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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又打開一條縫，江靜白嫩的手腕伸出來，這次連臉蛋都沒露，清冷的聲音響起：“拿來。”
白軒把油條豆漿遞進去，房門頓時關上。
上午九點，太陽升起來，衣服干了。
江靜穿戴整齊，戴上墨鏡口罩，戴上那頂很時尚的遮陽帽，離開前沖著白軒伸出手：“手機給我。”
白軒把手機給她。
江靜撥打了一下自己的號碼，然后把手機還他，說：“你的號我存了。你住的地方我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我不希望第三個人聽說。”
白軒笑的一臉玩味：“如果我跟別人說了呢？”
江靜沒再吭聲，轉身離開。
這是個小插曲。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輩子在哪一天，哪一個時間，會遇到誰，和誰擦肩而過，和誰一夜纏綿，和誰有了點頭之交，和誰成了知己……
就像是兩條直線，相交剎那之后，越行越遠，老死不相往來。從此之后，如山水兩兩相忘，如日月毫無瓜葛，人生路上，獨自一人行走，一個人浮世清歡，一個人細水長流……
白軒沒奢望和江靜之間再發生更多的故事。
可萬萬想不到，在不久后的將來，命運把他們兩個糾纏在一起，曖昧無限。
找胡杏兒是頭等大事。
雖然明白姜慕言不可能那么容易答應幫他，但是白軒還是下決心要再去和姜慕言商量商量。
小綠谷，白軒重新敲響了姜小樓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保姆，看到白軒有點發愣，問：“小伙子，你找誰啊？”
白軒：“我找姜老板。”
保姆：“我家老爺在見一個重要的客人。要不，你改天再來？”
白軒：“我找他有點急事。沒事，讓他先忙，我可以等一會兒。”
保姆有點為難：“小伙子，你有些面生啊。老爺一般不會在家里處理公事的。你找他，有預約嗎？”
白軒信口胡謅：“我和你家老爺不熟，不過我和你家大小姐，可熟得很。”
的確熟得很，你個不要臉的把人家大美妞壓在車里衣服都扒光了。在人家臥室更是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被你看了個遍。
這白軒這逼裝的不成功。
姜小樓恰好準備出去。
依舊那身分主流打扮。
今天一身牛仔。
修身牛仔褲，馬術短靴，總之就是那種穿上霸氣，英姿颯爽那種。麻花辮，依舊小煙熏。
她冷著臉：“你要臉嗎？”
白軒嬉皮笑臉：“說的我跟要過臉似的。”
姜小樓：“……”
白軒：“昨天晚上石溝山的事，是我有點過分。不過來到你家，你也在你老爸面前將了我一軍。扯平了。”
姜小樓：“放屁！你走之前，闖進我房間的事，怎么算？”
白軒滿頭黑線，這事的確麻煩。往小了說，那是耍流氓。往大了說，那是毀了人家姑娘清白。
他猶豫一下，問：“要不然，我對你負責到底？”
姜小樓：“負責你妹！你等著吧，咱倆沒完。”
她說罷，狠狠的剜了白軒一眼，擦家而過，頭也不回。
留下保姆瞅著白軒大眼瞪小眼：“小伙子，你走吧，我可不敢讓你進去。”
白軒：“別啊。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和你家大小姐，關系可不一般。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看見你家大小姐對我的態度沒？估摸著她對我已經愛的死去活來了。年輕人嘛，鬧了別扭，慪下氣，吵吵嘴，很正常的。你這把我堵外面，回頭她會罵你的。”
保姆滿頭黑線。
心里嘀咕道：大小姐問你要臉嗎，你說你從來沒要過。敢情說這話真實在啊。還打是親罵是愛……大小姐這是愛你？雖然不知道你對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但大小姐很顯然是對你恨的咬牙啊。你這倒好，冒充上姑爺了……
“小伙子，別為難阿姨。阿姨上有老下有小的，老伴走的早，全指著老爺賞口飯養家糊口。你這么非要闖進來，就是坑我啊……”
白軒一臉無語：“這么嚴重？”
