本王多慮了。”
青鸞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笑起來倒是分外好看,少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多了一些他身上本該有的儒雅與寬容。
不過,青鸞皺了皺眉,怎么感覺這儒雅的笑容里還隱隱流露出幾分狐貍似的狡猾?
難道是她的錯覺?
“既然劍法已經練成,那么從明天開始,可以全心修習內力。”蒼鳳修淡淡道,“本王的書房后面有一間密室,為了不受到打擾,你可以用那間密室作為你的閉關修習之地。”
“閉關修習?”青鸞隱約感覺到一股不太妙的預感,“我應該修習哪套內功?”
“你練的那套劍法,后面包含有配套的內功心法,同樣可以速成,不過需要辛苦一些。”
青鸞停下手里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怎樣辛苦?”
“九天不可閉眼,不能飲食,不得言語。”
青鸞眉梢淡挑,顯然有些意外,“如此而已?”
蒼鳳修點頭,慢悠悠道:“你似乎覺得很簡單。”
“不算太簡單,但也算不得有多艱難。”青鸞道,“九日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對我來說,還可以熬。”
正常人七日不飲食就已經達到身體的極限了,九日時間,熬不過的人大概就兇多吉少。
青鸞雖然意志力強大,但她的身體也是正常人的身體,沒有傳說中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玄幻神力,所以她說的是熬。
對任何人來說,最后兩日不管能不能撐下去,對疲乏饑餓到極限的身體都是一種煎熬。
不過,若真能速成,以九日時間練成別人幾十年苦心修煉才能擁有的深厚內力,并不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她欣然接受這樣的煎熬。
對她的回答,蒼鳳修似是覺得非常滿意,含笑點頭:“為了保證你的身體時刻處于清醒的狀態,本王會給你服下一顆提神的藥丸,于身體無害。不過,九日之后,你會感覺到身體極度疲憊,精神全失,恍恍惚惚只想睡覺,大概需要睡上半個月才能調養過來。”
青鸞挑眉,“也就是說,從進入密室閉關修煉開始,我將會有近一個月的時間失去自由?”
身體處于極度疲憊的狀態,除了睡覺,她將什么事都無法去做。
這與失去自由的意思等同。
蒼鳳修淡淡一笑,“可以這么說。”
青鸞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如果是這樣,我覺得可以延遲兩天再進密室。”
橫豎她現在也不可能馬上領兵,又不急著對付誰,早兩天晚兩天差別并不大。
所以,蒼鳳修沒反對,也沒有問為什么,只淡淡道:“隨你自己安排,但是記著一點,遲則生變。”
“遲則生變?”青鸞淡淡一笑,“放心吧老爹,即便沒有練成這套劍法,保護自己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蒼鳳修嘴角一抽,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本王看起來很老么?”
“不會啊。”青鸞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意思,笑瞇瞇地搖頭,“這樣的稱呼親密啊,代表感情好。”
說罷,用筷子夾了一塊炸得香嫩酥脆的蝦肉放到了他面前的碗里,“女兒伺候老爹用膳。”
蒼鳳修沉默著低頭看了一眼那只蝦,隱隱覺得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霍太妃邀我明日進宮參見賞花會,我拖病拒絕了。”
“本王知道。”
“你知道?”青鸞挑眉,“你今天一整日沒在府里,卻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我可以認為自己身邊有內奸嗎?”
“警惕一點也沒什么不好,不過,疑神疑鬼卻是沒必要。”蒼鳳修環顧四周,神色淡定自若,“你喜歡這里的風景?”
“還好,坐在這里用膳會讓人覺得很舒服,很享受。”青鸞道,“如果你不介意并且有空,我非常樂意每天晚上在這里與你一道用膳。”
說罷,挑挑眉,很期待地看著蒼鳳修。
攝政王殿下聞言,卻只是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淡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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