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旅游大巴的沖擊力太大，撞在防護網上，竟然帶起了兩邊的好幾個固定樁！
隨后，大巴繼續發動，抵在防護網上，向前強沖。
發動機轟鳴，牛喘一樣。
“給老子停下來，停下來！”鄭瑞一聲大叫，趁著大巴被防護網攔截的時候，掄起一塊石頭，砸向大巴的前擋玻璃。
那玻璃本來就已經撞裂了，被石頭砸中，嘩啦一聲碎了。
鄭瑞顧不上危險，向前一跳一撲，爬上了客車的駕駛臺，試圖控制駕駛員。
可是駕駛員臉色鐵青，雙眼發直，面無表情，拼命地踩著油門，根本就對鄭瑞視而不見！
“再不停車，老子斃了你！”鄭瑞急得雙眼血紅，一邊大罵，一邊翻進車里，來搶奪方向盤。
因為被碎玻璃割傷，這時候，鄭瑞的兩只胳膊，都鮮血淋漓。
令人沒想到的是，向來柔弱的金思羽，竟然也跟著鄭瑞，翻進了了客車駕駛室！
因為鄭瑞在前面，掛掉了一些殘留了玻璃，所以金思羽受傷較輕，但是右掌心也被拉了一條口子。
“控制方向盤！”鄭瑞大叫，一邊圈過胳膊，死死地勒住駕駛員的脖子，將他向后拉。
可是駕駛員渾身緊繃，就像石頭雕像一樣不為所動。
金思羽撲在方向盤，奮力爭奪，也不能得手。
車廂里，孩子們的哭叫聲亂成一片，有兩個幼兒園的隨行女老師，也在放聲大哭……
這也難怪，那兩個老師也就二十歲不到，其實也是孩子，又是女生，見到這樣的場面，不哭就怪了。
呼呼……
風云乍起，風聲呼嘯。
一道旋風從小區大門外刮來，催動著客車向前突破。
就在混亂中，崩地一聲響，大巴終于帶起了僅存的兩個固定樁，頂破了防護網，向著小區里面駛來。
這一切，跟事先分析的幾乎一模一樣。
金思羽和鄭瑞，在客車里怒吼，爭奪……
但是全然無效，那木偶人一樣的駕駛員，依舊緊緊地把握著方向盤，操控汽車加速，向著張天賜所在的方向撞來。
“快踩剎車，快踩剎車啊！”鄭瑞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沖著金思羽大叫。
“剎車壞了，踩不下去啊！”金思羽也大叫，急得淚流滿面。
忽然間一抬頭，金思羽看見張天賜就在前面，距離客車，已經只有三四丈遠了。
“天賜，躲開啊……！”金思羽拼盡力氣大叫。
可是張天賜目光冷峻，緩緩從懷中探出手來，取出了那一面銅鏡。
隨后，張天賜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銅鏡的背面，舉著銅鏡向前一推，口中念念有詞，一聲疾喝！
太陽光剛好照在銅鏡上，只見一道耀眼的白光，從銅鏡上反射而出，打在了客車上，發出了砰地一聲響。
金思羽和鄭瑞，都因為這亮光太刺眼，不約而同地一扭頭。
而那個駕駛員卻大叫了一聲，張口噴出了一口黑血。
金思羽察覺到有變，下意識地猛踩剎車。
沒想到這次，剎車居然踩了下去！
吱吱——
客車繼續向前沖出，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張天賜的身前半尺遠地地方。
因為慣性，那駕駛員猛地向前一沖，腦袋湊到了張天賜的面前。
“妖孽，還不受死！”張天賜手腕一翻，銅鏡向著駕駛員的頭頂扣來。
“啊……”慘叫聲中，一道紅色的虛影從駕駛員的胸前飄出，就要奪路而逃。
張天賜反應奇快，似乎算定了這鬼影的逃跑方向，轉身揮手，銅鏡再一次扣去，啪地一聲，扣在了地上。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從銅鏡下面傳來，道：“饒命……我知錯了，我知道你是誰了，大……”
“住口！知道我是誰，更加不能留你！”張天賜咬破左手指尖，點在了銅鏡背后：“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破！”
“啊……啊……”
悠長的慘叫聲里，一縷縷紅色的青煙，從鏡子下面溢出，逐漸消散在空中，化為虛無。
這次辣手滅口，張天賜沒有一點遲疑。
金思羽和鄭瑞站在客車的駕駛室，呆呆地看著張天賜。
旅游大巴的駕駛員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這一刻，一片安靜，風輕云淡，艷陽高照。
張天賜迅速收起了銅鏡，揮手道：“沒事了，通知外面的救護人員，來檢查孩子的傷勢！”
救護車也是早就安排的，就停在不遠處的路口。
“哦哦……”鄭瑞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
可是電話還沒打出去，鄭瑞卻身體一晃，倒了下來——他的兩只胳膊，都被碎玻璃割破，失血太多了，導致了昏迷。
金思羽吃了一驚，急忙彎腰來救護。
張天賜也從車門跳進去，幫助鄭瑞包扎傷口。
救護車呼嘯著沖進來，護士們和警隊里的人員，七手八腳地把鄭瑞轉移到了救護車上。
張天賜拉住金思羽，道：“姐姐你別管這里，趕緊也包扎一下。”
“我沒事，手心里一個小傷口。”金思羽用醫用紗布隨便在手上纏了一下，道：“先看那些孩子們，別讓孩子們出事。”
外面的警員們隨后趕到，場面得到控制，很快安靜下來。
張天賜沖著鄭瑞的副手吩咐，道：“記錄這些孩子們的姓名信息，然后交給我。”
那副手點點頭，先把孩子們轉移去醫院檢查。
其實孩子們大多沒有受傷，但是都受到了驚嚇，哭啼不止。
孩子們又小，有沒有受傷，自己也說不清楚，所以只好先送去醫院。
救護車開了出去，連大巴車的駕駛員，都一起帶走了。
現場的警察們，繼續留下來執勤。
張天賜也終于松了一口氣，略顯疲憊地揮手，道：“小區外圍所有的布置，都撤了吧。這里的弟兄們，分為三個隊，列隊巡邏，輪轉執勤，在小區里面穿行。我先回去，我要……休息一會兒。”
“各位戰友們，都打起精神來，按照指示執行任務吧。”金思羽說道。
鄭瑞被送去了醫院，這里，也就張天賜和金思羽全權負責了。
其實這時候，有一個副局正在趕來，但是還在半路上。
鄭瑞的副手點點頭，開始分隊執勤。
金思羽又叫了一個會開車的兄弟，送自己和張天賜離開。
經過了剛才的驚魂一瞬，金思羽也沒有力氣開車了。而且，她的手掌上有傷口，也確實不便。
上了車，金思羽坐在張天賜的身邊，這才低聲問道：“剛才我看見你滅了一個紅衣鬼影，那個……是老鬼婆嗎？”
“不是，只是老鬼婆的一個助手。”張天賜搖搖頭，道：“老鬼婆，比我們想象中要狡猾，道行也比我想象的更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