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突然，一道嬌喝打破沉默。
凌九霄轉頭看去，一張絕美的容顏便是映入眼中。
只見對方二十出頭，長發披肩，朱紅長裙將姣好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來，一雙鳳眸泛著慍色，怒氣沖沖地邁步走來。
“導師！”
見狀，一眾少年少女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問好。
“導師？”聞言，凌九霄微微一怔。
一動手就遇上導師……這可有點不妙。
“秦火兒，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紅裙女子掃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王侯子嗣，最終盯住有意無意地往人群里鉆的大眼少女。
“導師，凌九霄今天前來報到，石空有意切磋一番，結果出了岔子，您就來了。”秦火兒大眼一轉，便是將自己連同眾人摘了個一干二凈，將責任全部推給始作俑者。
這話一出，眾多男女連連點頭，表示秦火兒說的就是事實。
“真是如此？”紅裙女子眼帶狐疑，有幾分不信。
“只是切磋的話，為何石空會傷得這么重？”紅裙女子指著倒地不起的石空，沉聲問道。
作為導師，石空的實力，她一清二楚。
區區武徒，怎么可能破得了石空的防御，還將石空傷得這么重？
她敢說，哪怕有上好的藥物治療，石空少說都要躺上三天，不然難以痊愈。
“咳咳，導師，事情是這樣的。”秦火兒輕咳兩聲，便是湊近紅裙女子，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隨著秦火兒將事情經過說出，紅裙女子的臉龐多了一抹紅暈，眼神又羞又怒！
“簡直胡鬧！而且做法下流，實在是武道恥辱！”紅裙女子呵斥說道。
“導師你莫不是在說我？”凌九霄看看眾人，又指了指自己，疑惑問道。
“不是你還是誰？竟然使出這等下三濫的手段，令人不齒！”紅裙女子沉聲回道。
豈料凌九霄不動聲色，反而呵呵笑道：“呵呵，導師這話就錯怪我了……武之一途，千變萬化！武學本來就沒有固定之說，一切都看你如何使用。你認為我做法下流，是因為這里叫做武院。若然到了戰場，我的下三濫就會成了救命稻草，為大夏皇朝擊殺一位敵人，得以保存性命，將來與家人團聚。這樣的話，導師還覺得是不入流么？”
“你……！”紅裙女子本能反駁，但是張口又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更何況剛才一戰，是石空托大了！他激活血脈，修成體法，但是一動不動，要憑著一身本事迎接我的三擊！他是石空，是巨石候的公子，可不是巨石王侯啊。”瞥了一眼哀嚎倒地的石空，凌九霄冷笑說道。
他的一席話讓紅裙女子啞口無言。
可是，紅裙女子不準備善罷甘休，話鋒一轉：“凌九霄你初來報到就惹出事端，我命你回家反省一月！”
“導師，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罰我真的好么？我來武院不到半天，準確來說，差不多就是一個時辰。是他們先找到我，然后石空發起挑戰。你不說他們以多欺寡，反而說我凌九霄惹事生非？既然如此，那么我定要上報朝廷，看看導師是不是這么一手遮天！”凌九霄目光炯炯，說話鏗鏘有力！
“你可知道我是誰？”紅裙女子臉色陰沉如水。
“我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這里是武院！是培養下一代王侯以及大夏將士的地方！”凌九霄負手而立，無畏無懼！
“你……！”紅裙女子勃然大怒。
就在紅裙女子想要發作的時候，一道飽含笑意的話聲便是在場中響起：“小鴻兒，稍安勿躁。”
“院長！”聞聲，紅裙女子吃了一驚。
她眸子一凝，一位長者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與凌九霄之間。
長者身穿玄色長袍，個子高大，年過古稀，精神矍鑠，哪里有半點衰老的樣子，而且笑容和熙，宛如鄰家老爺爺一般和藹可親，讓人一眼看去就滿是好感。
“小子，你很不錯。”玄袍長者一捋長須，饒有深意地笑道。
“前輩你更不錯……石空雖說不成材，好歹貴為王侯嫡子，他被我重傷而你在一旁看戲，這樣真的好嗎？”凌九霄似笑非笑地問道。
“哦？你發現我的存在？”玄袍長者微微一呆，有些詫異。
“多多少少察覺到一點吧。”凌九霄眨了眨眼，道。
眼睛眨動，有一縷玄奧光芒閃過，玄袍長者隨即恍悟。
“原來是百戰仙瞳……好小子，就連百戰候都未能繼承的東西，倒是被你得到了。若是百戰仙瞳，還真能看出幾分我的痕跡。畢竟我以為你們無法察覺，掉以輕心了。”玄袍長者若有所思地說道。
“院長……像他這樣的刺頭，必須嚴懲，否則今后如何服眾！”紅裙女子上前一步，正色說道。
“小鴻兒，這一次的事情我看在眼里……是石空輕敵了，躺上幾天，買個教訓，非常值得。否則上了戰場，說不定就要以命相抵了。”玄袍長者看都不看石空，輕描淡寫地說道。
“但是巨石候那一邊……。”紅裙女子遲疑地問道。
