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趙登明不耐煩的道：“授課已經結束，有什么問題下一次授課時再問吧。”
說完，趙登明就準備快速離開丹壇。
誰知方林不肯罷休，又是高聲說道：“莫非趙長老不愿意為弟子解惑嗎？在這丹壇重地，長老為弟子解答疑問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況且丹壇授課一般要兩個時辰，趙長老只講了一個時辰，就匆匆結束，似乎有些不妥吧？”
趙登明臉色難看，方林這番話說出來，他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若是一走了之，很容易就被定性為不負責任，這可比故意刁難一個弟子要嚴重得多。
趙登明想要發火，但關鍵是方林占著一個理字，趙登明想發火也無可奈何。
“休要胡言！老夫只是忽然想起有要事要處理，不過任何事情都沒有為后輩弟子解惑重要，你有什么問題，盡管說出來便是，老夫為你解答。”趙登明一臉嚴肅的說道。
方林心中不屑，這趙登明臉皮也是極厚，明明剛才是灰溜溜的想要離開，卻說得如此義正言辭。
一眾丹童弟子都是摸不著頭腦，方林這是要做什么？
只有一些腦子比較靈活的丹童弟子看出來了，方林這是不甘心被趙登明針對，要對趙登明進行反擊了。
“方林到底還是托大了，雖然有著天才之名，卻不能忍一時之氣，這樣做毫無意義。”
“的確沒有意義，而且很容易被趙登明抓住把柄，此舉不智。”
“且看方林要如何吧，或許他有自己的想法。”
“這方林，真是太狂妄了，居然想要反擊趙登明？真是自找死路！”康祿心中狂笑，原本鐵青的臉色也是多了幾分期待。
趙登明心里也在暗暗冷笑，就憑你這小小丹童，也想和我叫板？看老夫等會如何讓你自討苦吃。
方林看著趙登明，微微拱手，道：“敢問趙長老，可知亂神花？”
聞言，趙登明眉頭微皺，不悅道：“亂神花乃是毒物，能迷惑人之心神，使得中毒之人產生幻覺，老夫自然知道，莫非這就是你的問題嗎？實在可笑！”
下方的眾多丹童弟子雖然對于亂神花了解不多，但他們也知道，方林的這個問題顯然是難不住趙登明的。
陸小青暗暗著急，方林啊方林，你到底要干什么呀？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方林微微一笑，搖頭道：“趙長老莫要心急，弟子的問題與亂神花有關，敢問長老，亂神花作為毒物，能夠亂人心神，讓人產生幻覺，但如果作為草藥來煉丹，可以煉制什么丹藥？又有什么功效？”
趙登明重重的哼了一聲，呵斥道：“荒謬！實在是荒謬！亂神花乃是毒物，不可能用來煉制丹藥，方林，你莫非是在戲耍老夫嗎？”
這時候，康祿也是立刻站起身來，滿臉怒容的指著方林喝道：“大膽方林，丹壇重地，竟敢戲弄長老，該當何罪？”
康祿一說話，不少人都是暗暗搖頭，這康祿針對方林的意圖太明顯了。
方林看都不看那康祿，而是對著石臺上的趙登明說道：“趙長老真的不知道嗎？”
趙登明眉頭緊皺，表情不悅道：“亂神花不可煉丹，老夫身為煉丹師莫非還不知道嗎？”
誰知方林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再看向趙登明時，臉上帶著明顯的輕蔑。
趙登明頓時怒了，你這是什么表情？居然還敢看不起我？
康祿見到方林毫無畏懼的樣子，心中更是冷笑，再次說道：“方林，莫非你仗著自己懂得一些草木知識就目中無人，連長老都不放在眼里嗎？在這丹壇重地，不敬長老乃是大罪！”
方林撇撇嘴，道：“康師兄這一頂大帽子真是扣得好，我哪里不敬長老了？奉勸康師兄一句，四位前輩的塑像都看著你呢，小心亂說話被四位前輩懲罰。”
康祿沒想到方林居然反咬自己一口，又想說話，不過想到這里是丹壇，四圣塑像有著玄妙偉力，頓時又不敢把那些話說出來了。
頓了頓，方林再看向趙登明，說道：“趙長老可以查閱一下典籍，亂神花雖然會迷惑人的心神，但也可以用來煉制水月丹，水月丹的功效便是能夠讓人不受幻境的影響，使得武者心神堅定。”
趙登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理智告訴他，方林所說都是荒謬的，但心中卻有些慌亂。
“一派胡言！小小丹童，居然妄議煉丹，實在是不成體統！”趙登明義正言辭的說道。
方林古怪的看著趙登明，說：“趙長老莫非是不敢去查閱典籍嗎？”
趙登明還真不敢，他怕到時候一查真如方林所說，那就是打自己的臉了。
正當趙登明臉色變幻之時，一臉清冷之色的木燕忽然來了。
見到木燕出現，趙登明楞了一下，隨即神色更加復雜。
木燕長老冷漠的看了趙登明一眼，隨即將一本書籍拋在了趙登明的眼前。
“趙長老自己看看吧，方林所言到底是不是荒謬，一看便知。”木燕淡淡說道。
