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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村尾，你直直往里邊走，最后一戶人家便是了。”老伯轉身指路道。
“多謝老伯。”沐芷汐道了謝，便往村里走去，在最后一戶人家大門口停了下來。
這戶人家的房子看起來比其他村民的房子破舊，大門由兩塊褪了木漆的木板做成，院子里靜悄悄的，不知主人家在不在。
“葛老伯在家嗎？”沐芷汐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里面沒人應聲，沐芷汐又接著喊了一聲。
沐芷汐猜想葛老伯一家應該是下地干活去了，現在還沒到正午，看來她有得等了。
正當沐芷汐轉身想要去找其他農戶的時候，里面傳來了一陣鐵鏈摩擦響動的聲音，還響起了一道粗獷的男人的聲音：“俺爹和二弟出門了，這會兒不在家……”
沐芷汐聞言頓住了腳步，原來有人在家，再次開口道：“在下姓西，是來村里買賣農產品的，可否跟你們家商量一下買賣的事宜？”
“你進來說話吧。”里面的男人說道。
“恕在下冒昧了。”沐芷汐說完推開了大門，進去后看到的場景卻讓她微微驚訝。
院子里蹲著一個年約而十幾歲的男子，面貌和其他普通村里人一樣普通憨厚，一根長約兩米的鐵鏈綁在了男子腰間，把他拴在了一旁的石磨上，而男子看起來神智清醒，并沒有什么異常。
沐芷汐暗暗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把一個大活人給拴起來了？
男子看到沐芷汐面上的詫異，開口道：“這位小哥不要怕，俺只是得了羊癲瘋，俺爹怕俺羊癲瘋發作的時候亂打人，便把俺栓起來了，不過現在俺的羊癲瘋沒有發作，不會胡亂打人的。”
沐芷汐明白了，原來他得了羊癲瘋，當下問道：“那葛老伯什么時候回來？”
“俺爹正午便回來了，小哥要是想等，里屋有凳子，可以到里屋坐著等。”男子說道。
“不必了，我在外面等便好。”沐芷汐見這男子舉止神態與常人無異，卻因為患了羊癲瘋而被栓住了，暗暗感到可惜，便與他攀談了起來，順便向他打聽了一些情況。
這名男子名叫葛吉，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叫葛祥，母親生他們倆的時候難產，在他們兄弟倆出生的時候便去世了，葛老爹獨自一人把兩個兒子拉扯大，沒想到大兒子卻患上了羊癲瘋。
葛吉正常的時候與常人無異，但一發起病來就跟瘋子一樣胡亂打罵人，村里的小孩都被他嚇怕了，村民們也紛紛抗議，無奈之下，葛老爹只好在自己和葛祥出去干活的時候就把他用鏈子栓起來。
因家里有個這樣的哥哥，弟弟葛祥到現在也還沒娶親，一家三條光棍住在村尾最破爛的房子里，平時也沒什么人問津，前幾年葛老爹承包了村西的一座山頭，種植了許多瓜果蔬菜，不過賺的銀子都用來給葛吉治病了，一家人到現在都沒攢下什么積蓄。
許是整天被栓在家里太孤獨了，葛吉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事無巨細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沐芷汐，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正午。
葛老爹和葛祥從地里回來，在門口聽見院子里有人說話的聲音，以為又是村里人趁著他們不在家，來欺負葛吉了，當下就扛著鋤頭沖了進來，看到院子里站的人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兩人皆是一愣。
沐芷汐聽到聲響，轉過身來，看到一老一少兩名男子，猜想這便是葛老爹和葛吉的弟弟葛祥了，當下先開口道：“在下西子暮，此番前來是想購買你們家的農產品的，老伯若是有意賣給在下，我們可以詳談。”
葛老爹原本對沐芷汐抱著戒心，但轉念一想自己家徒四壁的，就算遇上了騙子也不怕被騙走什么，便說道：“俺們家的蔬菜已經有人買了。”
沐芷汐心想果然是這樣，說道：“如果我出比他們高的價錢呢？”
葛老爹聞言又打量了沐芷汐一眼，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說道：“小哥到屋里坐吧，喝杯水慢慢談。”
沐芷汐跟著葛老頭進了屋，葛祥放下了鋤頭后，便拿了鑰匙把葛吉的身上鐵鏈的鎖打開，兄弟倆也一起進了屋。
屋內光線昏暗，除了吃飯用的桌椅便沒什么家具了，還稍微有些臟亂，沐芷汐卻仿佛毫不在意般，就著葛老頭搬過來的凳子坐下了。
“在下希望能與葛老爹達成長期合作的關系，因此別人買你的蔬菜是多少錢，我便在此基礎上多給你兩成，當然，若是因為蔬菜什么漲價了，我也會給你漲價。”沐芷汐開口說道。
葛老爹聞言想了想，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十分誘人，那些城里的小販們打聽到他們家里的情況，知道他們家為了給葛吉治病急需用錢，便都趁機紛紛壓低價錢，他和葛祥累死累活地種菜，一年到頭來也賺不了多少錢，除了一家三口的生計和給葛吉看病所花的錢，幾乎沒留下什么積蓄，到了現在還一貧如洗，如果有人能開出更高的價錢來買他們的蔬菜，他當然是十分樂意的。
“你真的肯給高出兩成的價錢？”葛老爹試探性地問道，他還是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
沐芷汐點點頭，“自然是真的，不過在下有個要求，就是請葛老爹替我保密，最好不要讓那些小販知道是我從你這兒買走了蔬菜。”
那些小販既然被夏丞相收買了，難道不會和夏丞相勾結，若是讓夏丞相知道了，恐怕又會從中作梗，在把醉仙樓擠垮之前，當然不能再讓天下樓出什么岔子。
葛老爹覺得這個要求也沒什么為難的，點頭答應道：“那好，俺替你保密。”
沐芷汐看了一眼站在葛老爹身后面相憨厚的兄弟倆，說道：“在下不才，懂一些醫術，若是你們不介意，在下可以試試能不能治好葛大哥的病。”
父子三人聞言眼中同時露出了驚喜，齊聲問道：“你真的能治好？”
葛吉的羊癲瘋是先天的，不知多少江湖郎中看過了，各種法子都試過了，都治不好，如果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小哥真的能治好，那他們真是遇到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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