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
聽到江雪城斬釘截鐵的語氣，冥夜眉宇微挑，似乎有些詫異他會這樣說。
畢竟，江雪城深愛蘇晚是有目共睹的。
他這樣成人之美，江雪城居然還主動選擇放棄，在某程度上來說，令冥夜有些理解不了。
江雪城直接無視冥夜疑惑的目光，他凜了凜神色，偏頭望向那些一身白大褂的實驗室人員。
“我問你們，CHK三號病毒除了全身換血以外，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嗎？！”
其實這個問題，江雪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畢竟，連大祭司也選擇全身換血來解除病毒，足以看出CHK三號病毒并沒有其他根治方法。
即使有，恐怕那是比全身換血更為艱難的選擇。
江雪城深知這一點，只是他有些不甘心就這樣接受現實。
那些被警衛挾制的實驗室人員面面相覷，沒有一個敢率先開口。
顯然他們知道答案，只是礙于江雪城的威嚴，有些怕觸怒他。
畢竟，人總是喜歡聽好話。
而這個問題事關重大，他們又糊弄不了帝子大人。
江雪城冷冷地掃過那些緊閉著嘴的實驗室人員，果然是一群貪生怕死的廢物！
那些人被江雪城的目光看得瑟瑟發抖，然而還是沒有人敢說話。
江雪城冷哼了一聲，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個看上去最年長、資歷最高白大褂老者。
“你來說！”
眼看自己被點名，那名身穿白大褂的老者打了個寒噤。
“殿下……其實您應該也猜到了……確實……確實沒有。”
頂著江雪城那種比刀劍還鋒利的目光，白大褂老者話都說的不利索，連續著結巴了兩下。
果然……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江雪城湛黑色的鳳眸掠過一絲幽光。
他面容沉凝，仿佛將雨未雨的天空，帶著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勢。
“那你說，能進行換血的對象，就只能是擁有純粹龍血的人？”
那名老者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地點頭。
“沒……沒錯。”
江雪城看到這些人如此作態，心中卻更覺得厭煩。
別看這幾個實驗人員現在表現的膽小如鼠，然而親手死在這些人手里的無辜民眾，又不知道有多少個！
只能是純粹的龍血擁有者嗎？
江雪城心頭閃過一絲陰霾。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恐怕符合這個條件的對象。
只剩下他和冥夜兩個人。
沒錯，只有他們倆。
即使走到絕路，江雪城也不愿意讓冥夜替蘇晚去死。
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直覺，江雪城總覺得，活人的地位，總是比不過死人的。
如果冥夜真的為蘇晚而死，那他還蘇晚所要背負的，就是終身的道德禁錮。
這個男人的死，會成為盤桓在他和蘇晚心頭的永久陰霾。
即使，冥夜是自愿的。
既然他和冥夜都可以的話……
腦海中陡然如電光火石一般，江雪城心頭驀地掠過一個想法！
他伸出修長的手掌，一把提住了那個白大褂老者的衣領！
“如果中了CHK三號病毒的人，同時接受兩個純龍血人員的輸血，會有什么后果？！”
沒錯，如果血液干涸殆盡，那冥夜或者他都必死無疑。
如果他和冥夜各輸一半呢？
而且那些令神廷之人瘋狂的純種血脈，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用。
他不介意做一個普通人。
那名身穿白大褂的老者，顯然沒有想到江雪城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殿下！這怎么可以呢！”
老者瞪大眼睛，差點震驚到一口氣沒喘上來！
“要知道一個人同受血者全身換血都危險性極大，更何況是兩個人給受血者輸血，這肯定會造成極大的不穩定性，然后會威脅到三方的生命安全……”
江雪城聽到白大褂老者的話，神色并未有半分變化。
他鎮定地等待著對方說完，而后倏地開口。
“你的意思，是這很危險？”
“當然很危險！”
那名白衣老者忙不迭地點頭，他的臉色一陣漲紅，顯然激動到一種地步，似乎極力要勸服江雪城別想不開做這種傻事。
現在祭司大人都死了，神廷之中勢力紛雜，像他們這些實驗室人員更是見不得光。
如果不趁現在向江雪城表達忠心，還要等什么時候？！
江雪城英氣的劍眉微微皺起，他眸光鎖在那名白衣老者身上，神色間帶著幾分壓迫感。
“那除了危險性外，我剛剛說的那種方法，就一點實踐的的可能性都沒有？！”
“當然……”
那名白大褂老者非常激動，正想毅然決然地否認。
結果猛地聽到了江雪城冷不丁來了一句。
“我不在乎危險性高低，但重點是，我要聽真話，你們若是敷衍我，要仔細想想后果。”
江雪城的聲音不高不低，然而落在旁人的耳中，卻如同冰雪飛濺一般，一直冷入骨髓。
那名白大褂老者連忙噤聲。
他花白的眉毛糾結成一團，最終只好嘆了口氣說出一個答案。
“也不能說沒有一點可能性，但是您要知道，這樣做的危險性是最高的，而且中途一旦輸血出了問題，那害的就是三個人！”
白大褂老者滿以為自己這樣勸說，一定能打動江雪城的心扉，讓他知難而退。
然而，江雪城又怎么會那么容易被說動。
“既然有可能，那我愿意試一試！”
聽到這話，實驗室眾多人員面面相覷，而那名勸誘的白大褂老者更是差點氣到吐血！
敢情他說了那么多都白費了！
其實，他們根本不在乎江雪城是生是死！
可是大祭司倒臺了，如果這個神廷帝子又死在他們“手上”，實驗室這些人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凄慘的命運！
江雪城沒有理會那些人比豬肝還難看的臉色，他轉身望向一直沉默在旁的冥夜。
“冥夜，你剛剛也聽到了，那很危險，你愿意跟我們賭一把嗎？”
就賭上，他們倆還有蘇晚的命。
“樂意奉陪。”
冥夜淡淡地點頭，仿佛渾然將生死看淡，根本不在意這些“小事”。
江雪城唇邊流露出一個若有還無的微笑。
他掃過那些還在瑟瑟發抖的實驗室人員，臉上笑容淡去。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好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