聞言，趙登明心中暗暗叫苦，木燕這是來者不善啊，一看便是要幫著方林來對付自己。
方林面露笑容，向著木燕長老微微行禮。
康祿站在下面臉色微僵，他沒想到木燕長老會突然出現，此刻心中也是頗為忐忑。
一眾丹童弟子都是伸長了脖子，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趙登明愣在那里，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一時間額頭冷汗直流，束手無策。
木燕冷笑，道：“趙長老不敢翻嗎？那我來替你翻。”
言罷，木燕便是將那書籍拿起來，快速翻動到其中一頁。
“趙長老看看吧，免得以后為弟子們講課時再讓人笑話。”木燕語帶譏諷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趙登明也是長老而客氣。
趙登明看了一眼書籍上的內容，頓時面色蒼白，眼中滿是羞愧。
“老夫失態了，方林說得對，老夫孤陋寡聞，也沒臉再為爾等講課了！”說完，趙登明灰溜溜的走了，一刻也不愿意再在這里停留。
趙登明灰溜溜的走了，康祿站在那里一臉茫然，緊接著也是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離開了丹壇。
他的那些追隨者，見此也是趕緊跟著一起離開了。
方林向著木燕長老拱了拱手，微笑著坐了下來。
木燕站在了趙登明剛才所站的位置上，看著下方那些神色各異的丹童弟子，目光尤其是在方林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今日授課結束，爾等回去之后必須勤勉溫習，下一次丹壇授課，將會由我來為你們講課。”木燕說道。
授課結束，眾多丹童弟子散去，不少人都是對方林報以善意的笑容，但礙于方林得罪了康祿，這些人還是不敢和方林結交。
不過今日方林的表現，給在場的所有丹童弟子都是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比上一次他在丹壇的表現還要令人吃驚。
所以即便這些丹童弟子沒有太過接近方林，也認為方林是一個天才。
“方林，你這腦子里到底裝了多少草木知識，明明你也和我一樣都是丹童，怎么我感覺你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呢？”陸小青看著方林，笑著問道。
方林嘿嘿一笑，捏了捏陸小青的鼻尖，說道：“可能我生來就是煉丹的料吧。”
陸小青拍開方林的手，卻見木燕正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二人，頓時收斂的嬉笑。
“見過木燕長老。”方林和陸小青對木燕行禮。
木燕點點頭，對陸小青道：“我與方林有話要說，你先回去吧。”
陸小青應了一聲，對著方林吐了吐舌頭，隨即便離開了。
“跟我來。”木燕轉身離去，方林跟在她的身后，兩人一前一后，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丹壇附近的一處小亭之中。
“不知長老找弟子有何事？”方林當先問道，態度還是比較尊敬的，畢竟他對木燕長老也有著一些好感，不像那趙登明，雖然也是長老，卻徒有虛名，表里不一。
木燕轉身看著方林，秀眉微蹙，語氣略顯惋惜的說道：“以你的資質，其實足以破格提升為正式弟子，可惜。”
方林知道木燕想說什么，當下笑道：“弟子太過年輕，還是需要磨煉一番的。”
木燕嘆了口氣，道：“見識了兩次你在丹壇的表現，區區丹童弟子的身份，實在是配不上你，只是丹宗規矩嚴苛，另外某些人不希望你成長太快，因此只好委屈你了。”
方林明白木燕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誰，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木燕猶豫了一下，隨即將一枚玉簡拿了出來。
“這是我的一些煉丹心得，你拿去看看吧。”將玉簡放在了小亭內的石桌上，木燕便離去了。
方林笑了笑，收起玉簡，也是回到了許山高的住處。
剛走進院子，就看到許山高的院子里有一個穿著紅袍的青年，正冷著一張臉，和滿臉苦澀的許山高說著什么。
見到方林的出現，那紅袍青年只是轉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許山高一臉無奈，連連搖頭，那紅袍青年臉色更加不好看，幾乎于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