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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世間情為何物?
情,就是不徹底。愛不徹底,恨也不徹底。就是離不開,拋不掉,舍不得。就是咬牙切齒,傷透五臟六腑、就是那個人即便十惡不赦,害盡蒼生,傷盡吾心,依舊無可奈何,也舍不得奈何……
世上的人吶……你是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也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也罷,是滿心邪魔魍魎的梟雄都無所謂……總有那么一份感情,那么一個女人,是你心底最深的秘密,是你一生都過不去的坎。
琉璃!
就是這個名字,毀掉了白軒那份對愛情的美好憧憬,重生給他一個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人生。
白軒為她做了很多,但白軒從沒有后悔過,甚至心中對她的感覺,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只是在血叔昏迷的那一天,在夜十三冒著槍林彈雨把姬傾月救出來的那一刻,在女巫和姽婳被困生死未卜的時候,那個冷血的烏鴉,歸來了。
他對天發誓,今生今世,碧落黃泉,和這個女人永無瓜葛。
蘇語夢聽說過琉璃,只聽過一次,但她把這個名字鏤刻在心底,時時都在想,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能傷得白軒如此體無完膚?
她仍然有些緊張,但心中有一股為白軒所存在的怨氣和不滿占據了上風。
蘇語夢俏臉生寒,爭風吃醋打量著這個情敵,問:“有事?”
琉璃:“沒事。”
蘇語夢:“沒事就走吧,這里不歡迎你。”
琉璃:“我就是看看你。”
蘇語夢挑釁問道:“看夠了?一件衣服都沒穿,全身上下都看過了,比你如何?”
琉璃:“比我身材好。”
蘇語夢挺了挺胸脯:“我也這么覺得,至少比你胸大。”
琉璃:“姽婳的胸更大。”
蘇語夢躺在浴缸里,輕輕撫摸著一雙美腿,嫵媚道:“腿也比你長。”
琉璃:“姬傾月的腿更長。”
蘇語夢:“皮膚比你嬌嫩。”
琉璃:“女巫冰肌玉膚,吹彈可破。”
蘇語夢:“你一直在說別人。”
琉璃笑了笑,謙虛的有些自嘲:“我?我就普普通通了,但即便我毀了容,變成丑八怪,他心里喜歡的人,依然是我。”
蘇語夢臉色有些白,俏臉生寒:“他喜歡你的時候,你可以驕傲。他不喜歡你的時候,你什么都不是。”
琉璃:“不好意思,他放不下我,至少現在是這樣。”
就在這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呵呵……你還是這么自大。”
白軒來了。
他聽到剛才蘇語夢的尖叫聲,匆忙上樓,抱著胳膊,靠在浴室門邊,滿眼陰翳幽森,殺氣逼人。
琉璃回身,莞爾一笑:“烏鴉,好久不見。”
白軒:“我沒心思和你敘舊,上次蝶舞來,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不會幫你的,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在和你有半點交集。”
琉璃:“烏鴉做的決定,誰都知道,沒法改變。”
白軒:“那就滾!”
琉璃:“我沒別的意思。蝶舞回去跟我說,你有女朋友了。我心里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能吸引到烏鴉呢?所以特意來看看。”
白軒:“哼!你漂洋過海來玉門,就為了看看我女朋友?”
琉璃:“不錯。”
白軒呵呵笑道:“怎么樣?還不錯吧?”
琉璃目光重新落在蘇語夢身上:“很漂亮,身材又好,最難得的是還有氣質。烏鴉的眼光,向來不差。如果我是男人,也會選這樣的女人。”
白軒閑庭信步走進浴室,來到浴缸旁邊,緩緩蹲下,肆意把玩著蘇語夢一縷打濕的秀發。
蘇語夢很給力,極其配合,原本遮在胸前的手都拿開了,春光迷人,含情脈脈望著白軒,嬌嗔罵俏:“討厭,害人家等你這么久,水都快涼了。”
“不過我不喜歡她。”琉璃笑的瞇起了眼:“我不喜歡的人,都死了。”
白軒身上殺機滕然而起,他站起來,轉身抓住琉璃雪白的脖頸,咬牙切齒,一臉猙獰:“你敢威脅我?”
琉璃不躲不閃,任憑他抓著,連表情都沒變,依舊淡定從容:“你要殺我?”
白軒:“你以為我不敢?”
琉璃:“你當然敢。但是……你舍得嗎?”
白軒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怒目瞪著琉璃,四目相對,良久良久,狠狠的推開她,吼道:“滾!我說過,你敢再傷害我身邊的人,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琉璃深深的看了蘇語夢一眼,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她沒有回頭,出門的時候頓了一下腳步,輕聲嘆息,留下一句話:“烏鴉,溫柔鄉,英雄冢。這里不屬于你,新鮮勁過了,玩厭了,就回來吧。”
這個女人一如當初闖進會議室的蝶舞,莫名其妙,神出鬼沒。
她來的時候云淡風輕,走的時候同樣如此。
可白軒卻仿佛經歷了輪回痛楚,臉色蒼白,才一會兒工夫,仿佛力氣已經被抽盡,靈魂疲憊不堪。
他坐在浴缸邊上,點上一支煙,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蘇語夢有些心痛,她想安慰,可心里明白,此時此刻,言語顯得無比蒼白無力,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讓面前這個男人恢復往日丁點“流氓”的模樣。
有些悲傷過往,是外人注定沒法分擔的,完全要靠自己。
況且,蘇語夢早就看的清楚明白,想要留住白軒,和他談感情是緣木求魚,南轅北轍,這個時候,最正確的作法,就是像以往一樣,任性點,佯怒罵兩句。
她把雙手重新護在胸前,瞪著白軒:“喂!剛才看的過癮嗎?”
白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蘇語夢白了他一眼:“混蛋,還不幫我把浴巾拿來?”
白軒把浴巾遞給她。
蘇語夢嗔怒:“還愣著干什么?出去啊?非禮勿視懂嗎?”
白軒往日的狀態果然慢慢恢復:“剛才誰說一直在等我啊?水都等涼了?”
蘇語夢:“無恥!我那是給你爭面子,不想看一個女人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白軒:“嘿嘿,那不如,咱們假戲真做。”
蘇語夢推著他:“滾滾滾……做什么做?明知道你是一團危險的火,難道我還傻乎乎的當飛蛾啊?等你玩厭了,沒新鮮感了然后拋棄?”
白軒想起琉璃走時說的那句話,臉上的笑容消失,再次陰沉起來。
蘇語夢心里嘆了口氣,面上不動聲色,起身,裹上浴巾,就在白軒眼皮子底下。
白軒上上下下打量:“怎么?這會兒挺大方啊。”
“反正早就被你看光了。”蘇語夢嘟著嘴,嬌哼一聲:“喂!跟我說說你們的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