“巨石候問起，就說是我的吩咐……假如不信，這些小娃娃可以作證！”玄袍長者笑容滿面地看向一眾王侯子嗣。
視線投來，看得他們心中一凜，血氣流動都緩慢了許多。
直到目光收回了，一切才恢復如常。
“又是一個問道三境的巔峰人物！”凌九霄雙目一閃。
就是不知道他與白玄比較，哪一個更勝一籌了。
“事情到此為止了……小娃娃喲，不回學殿，還留在這里，莫不是想要與我一對一指導？”玄袍長者笑瞇瞇地問道。
然而，眾人一聽這話，就和見到鬼一樣臉色大變，連連拱手，轉身就跑。
“哼！”紅裙女子神色變幻少許，冷哼一聲，準備去料理石空的傷勢。
“導師，我初來乍到……不清楚這里的規定，假如又有人不長眼地前來挑戰，出了事情，可不會記在我的頭上吧？畢竟我可不敢說院長每時每刻都在我附近游蕩啊。”凌九霄連忙說道。
“你……！”
凌九霄的話多少帶有諷刺，紅裙女子心中大怒，但是院長在這里又不好發難，掃了一眼走得慢了的幾人，張口喊道：“秦火兒……你帶凌九霄到學殿轉上一圈，告訴他相關事宜！”
“我？好啊。”秦火兒笑著答應。
天擇道深深地看了凌九霄一眼，凌厲一閃而過，然后快步遠去。
“你小子說不定還真是一個刺頭。”玄袍長者輕笑一聲，道。
“當個刺頭沒什么……說不準有一天，我就刺破這蒼穹了呢。”凌九霄指了指上方，云淡天高，太陽高照！
“有趣。”默然少許，玄袍長者笑了一笑，踏出一步，竟是消失不見了！
“空間的力量嗎？小小的武院，同樣臥虎藏龍啊。”凌九霄嘴角勾起，眼神多了一絲閃爍。
“凌九霄，傻站干嘛，還不走么？”忽然，一陣話聲隨同香氣一起傳來。
凌九霄抬眼看去，發現之前的大眼少女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
少女個子與他相差不多，大眼眨巴，煞是可愛，仿佛通過她的一雙眼睛，就可以感受到無限的青春與活力。
“走，當然走了。”凌九霄笑著應道之余，視線一掃，發現紅裙女子與石空已經離開。
“你真是好膽……你可知道我們的導師是何許人也？”秦火兒走在前邊，背著一雙小手說道。
說完，秦火兒像是想起什么，吐了吐粉舌：“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秦火兒。雖然你可能不記得我了。”
香舌粉嫩，俏皮可愛，加之呵氣如蘭，彌漫著令人瘋狂的味道，下意識地想要嘗上一口。
“秦火兒？姓秦……莫不是鐵火候的千金？”凌九霄沒有在意對方話中古怪，好奇問道。
“對！我爹膝下無子，偌大的家業，只好由我這個當女兒的來繼承了。”秦火兒噙著一絲無奈說道。
凌九霄微微頷首，沒有作聲。
大夏皇朝的確允許女子繼承王侯位置。
倒不是說什么女子未必不如男，而是由于王侯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有能者居之！
王侯歷練，不過是看在以往的功績，給一百零八王侯一個傳承的機會。
假如你的子女無法承擔這個重責，那么這個位置只能易主！
真正能夠延續三代以上的王侯不多，百戰候府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在大多數人眼里，這個奇跡或許要在凌九霄這一代落幕就是了。
“我們的導師……是皇室中人吧？”凌九霄陡然問道。
“嗯？你知道導師的來歷？”秦火兒有些意外地望向凌九霄。
“連我上報朝廷都不怕……只能是皇室中人了，估計地位還不差。”凌九霄灑然一笑，道。
可是這又如何？
大夏皇朝都不過是他休養生息的一個地方，區區皇室，在他眼中，無足輕重。
“對，導師是長公主，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平日的導師極為溫柔，今天你剛來不久就與石空沖突，才惹她不喜。等她氣消了，這一件事就會拋諸腦后了。”秦火兒解釋說道，不乏寬慰凌九霄的意思。
“原來如此。”凌九霄微微一笑。
不過，他可不認為這一件事對方會輕易了結。
畢竟，血統使然，皇室大多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自己今天這么落了她的面子，事情還能一筆勾銷嗎？
顯然不能。
只是凌九霄一樣不怕。
怕了……他就不是凌九霄！
一路上，秦火兒的表現就和名字一般，熱情洋溢。
不止介紹了王侯學殿的事情，連同武院的許多內容都一一告知。
例如王侯學殿專為王侯子嗣設立，只是武院的一部分。
這里還有戰爭學殿、血脈學殿、武學學殿等等。
可以說，這里匯聚了大夏皇朝最好的修煉資源！
除了天武宗等幾個有數的龐大宗門能夠媲美，余下的根本不值一提！
天色漸晚，凌九霄與秦火兒走出武院，互相告辭。
分開的時候，大眼少女欲言又止，最終又是咬牙又是跺腳地小跑離開，看得凌九霄一頭霧水。
“少爺！”凌淵快步迎上走出武院的凌九霄。
“凌老，侯府可有消息傳來？”凌九霄只字不提今天的事情，率先問道。
“有……剛剛管家派人通傳，對方已經到了府上。”凌淵不敢怠慢，立馬回道。
“好……那么打道回府！”凌九霄臉上一喜，如是說道。
萬事俱備……現在只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