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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楊瑾柔說自己被人跟蹤的事情,楊夫子當即便道:“那以后你還是別去趕集了,要買什么東西,就找村里人帶吧,實在不行,阿爺抽空去買也可以。”
楊瑾柔對先前的事情后怕不已,當即就點了頭。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作用。
因為,林景康已經派人將他們的來歷打聽清楚了。
當然了,只是楊夫子他們自己告訴大家的來歷。
因著楊瑾柔的‘身世’,林景康越發覺得,她果真是個需要人‘疼惜’的姑娘,心中越發堅定了,要接近楊瑾柔的心思,當時就給林糧長說了,要去顧家村的村塾讀書的事情。
把個林糧長氣得,差點沒拿棍子追著他繞著林家大院跑三圈。
家里請的先生被他氣走了不知道多少個,府城的書院也不肯去,現在居然要去一個小小的村塾讀書,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其中必定是有貓膩的。
不過最終,林糧長還是拗不過林景康,只得由著他,讓他自己帶了束脩,去顧家村‘拜師’去了。
等楊瑾柔發現那天跟蹤自己的登徒子到顧家村村塾讀書的時候,林景康已經在村塾‘讀’過好幾天的書了。
正好,是楊瑾柔被楊夫子每日的耳提面命弄得煩不勝煩的時候。
鬼使神差的,她就沒有給楊夫子說,那****說的那個跟蹤她的人,就在顧家村塾的事情。
甚至還有意無意的,在林景康面前,露過兩次面。
當然,楊瑾柔在林景康面前露面,并不是說她想要和林景康怎樣,實際上,哪怕是林家是樂途縣有名的大地主,她對林景康也不屑一顧得很。
畢竟,他們楊家可是‘書香門第,詩禮傳家’,她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一個小小的鄉紳子弟。
在她看來,鄉紳子弟和農家子弟也差不多,總之都是泥腿子。粗俗不堪。
更何況,那還是個登徒子。
想想就覺得面目可憎。
她在他面前露面,不過是想著也許什么時候她就能用得上他而已
同樣讓楊瑾柔覺得面目可憎的,還有徐閑。
原本她對徐閑沒什么,只是有些看不上而已,可是,楊夫子的耳提面命讓她煩不勝煩之后,她就覺得徐閑也面目可憎了。
然而,更讓楊瑾柔心中生厭的,還在后頭。
那天下學,楊夫子特意留了徐閑下來,‘抽查’他的功課,又讓楊瑾柔去幫他們燒水沏茶。
楊瑾柔雖然不愿意,可卻不敢違背楊夫子的意思。
楊瑾柔端了茶水進書房,剛剛放下準備退出去,楊夫子就叫住了楊瑾柔:“這算什么茶?你去把阿爺的茶具拿出來,好好的泡上一壺茶來。”
說著,又看向徐閑,笑道:“徐閑啊,我這孫女無論是女工還是廚藝,都算不上是頂尖的,可她泡茶的功夫,卻是頂頂厲害的,你可以好好的嘗嘗。”
徐閑連忙點頭,捧了剛剛楊瑾柔端進來的茶杯就喝了一口,隨后就贊道:“好喝,果真是好喝。”
楊瑾柔心中頓時鄙夷不已。
楊夫子一下子就尷尬了。旋即笑笑,說道:“這還算一般,一會兒讓她給你演示一下茶道,你就會知道為師為何說她泡茶的功夫好了。”
自從楊夫子差不多確定了徐閑的身份之后,就成日里做著帝師夢,但是徐閑卻是有師父的,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讓徐閑稱呼他為老師。
他自己在徐閑面前,就以‘為師’自稱了。
鄙夷歸鄙夷,楊瑾柔還是去拿了楊夫子的茶具出來。
‘屈辱’的在一個完全不懂茶道的人面前,展示了一番,然后‘收獲’了一堆不知所謂的夸贊。
這件事情,讓楊瑾柔對徐閑的厭惡達到了一個頂端,以至于在不久之后,她在村中無意遇到徐閑,就忍不住的冷嘲熱諷起來。
很多事情都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無數次的。
在之后的日子里,幾乎每天,只要一逮著機會,楊瑾柔就會嘲諷徐閑幾句。甚至有時候,她還會自己‘制造’機會。
如果只是冷嘲熱諷也就罷了,偏偏楊瑾柔在楊夫子面前,對著他又是一副親切溫婉的模樣。
除了有福,徐閑很少接觸其他的女孩子,有了楊瑾柔做比較,他就越發的覺得有福格外的難得。
至少,不管是開心也好,生氣也罷,有福都是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的。從來不會當著人是一副德行,背著人又是另一個樣子。
這樣一想,徐閑就覺得格外的想有福。轉身就往育種室那邊走去。
有福已經很久沒有親自育種了,但是貢蠶事關重大,加之蠶種少,她便再一次,親自育了種。
徐閑到育蠶室的時候,有福正拿了用竹筒和纏了布條的做的水筒在往在窗戶外頭掛著的麻布上面打水。
這個天的天氣已經挺熱了,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給育種室降溫。
“有福,你累不累?”徐閑一看到有福,也不管自己熱不熱,就朝著有福奔了過去,到了跟前,又說:“我幫你吧,你也歇一歇。”
哪怕有顧李氏和顧楊氏幫忙,但是顧李氏他們要主要顧著普通家蠶的育種有福這些天也是從來都沒有休息好,確實有些累,看徐閑來接自己手上的水筒,便遞給了他,順口問道:“你怎么來了?”
徐閑不想說自己是被楊瑾柔弄得莫名其妙的,越發覺得她好,所以特意來看看她,只道:“沒什么,就是忽然想過來看看,就過來了。”
有福點點頭,應道:“哦。”說著又道:“那你幫忙把兩邊窗戶的麻布都打濕吧,周圍也撒些水吧,我瞇一下。”
原本有福一開口,徐閑就在點頭,結果等他聽到有福說自己要瞇一下的時候又愣住了。
還微微有些不滿。
想著自己特意過來看她,還幫她做事情,她居然要丟下自己。
不由得問道:“你怎么這會兒睡啊?這才什么時辰呢,會不會太早了?”
聽出來他話里頭的不滿,有福也有些不痛快,說道:“所以,這么多年以來,你從來不知道育蠶的辛苦是嗎?”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