保姆：“那可不是，嚴重著呢？”
不錯，客廳里，事態更加嚴重。
姜慕言坐在沙發上，手里一份報紙，面前一杯茶。
他總是報紙不離手。
晚上看晚報，早上看晨報，時事新聞，甚至連娛樂，每一樣都不放過。
這是二十多年養成的習慣。
很多人都不理解，北海市，比他有錢的人，肯定半個都找不出。比他關系廣的人，估計也是屈指可數，紅頂商人，這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到了他這種位面的人，那娛樂項目就多了。
庸俗點的可以去會所啊，什么漂亮姑娘找不到？成，如果不好這口，你打打高爾夫也行啊。門外青山綠水就是北海最好的高爾夫場地，標準的十八洞，草坪還不是普通的，好像是從法國引進的草種。
騎馬，健身，俱樂部玩玩弓箭射擊啊，最不濟你去賭博，都能用一車一車拉現金，輸了還懶得皺眉頭心疼的。
可姜慕言這些都不喜歡。
他雷打不動，二十年的習慣和愛好，就是看報紙。
別人看報紙圖一個樂呵，看完或者會高談闊論一番，發完牢騷也就過去了。姜慕言卻是從報紙上篩選出來有用，所需要的東西。
報紙上有什么有用的？
有用的還真就多了。
這玩意是政府的口舌，雖然有一些純粹是小編無病呻吟，但終究有一些，里面藏著政府的意愿，大到政策方針，潮流傾向，小到某個人，某件事，某個細節的態度……
報紙就是百科全書，并且是專門注釋政治的百科全書，足夠任何人活到老學到老。
姜慕言正是靠看報紙，撈了第一桶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他對面坐著另一個人。
很年輕，二十多歲。
貌不驚人，看起來普普通通。總是笑瞇瞇的，眼睛狹長，里面藏著玩世不恭，看不上任何人的自大和自信。
這樣的人，不是逗比，就是有自信的資本。
能坐在姜慕言身邊，是逗比的可能性不大。
他端著杯子，淺嘗輕啄一口茶水，笑呵呵道：“姜老板，您生意夠大了。總要給人留條活路，北海的錢，被你一個人賺光了，別人可怎么活啊。”
姜慕言恍若沒聽到他說什么，甚至壓根當他不存在，依舊看報喝茶，從容自如。
那人接著道：“白蓮山那塊地，您讓出來。龍叔說了，只要您肯給面子，以后你的事，就是他的事。”
姜慕言面色不變，淡淡道：“呵呵……前年拿下來的地，給肥龍，肥龍不要。找他合作，他嫌棄那地兒偏。一年半了，知道那里要建大學城，一個個都眼紅了。可是晚了，我大把大把的錢已經砸進去，房子框架都搭起來了，年底就能完工，你這時候希望我讓出來。我投進去的錢，怎么辦？”
那人嘿嘿笑道：“姜老板最不差的就是錢，還在乎那幾個億嗎？”
姜慕言抬眼瞥了他一下，呵呵冷笑，一臉嘲諷。
那人問：“感覺姜老板不同意啊。其實你攥著那個項目，真的不劃算。”
“你在教我做生意？”姜慕言揮了揮手：“滾吧，哪來回哪去。”
那人也不生氣，依舊嬉皮笑臉：“姜老板這話說的，誰不知道啊，您做生意，那是無敵的。誰敢和你比啊。不過，龍叔今天給我下了死命令。要么，拿到那個項目。要么……”
他說到這里，笑瞇瞇的停下來了。
姜慕言接著淡定看報：“要么怎樣？”
那人沒吭聲，臉上笑容不變，右手卻緩緩伸向后腰衣服下，殺機陡然間升起，屋子里似乎吹進來一股陰風，讓人不寒而栗。
要么拿到地，要么取姜慕言的性命。
那人單槍匹馬來，必定帶的有槍。
可下一刻，他的手抽回來的時候，讓人大跌眼鏡。
手里沒搶。
就那么空著手。
握成槍的模樣，指著將模樣，閉上一只眼睛，瞄準，嘴里還輕輕“砰”了一聲，做了個扣扳機的姿勢。
姜慕言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興趣索然，有些不耐煩：“前些日子，聽說肥龍收了個高手，叫古人殺，原來，徒有虛名，也是個搞笑的貨色。”
古人殺，很少見的姓氏，更少見的名字。
這人臉上笑容不變，在姜慕言一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右手重新伸向背后腰部。這一次，和剛才不一樣，動作迅捷無比，也干脆利落無比。
幾乎一個眨眼間，他的手重新掏了出來。
手里一把槍，加了消音器，隔著茶幾，黑洞洞的槍口指在姜慕言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