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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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啊！緊張什么？是不是被我給嚇住了？我跟你說啊，出了這個門，我是軍區的副司令，回到家，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你看看這兩個混球，哪一個把我當首長了？你是琳琳的戰友，還是子休這臭小子的侄女，算起來，也是我的晚輩，別太把我的職務當回事，在家里，就把我當做是一個晚輩，來，坐下。”
只不過，這信號還是延遲中啊。
“阿卓同志，你看，咱們能不能通融一下？就跟回到家一樣，坐下，行么？”
譚副司令也是無奈了，之前一直想要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現在有一個了，但是這也太乖巧太聽話過頭了吧？這么一對比，還是這兩個沒大沒小的家伙好，至少回到家真的能有家的味道啊。
“報告，您是首長，我不敢。”
“嘿！你個臭丫頭！這老頭是首長，我就不是首長了？之前怎么沒見你對我這樣呢？坐下！以后在家里就喊他爺爺就行。正好，我們姐弟兩個都還沒成家立業，老兩口想要個第三代都快瘋了，你就先湊個數幫我們應付一陣子吧。”
你確定，這不是你當初主持建議曲比阿卓和雷神拜個義父義女的真正原因？
“怎么樣？我帶的兵，不比你帶的差吧？”
譚副司令聽到自己女兒的話，上下看看阿卓：“不錯，素質不錯！”
“喂喂喂，姐，咱能不這么無恥好么？你雖然是教導員，但是我才是火鳳凰女子集訓隊的教官好不？連你都是我訓練出來的，這丫頭的軍人素質好，應該是我的功勞吧！？”
周子休和譚曉琳一邊一個，把胳膊搭在了阿卓的肩膀上，但是緊張之下的阿卓，根本沒感覺到兩個人的重量，還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阿卓同志！我命令你，坐下！”
“是！”
譚副司令一句命令，比剛才勸了半天還有用，阿卓立刻就啪的一下坐了下去。
然后，周子休和譚曉琳，也啪的一下，沒想到這種事情，直接兩個腦袋撞在了一起。
“命令你吃水果！坐下！”
周子休兩只手，一只手捂著腦門一只手捂著下巴，大著舌頭說：“爹，由以介木king蛾子滴米？（有你這么坑兒子的么）。”
邊上同樣被自家老爺子擺了一道，被剛才阿卓猛的起立撞了下巴咬了舌頭的譚曉琳，更是不住的點頭的同時，也是在怒視著他。
“國良？怎么你在做飯？”
整這個時候，林國良端著一盤菜走了出來，被譚副司令一眼就發現了。
當然，盤子放得那么響，還站在你面前上蹦下跳的捏著耳朵直呲嘴，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那個，我就是幫阿姨打個下手。”
“嘿！你媽真是老糊涂了，真是拿著村長不當干部，堂堂一個醫學博士后，怎么能下廚成小時工了？子休，趕緊的，你去廚房，對了，順便給我燉個你最拿手的藥膳。哎呀，你們這兩個家伙一個三個月不見人影，一個更是半年沒回來了，可是把我饞的夠嗆。曉琳，去把我那瓶好酒拿來。”
一頓飯，吃得還算是賓主盡歡，如果不是周子休偷工減料，老頭點名的藥膳，改成了七八個丹藥扔鍋里燉黑魚，如果不是阿卓吃飯還是以依舊緊張，如果不是林國良依舊這么比周子休還不要臉，如果不是吃一頓飯的功夫譚曉琳關門放了三次周子休，如果不是林國良打小報告，說自己虐待譚曉琳被老太后差點大卸八塊，那么一切就真的很完美很賓主盡歡了。
“你怎么不進去看電視啊？”
入夜，阿卓一個人走出屋子，坐在臺階上，抬頭看著星星，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雀，我……。”
阿卓趕緊站了起來。
“現在不是在部隊，你忘了子休說的了？喊我琳琳姐。”
譚曉琳走了過去，拉著阿卓的手一起坐在了臺階上：“你是不是感覺不自在？真的不用這么緊張這么拘束的，在外邊他是那個大權在握的軍區副司令，但是在家里，他就是一個年紀不小了的老頭子。而且，你不僅僅是我的戰友，還是子休的侄女，這里也是你的家，她也是你的長輩，你還有什么好緊張的啊？”
“不只是這些。可能，是我一直一個人生活習慣了，現在，反而不適應這種家庭的生活了”
