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盈不由失望,半響拱拱手,哂然一笑,道:“既如此,余公子便當在下方才什么都沒說過吧!既然余公子想要,在下是無論如何也爭不過余公子的,告辭了!”
心里氣哼哼道:徐兄弟?兄弟你個頭!
余公子眸光閃了閃,心里暗贊一聲:好風度!明知被我戲弄了一番居然還能如此云淡風輕、禮數自然的告辭,我還當他會翻臉呢!
“徐兄弟!”余公子見她一行人轉身要走,又喚住了她,笑道:“若在下讓給徐公子,不知有什么好處?”
徐初盈暗罵自己不爭氣,聽了這話腳步不由得就停下了,轉身道:“余公子想要什么好處?”
余公子只是笑,沒說話。
徐初盈想了想,便道:“以后余公子過來用飯,免費,若帶人來,都打八折,如何?”
毛管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不屑輕哼道:“我們爺是什么身份?還貪你一頓飯不成!哼,你就是八抬大轎去請,來不來還得看我們爺的心情!八折?呵,虧你說得出來!”
“毛亭!”余公子微挑眉瞅了他一眼,眼神有點冷。
毛管事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躬了躬身以示謝罪,垂手低眸肅立一旁,再也不敢多嘴了。
徐初盈壓根就沒把毛管事的話聽進去。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她算是明白了,放著閻王在這兒,她去搭理小鬼除非是腦子壞掉了!
徐初盈只看向余公子,目露征詢。
余公子原本還想逗逗他,見他如此神情不知為何心頭一軟,卻是不忍了。
想了想便笑道:“讓給你,我不太舍得!要不這樣,咱們合伙,如何?”
“啊?”徐初盈一怔。
轉念一想,合伙,似乎也不錯吧?這人一看便是燕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借著他的名頭,想來將來也能少許多麻煩。
不過,換個方向想,也有可能會多許多麻煩——假如這家伙是個仗勢欺人、橫行霸道作風的話。
“可以,”徐初盈拿定主意點了點頭,微笑道:“我七你三,經營管理上一概由我做主,公子以及公子府中管事管家們不得插手!”
這樣,她才放心!
他若是愿意就合伙,若是不愿意,那就拉倒!大不了她再找一家差強人意的,也好過將來萬一出事兒受他的牽連。
毛管事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沒有說話。
徐初盈一副“你不答應我立刻就走”的表情令余公子的心一緊,他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就按徐兄弟說的!”
又笑道:“那以后我若帶人來這兒吃飯,還需要打八折嗎?”
徐初盈一笑,道:“自然不需要了!得付全款!”
余公子一噎,睜大眼睛瞪著徐初盈。
徐初盈不緊不慢微笑道:“橫豎最后分利潤,銀子還是會回來的,不過是從左邊口袋放到右邊口袋、再從右邊口袋拿回來罷了!”
要不,他三天兩頭帶著朋友來吃吃喝喝,像他這樣的人,朋友自然也都是有身份的,等閑菜肴入不了口,還非得好的不可!若是不收錢,她豈不是要虧死?
她自己的手藝她清楚,劉叔和劉大娘學到了多少她亦清楚,總而言之,這酒樓一開張,客人回頭率肯定不會低!哪里承擔得起三天兩頭免費的?
他不在乎,可她在乎。到時候沒準被他拖垮想要脫身都不得呢!
余公子哈哈大笑起來,點頭笑道:“罷了罷了!就依你吧!你還有什么要求,一并說了!”
徐初盈一笑,道:“我哪里有什么要求了,都是公子您的要求罷了!”
余公子一笑,道:“好像也是!”
有了余公子加盟,銀子上便湊手了,當場便將地契房契拿到了手。余公子果然對此渾不在意,一切交由徐初盈、劉仁去辦,臨分別前只微笑著道:“徐兄弟,我可等著收利潤了,別讓我等太久哦!”
“余公子放心!最遲下個月定會開張!到時候還請余大哥多多請些朋友來捧場啊!”徐初盈笑道。
余公子大笑,“那是自然!”
徐初盈回到蒼月山莊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了。
眼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偏西,就要沉沉墜入西邊山后,徐姑姑、蘇嬤嬤等都忍不住暗暗心焦起來。
終于等到她和銀屏安然歸來,二人才算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去。
“王妃,往后再不可如此了!您向來小心謹慎,今兒是怎么了,怎么在外頭待了這一整天呢!幸好王爺出遠門去了,不然,老奴真要叫您給嚇死!”蘇嬤嬤忍不住抱怨。
徐初盈笑道:“奶娘放心,我有分寸的!若不是王爺出門在外,我哪里敢回來這么晚呢?”況且,今日發生了點兒意外,跟那余公子扯了半響,不然,早就回來了!
不過這事兒徐初盈沒跟蘇嬤嬤說,怕說了她又要絮叨數落不放心。
做都做了,何苦又叫她平添擔心呢?
更衣洗漱,用過晚飯,主仆幾個說了會兒閑話,歇下不提。
外頭的事情,有劉仁父子用心,余公子又派了好幾個穩重能干的一塊兒幫忙辦事,一切都很順利。
每隔五天,劉信會往蒼月山莊遞一次消息,告訴徐初盈進展。
徐初盈見事事順利,亦知那余公子出力肯定不少,畢竟他是本地人,好辦事不是?心中慶幸,遇上這么個人,想來是遇對了!大不了到時候,利潤多分他一分便是。
這日是第二次劉信往她這兒遞送消息,徐初盈看完信箋,暗暗警醒。
事情依然一切順利,只是劉信在信中提到,余公子下了張帖子給她,邀請她三天后一道游湖聽曲。
論理這種事情劉信會替她推了的,余公子不知她的身份,劉信如何不知?
可雙方是合作關系,劉信也有些為難,便將這事兒報給徐初盈,請她親自拿主意。
徐初盈當然不會去。
便回復劉信,讓他跟那余公子說,就說他忽然有急事出遠門去了,不知歸期何時,少說也得有三四個月,他的好意心領了!生意上的事情,他們父子皆可做主。
余公子那廂收到如此回復,淡淡一笑,倒不覺意外。
當然,什么突然有急事出遠門去了,他也是不信的。
她一個姑娘家,自然不太可能輕易答應同他出游!
她穿起男裝來舉止言行甚是大方,裝束上亦無破綻,只是那雙手,怎么可能是男人的手?有了這點疑心,再仔細打量,自然什么都瞞不過他了。
他只是后悔,后悔不該忍不住下了帖子請他出游,生生嚇跑了她。否則的話,酒樓開張,她是一定會出現的!
唉,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