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
“多謝江大師!多謝江大師!多謝江大師!”男人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給她磕了三個頭。
“還是趕緊給你兒子服下解藥吧,讓你兒子早一點擺脫這種非人的痛苦。”江芷蕓迫不及待地想要害慕鳳歌了,哪有耐心跟他在這里磨嘰?
“是是是。”男人抹了一把眼淚,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連忙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將丹藥給奄奄一息的兒子服了下去。
江芷蕓不想湊到馬車里面去聞那臭烘烘的腐爛味道,蹙著眉站在了馬車外面。
男人給兒子喂了一點水之后,拉上了馬車的簾子,一臉感激地對江芷蕓說道:“江大師的大恩大德,蘇某沒齒難忘,定當為江大師達成所愿,為江大師除掉心頭大患!”
“很好,”江芷蕓要的就是這句話,“如果不算強人所難的話,我能在三天之內看到結果嗎?”
三天的時間,的確是太短了,男人猶豫了一下,抱拳說道:“好!那我一定在三天之內,竭力讓江大師看到您想要的結果!”
江芷蕓胡亂地點了點頭,不想再跟這個沒權沒勢沒錢的散修多聊,她十分嫌棄對方的貧賤,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里。
按理說,帝凰學院的學生畢業之后,是沒有資格再住在學院的,因為她的父親楊子軒是學院丹藥分院的長老,在學院內有獨立的庭院,因此她依然可以繼續住在學院內。
三日后。
連日以來的大雪,在今日終于停了下來。
京城的街道上,已經嫌少有人走動了,厚厚的積雪高到了腰際,人人只掃了自家門前和屋頂上的積雪,掃完了積雪之后,便窩在了炕上貓冬。
街上除了寥寥的幾個堆雪人的孩子,和幾聲零碎的爆竹聲之外,安靜得像是夜晚一樣。
一輛馬車緩緩地從青石板路上噠噠而過,細碎的聲音像是在一顆石子在湖面上打著水漂。
馬車內,司徒璟一襲黑衣,自飲自酌。
黑檀木矮幾上,擺著一爐溫著的花雕酒,爐旁的花瓶里,插著幾朵黃.色的臘梅。
矮幾的對面,坐著一襲杏紅色梅花紋紗長裙的女子,女子綰著一個別致的飛云斜髻,發髻上插著一根鮮紅的情花簪子。
女子微微垂著眸子,給司徒璟再斟了一杯酒,嘆了口氣,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然后抓起旁邊的煙霞色妝緞狐肷褶子大氅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司徒璟抬頭,看到女子頭發上的紅色流蘇被大氅的系帶弄得有些凌亂,有些想替她將流蘇整理好,手剛一抬起,唇邊又露出了一個苦笑,他哪里還有資格呢?帝夜煌已經捷足先登了!
“其實,你今天不必來送我。”司徒璟有些低落地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你是我的好兄弟,兄弟要走,怎么能不送?”慕鳳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以茶代酒,跟他碰了碰杯,“千里黃云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兄弟,雖然你以后必將前途無量,但你有空常也要來京城,身為你義弟的我永遠都在這里等你!”
“再說吧,”司徒璟不欲多言,過了好半晌,才難過地問道,“他對你好嗎?”
“嗯?”慕鳳歌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指的是帝夜煌,“對我個人來說,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因為,他是我的心上人,這是慕鳳歌的潛意思。
司徒璟顯然是聽懂了他的潛意思,唇邊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心中苦澀萬分。
“其實,你今天真的不該來送我。”她來送他,只會讓他的心更亂。
一直以來,他們看似是一對推心置腹、坦誠相待的兄弟,實際上,他不知她,她也不知他。
在如水的年華里,黃金的歲月中,有許多像是盛開在黑夜中的桃花般的心事,就這樣靜靜地成了被時光掩埋的秘密。
你品得到一百年前的好酒,卻品不到釀酒人當時的心情。
你看得見紛飛的夾岸桃花,卻看不見歲歲年年不同的人。
司徒璟對慕鳳歌的感情,在一個紅楓如火的秋季,慢慢萌芽,在一個白雪如骨灰的冬季,迅速被抹殺!
你不知道曾有過一個人將你珍藏在了心底,你不知道曾有過一個人想與你分享這一生所有的秘密,你不知道曾有過一個人因為你有了對山盟海誓的所有憧憬……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這些,都是對你而言恍若地上的泥漿般不重要的事。
馬車,在京郊十里亭外停了下來。
十里亭的不遠處是京城著名的旅游景點,那片山上長滿了楓樹,每到秋天紅楓如火,好似一整個山脈都被燒起來了一般,浪漫而又大氣,她和司徒璟曾經去山上賞過楓葉,司徒璟送給了她一個花環。
上一次與司徒璟分別的地方,便是十里亭,沒想到這一次分別的地方還是十里亭。
司徒璟下了馬車之后,想要扶著慕鳳歌下馬車,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慕鳳歌現在也算是有主的人兒了,哪怕跟司徒璟是兄弟,也會適當的避嫌。
司徒璟的眸中閃過了一抹失落之色,不過也沒有說什么。
就在兩人走向涼亭內的那一刻,一只黑色的閃電鷹隼突然飛快地俯沖了下來,朝慕鳳歌的手中扔了一封信!
司徒璟非常緊張地拿過了慕鳳歌手中的信,生怕信上涂了毒、或者信里面下了蠱。
“信上沒寫名字,”司徒璟檢查了信封之后說道,“這種陌生信件打開之后可能會有危險,也許有人會在信內下毒、放蠱、夾殺.戮符……”
“魔教應該不至于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吧?我用一只傀儡打開看看!”慕鳳歌說著,便指揮著她放出的一只傀儡打開了信封。
信中只有一句話:“慕鳳歌,如果你還想要司徒小荷的性命,今夜子時獨自一人來京郊潭柘寺,若是你敢帶幫手,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