聽著阿卓的語氣，譚曉琳聽出了阿卓有些心事。
“怎么了？”
“沒怎么，我就是，徒然有些想我阿爸阿媽了！我就想，如果他們現在還在的話，我一定會回去看他們的。他們如果看見我穿上軍裝的樣子，一定特別高興。”
原來，是觸景傷懷，看見他們一家其樂融融，阿卓這個一直以來都很堅強，可以說是火鳳凰八個人里最堅強自立的一個，現在，也堅強不了了。
“我完全能夠理解。”
阿卓笑了笑，有一些不屑：“大家都這么說。”
“真的，我真的能夠理解。”
都這個時候了還這么說，阿卓不解的轉過頭看著譚曉琳，他想知道，她的這位教導員，還會說些什么？會說些什么來寬慰她的話？
“其實，我，我也是個孤兒。”
譚曉琳說出這句話，也不由得有些哽咽了起來。
“怎么會呢？”
是啊，怎么會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你有爸爸媽媽，別開玩笑了。”
這種事情，真的是不可以用來開玩笑的。這如果不是她們一路從活地獄爬出來的，同生共死的姐妹，阿卓，一定會立刻就翻臉了。這種事情，換做誰都會立刻翻臉。
“我現在的爸爸媽媽，是我的養父養母，我是被收養的。”
“爸，這事兒，你們怎么從來都沒有人跟我說過？”
兩個人在下邊說著話，在上邊的窗戶前，周子休和譚副司令正在書房里，坐在窗戶邊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說些事情，因為天氣炎熱，也就沒有關上，下邊兩個人的談話，兩人都很清晰的聽見了。
“曉琳九歲那年，她的親生父母都在一場針對我軍的暗殺行動中去世，只不過事關隱秘，還有就是，怕曉琳更加無法接受，我們就跟他說，是在一場車禍中意外去世。那個時候我是他父親的上級副軍長，她的母親，是你媽手下最為器重的主任醫師。他們去世之后，正好我和你媽都沒有孩子，就收養了她。”
譚副司令喝了一口茶，把當年的事情，仔細地跟周子休說了一遍，然后轉身，拿出了一份文件檔案，放在了桌子上。
“人老了，有些文件忘記放在哪里了，希望不要被一些不遵守軍規軍紀的家伙得到。”
譚副司令再也沒有了跟周子休談論關于武術、醫藥，還有一些其他東西，與自己的部隊，還有其他幾個軍區的老戰友，跟自己打過的招呼和商量好的利益分配，搖搖頭，一瞬間蒼老了好多，轉身出了書房。
周子休拿起那份文件，打開，里邊，就是當年那一場所謂的車禍，已經調查出來的幕后真相。
周子休仔細的看完，把它收進了空間之中，看看下邊都陷入了悲傷之中的兩個女人。
“那時候，我只有九歲，比你當時大不了多少，所以，一下子失去了父母雙親的滋味，我完全能夠理解。”
“云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譚曉琳搖了搖頭：“沒事的。這些，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為什么？”
譚曉琳抓住阿卓得手，輕輕地拍了拍：“你知道么？看見你，我就好像看見了當初的我自己。以前，我也特別的自閉，不愛說話，還經常的沉浸在憂傷之中。后來長大了，我就報考了軍校，選擇了心理學。我就想研究清楚我自己！”
“那你研究清楚了么？”
阿卓對于這個，真的是非常期待，因為，她和譚曉琳一樣，都非常的需要這個答案，只不過，她卻不能選擇去學習心理學，還達到了譚曉琳如今的高度。
“人是這世界上最復雜的動物，其實我們每一個人，心里都隱藏著很深的痛……。”
“對啊，就好比是我。”
“無常？”
兩個人一抬頭，正好看見周子休穿著大花褲衩從上邊跳了下來，至于兩個人有沒有看見什么，這個屬于被屏蔽的，就不說了，我只說，在去書房之前，周子休剛洗完澡，準備一會就睡覺，而且，他有裸睡的習慣。
所以……
“對啊，是我。”
周子休跳下來，來到了兩人的身邊，伸了個懶腰，直接往兩個人中間一擠躺了下去，兩邊也沒有什么空間了，只能無奈的任由他躺在兩個人的腿上。
“你五歲，家里泥石流失去了父母，你九歲，父母出了車禍離你而去，其實，至少，你們還見過自己的父母，還有過自己的家庭。阿卓你后來雖然沒有被人收養，但是至少福利院里，你不是自己一個人。姐姐你之后更是緊接著就被爸媽收養，家庭的溫暖，一直都在。我呢，好像比你們兩個慘那么一丟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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