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雅在看申屠旭日，申屠旭日同樣在看她。
申屠旭日的眼中泛起一絲精芒：“方清雅么？”
他起先是不認識方清雅的。
無論是神武門還是方清雅，申屠旭日全都知之甚少。
畢竟，論名氣，神武門大不如天屠會。
即使知道有個新入弟子狠狠地打了天屠會的臉，申屠旭日依然不甚在意。
要知道一方勢力需要保持活力，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有危機感。
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
倘若只懂享樂，將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那么距離滅亡不遠了。
然而，申屠旭日的一時放縱，卻讓當初的小螞蟻迅速坐大，一下子到了能夠與天屠會抗衡的地步。
據他所知，神武門沒有太多厲害的人物，但有好些骨氣十足的成員，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好在，自己麾下的武者不完全是笨蛋，懂得布置釘子，愣是將神武門逼到了這一步。
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天屠會生死大戰。
當然，這是指雙方勢力的存亡，玄天學府是不允許弟子互相殘殺的。
“不過，我天屠會七人上場，被她一人逼到了僅余一人，同樣是顏面大失啊。”
想著，申屠旭日看了一眼自己這一邊的武者。
他們一個二個沒了昔日的傲氣，雖說惱火，但是又無可奈何。
因為大多是親自和方清雅交手了。
下場自然是失敗了，被方清雅連續擊敗四人，差距一目了然。
“等我結束這一戰吧。”
申屠旭日站了起來。
“會長！”
一旁的天屠會成員忐忑不安地說道。
他們幾乎忘記會長多久沒有出手了。
如今到了這一地步，哪怕申屠旭日不說，他們都是羞愧萬分。
“好了，少給我來這些。”
申屠旭日擺了擺手，道：“露出這等小女兒姿態作甚？以為我會同情你們嗎，我差點笑出聲來。”
“敗了，不要緊，重要的是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不要繼續犯錯。”
語畢，申屠旭日邁步走上石臺。
“是，會長！”
天屠會成員朗聲應道。
“這一次事關生死存亡啊……若不吃下神武門，我們天屠會就要割讓十之七八的地盤，一夜回到革命前！”
“你在說什么呢……會長都親自出手了，我們這一次還會敗嗎？”
“對，會長乃是武皇人物，不會輸的！”
天屠會眾人對申屠旭日大有信心。
“副門主，小心，申屠旭日可能真的晉級武皇了！”
臺下的龍芊芊提醒方清雅，后者鄭重點頭。
她們同是藥系弟子，關系很好，最為重要的是，龍芊芊仿佛有一些神秘之處，讓人看不透。
只是龍芊芊沒有害自己的心思，方清雅同樣視而不見，作為朋友，不需要深究太多東西。
“我能贏他么？”
方清雅看著申屠旭日，有些心里沒底。
鏖戰幾場，體內靈力不夠充盈是原因之一。
若然申屠旭日真的突破到了皇極境，自己這一戰的確堪憂。
盡管她是第六個上場，奈何神武門這一邊已經沒有更加厲害的武者可以上場了。
如果她都輸了，這一戰神武門就敗了！
余下的一人沒有必要上來吃苦受累，所以許勝不許敗！
“你是方清雅？”
申屠旭日微微一笑：“我知道些許你的事情……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道侶？”
“什……什么？”
方清雅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堂堂天屠會的會長，疑似武皇的人物，居然一上來就問自己這種問題。
“呔，這小子在說些什么！”
王梵忿忿不平：“誰都知道副門主傾慕門主，你這是在挖墻腳，看我不收拾你！”
“我沒有傾慕他！”
方清雅連忙解釋。
“神武門的副門主，我們會長大人是武皇人物，跟了會長，吃香的喝辣的！”
“沒錯，若是你投入會長懷抱，天屠會的副會長同樣有你的一席之地！”
“什么狗屁門主都不知道去哪里溜達了，讓你一個弱女子苦守一方勢力，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天屠會眾人趁機起哄。
倒不是為了刁難方清雅，而是真正在為他們會長申屠旭日造勢。
畢竟，申屠旭日是個苦修之士，很少關心男女之事，現在難得有看中的人兒，定要為他造勢助威，抱得美人歸。
“沒有傾慕那么更好。”
申屠旭日大笑說道：“若是你同意，這一戰可以罷免，神武門同樣不必讓出神武嶺，你看如何？”
“這……！”
方清雅一愣，大為窘迫。
“你應該清楚，神武門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它能崛起，關鍵在你，但是此戰失敗，沒落了，同樣在你。”
申屠旭日緩緩說道：“這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
方清雅沉默不語。
的確，神武門可謂是她辛辛苦苦發展起來的。
雖然是由凌九霄創立，根基又是由他打下，可是發揚光大的，是方清雅無疑！
盡管事到如今，又是方清雅的過錯，是她的失誤，讓好些勢力的釘子都埋入神武門。
“要么戰，輸給我，然后神武門沒落。”
申屠旭日落落大方地說道：“要么當我道侶，放神武門一馬。”
“卑鄙無恥！”
藍璃忍不住說道。
這是在逼迫方清雅啊。
兩個選擇，都是方清雅不想的。
但是憑著藍璃對方清雅的了解，她有可能犧牲自己，去保全神武門。
不管怎么說，門主凌九霄失蹤許久，關于他的說法又是眾多。
有人說，他已經道消身死！
一些消息靈通的弟子甚至放出了昔日有蠻族大圣駕臨玄天學府，就是為了找凌九霄算賬！
如果凌九霄真的得罪了這一層次的人物，顯然又是九死一生的。
要是凌九霄不在了，神武門就是方清雅唯一的念想，她是真有可能為了保住神武門而犧牲自己。
“兩個選擇，你任選其一吧。”
申屠旭日氣定神閑，目光炯炯，他有信心將方清雅整個收下！
方清雅沉吟許久，搖了搖頭，道：“來戰吧，我不會委身于你，我能夠將神武門帶起一次，就能帶起第二次。可是我委曲求全一次，還會有第二次，有些頭不能開，開了就錯了，往后要一錯到底，我會后悔的。我不想后悔，所以來戰，勝也好，負也罷，我方清雅無愧于心。”
“你……！”
申屠旭日眉頭大皺，沒想到方清雅最終竟然還是拒絕了自己：“你真要為了一個可能死了的家伙白白浪費一個機會，還有將神武門置于險地嗎！”
“是不是浪費，還有會不會置于險地，我不清楚。”
方清雅認真回道：“我只是不想自己后悔，僅此而已！”
“說得好！”
突然，有一道男音響徹石臺：“其實，要我來說，選擇未必只有兩個，還有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