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第1030章
白洛曦盯著他,好半晌后,才冷笑出聲:“幕北寒,我倒是不知,你可以絕情至此。”
她說著,隨手拎起挎包,“不過你絕情也無所謂,咱們的婚約,十歲那年就已經被父母約定好。幕北寒,我有的是時間等你。”
她說著,正要離開,想了想又道:“對了,開學舞會,你是我的舞伴,別忘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幕傾城望著她,她走在春天的陽光里,栗色的短發折射出斑斕顏色,身材高挑修長,她高傲的像是天鵝。
隨著她的離開,幕北寒眼中的陰沉之色更重。
幕傾城不敢同他說話,躡手躡腳打算上樓。
“我讓你走了嗎?”
幕北寒冷聲。
“呃……”幕傾城轉身看他,“你想要我做什么?”
幕北寒上前,幕傾城忍不住往后退去。
她撞到樓梯扶手上,幕北寒欺身而上,桃花眼中一片復雜,她看不懂里面的情緒。
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聲音散漫:“哥哥失戀了,做妹妹的難道不打算安慰一下嗎?”
幕傾城身子微微發抖,“我……我請你吃冰淇淋?”
幕北寒松開手,忽然拉起她的手腕,大步往門外而去。
幕家射擊館。
一百米遠的地方,幕傾城腦袋上頂著一只紅蘋果,背貼著墻壁,欲哭無淚。
他所謂的“安慰”,便是指這個了……
百米開外,幕北寒戴著護目鏡,手持一柄金色沙漠之鷹手槍,正悠閑地走到紅線外站定。
他黑色的風衣靜靜垂著,抬頭看向對面的女孩,她有些害怕,身子在發抖。
“話說,你的槍法準不準啊?”
幕傾城哭喪著臉問。
幕北寒并未回答,只是漠然地朝她抬起手槍。
“幕北寒,雖然我是孤兒,可我的命也是很值錢的……你別忘了,我還欠你五百萬呢……你把我打死了,可就沒人還你錢了……”
她說著胡話,因為身體顫抖,連帶著腦袋上的蘋果都跟著一起抖起來。
幕北寒嫣紅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緩緩扣動扳機。
“啊——!”
幕傾城猛地大叫了一聲,抱著頭朝地上蹲下去。
意料之中的槍響聲并未響起。
她怕怕地抬頭看去,那柄金色手槍在幕北寒手中轉了個圈,對方聲音冷淡:“都沒有子彈,你怕什么?”
她望了眼滾落在地的蘋果,“當然害怕……”
“過來。”
她扶著墻壁站起來,腿有些哆嗦,慢吞吞走到他身邊。
他站到她身后,從背后環住她,她嚇了一跳,往上一蹦,腦袋重重磕到了幕北寒的下巴。
幕北寒吃痛,“你做什么?!”
“你不要想著占我便宜……”幕傾城往后退了幾步,雙手抱胸。
幕北寒默默看了她幾眼,一張俊臉陰沉得可以滴下水來,一字一頓:“過來站好!”
幕傾城怕怕地走過去,一雙眼防狼似的。
他將手槍塞進她手中,在她身后站定,雙手自然地從背后往前握住她的雙手。
幕傾城愣了愣,原來,剛剛他是想要教自己射擊……
“這是沙漠之鷹,1980年由MRI發布,原型槍在第二年完成,在以色列軍事工業公司最終定型。”
他聲音平靜,“這把金色的是珍藏版,全世界只有一百把。”
幕傾城不由看過去,只見槍柄上,刻著一個“幕”字。
“雙腳與肩同寬,身體重心靠后,雙臂自然伸直。”
他冷聲命令。
幕傾城下意識地照著他的話做了,兩人身體相貼,她的臉不覺有些泛紅。
“瞄準準心。”
“這槍好重……”幕傾城輕聲。
幕北寒握緊了她的雙手,臉頰貼著她的左臉,“這柄槍后坐力很大,用的時候,要特別注意。”
“應該不會有用槍的時候吧……”
“閉嘴。手別抖。”
“……”幕傾城無語,她不想學射擊,一點都不想學。
“試著扣動扳機。”
幕傾城猶豫著按了下去。
幕北寒松開手,她沒握住,那柄手槍猛地砸到地上。
“不合格。”
他簡單吐出三個字。
幕傾城一臉倒霉相地俯身將手槍捧起來,“我又不是士兵,為什么要學射擊。”
說著,將手槍還給他。
幕北寒看了她一眼,“不想學這個?”
“嗯。”
“那回去給我洗衣服。”
“我覺得吧,學這個也挺有用的。萬一將來遇上壞人了,還有自保手段……來來來,幕少爺,來教我!”
臨近中午時,這場教與學終于結束。
那柄槍實在太重,幕傾城的手都要抬不起來了,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眼神幽怨地望著幕北寒。
幕北寒戴上護目鏡,給那柄手槍上了膛。
幕傾城愣了愣,他靜靜站在原地,身子與遠處的準星呈一百七十度,面容平靜,抬手,射擊。
槍響的聲音很大,幕傾城忍不住捂住耳朵,卻見他靜靜站在那里,一點感覺都沒有似的。
她緩緩偏過頭,子彈射入百米外的準星,一點點都沒偏。
幕北寒忽然大步往前走去。
接連不斷地槍響聲震耳欲聾,幕傾城捂著耳朵,視野之中,那個戴著防護鏡、身穿黑色風衣的少年不停地往前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聲槍響,他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幕傾城看向遠處的準星,九顆準星,全中。
幕北寒緩緩垂下手,“走吧。”
幕傾城起身,乖覺地跟在他身后往回走,卻在低頭時,看見他手上流出了血。
“你受傷了?”她詫異。
“我說過,這柄槍后坐力很大。”他聲音冰冷。
那你干嘛開那么多槍……幕傾城腹誹,這人莫非有自虐傾向?
她想著,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血液流得很快,他的那只手全是血。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還是要包扎一下的。”
“啰嗦。”
等回到房間,幕傾城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本想趁著午餐前再背幾個單詞,可是一想到幕北寒那只鮮血淋漓的手,就怎么都沒法看進去了。
她放下書,鼓起勇氣,起身走到他房間外,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
她推門進去,房間的窗簾緊閉著,光線很暗。
隱約可見他坐在沙發上,正端著一杯紅酒,面部線條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