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懸在麒麟山刑堂后院的那口大鐘突然撞響,咚,咚,咚,鐘聲急促而綿長,刺激得聽到的人身心陣陣發緊。
麒麟山上的古武會子弟更是如此,他們心知,鐘響即意味著山上發生了特等大事。
說句不夸張的,許多子弟自上麒麟以來,還沒聽到鐘聲響過。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命令迅速傳下來了:封山!
封山!?這……
眾古武子弟內心惶惶,按命令奔赴各處。
遠不止麒麟山上的人聽到了鐘聲,山腳下的人一樣聽到了,齊齊疑惑望向麒麟山頭。
南宮琪剛好跟著她母親派來的人走出大坪,突兀聽到了鐘聲,身心立即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她立即轉身往回跑,下意識的往父親的住處跑去。
當跑到父親所住的院落外面時,只見院門口站著一群人,雖然只看到他們的背影,但從他們的背影中,可以感受到一股透心涼的冰冷,以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陰霾。
怎么了!?
南宮琪心中不祥的預感升騰到了極點,她飛步沖過去,扒開門口眾人,沖進院門,看見了,看清了……
南宮琪僵在了院門口,如遭雷擊,整個身體劇烈顫抖著,眼淚水則是如同缺堤一般往外涌。
她嘴唇顫抖著,奮力想喊出一聲“爹”,但簡單的一個字,卻像一把刺刀一樣,扎在她的喉嚨口。
她爹死了!
南宮秋良死了!
他脖子上繞著一根繩索,繩索吊在院內大樹的樹枝上,整個人懸在空中,死不瞑目,沒有閉上的眼睛中,充斥的是深深的仇恨和不甘。
堂堂的古武會會長,竟然死在這種方式上。
無疑是屈辱!
換一個角度而言,殺南宮秋良的人,有意以這種方式處死南宮秋良,可能有羞辱之意,可能有警告威脅之意。
南宮琪支撐不住了,整個人崩潰了,號啕大哭。
由于她父母雙方的一些問題,她自6歲起,即跟著她父親一起生活,是南宮秋良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可以說是又當爹又當媽,更因為她母親不在身邊的緣故,從而對南宮琪百般寵愛。
而現在,這個疼她,愛她,前一分還鮮活的人,卻永遠的離開了她。
南宮琪心中那根頂梁柱垮了,哭得昏天黑地,聲聲催人淚下,直到哭暈過去時,眼淚水仍是不停的往下流……
葉凡自然也聽到了鐘聲,也意識到情況不妙,等他飛速趕來時,看到了這一幕,深感震驚,接而是憤怒。
俗話有一句:殺人不過頭點地,就算要殺,也用不著用這種羞辱的方式吧。
簡直是做人不留半分余地。
最重要的是,葉凡相信,南宮秋良跟對方沒有仇,大不了就是沒有按他的意思辦事而已。
也就是說,葉凡猜到了肯定是諸神殿的人下的殺手。
其實不用猜,結果都了然,因為南宮秋良之前說過,那個找過他的諸神殿的人,具備殺他的身手,而且,直言不諱的威脅過。
而從對方處死南宮秋良的手段來看,他似乎不介意大伙知道是他下的手,就是要殺雞儆猴。
只能說,囂張得無法無邊。
即便大伙憤怒,事實仍是殘酷的擺在眼前,雖然已經封山,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但哪可能找得到對方的影子。
苗副會長主持著全局,各方事宜迅速吩咐了下去,同時,緊急向天刀匯報此事。
天刀的大能獲知此事以后,震怒異常,但再怒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
隨即,天刀大能孫老趕了過來,能做的事,也只是了解情況,其他的,只能憋屈接受。
而南宮秋良被殺的消息,像一陣龍卷風一般,迅速了傳遍了各個宗門,當然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向所有宗門透露一個信息:古武會已不復存在,以后只有諸神殿,另外,順者生,逆者亡!
各大宗門不是笨蛋,自然揣摩到了其中的意思,心中感慨的同時,也預感到:暴風雨要來了,就算古武會不復存在了,可還有一個更高層次的天刀,那是古武會的金字塔尖,里面住著的都是妖怪級的大能。
孫尤和苗副會長叫來了葉凡,前者直接問道:
“有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蹤跡?”
葉凡搖了搖頭:“他應該沒在盯我。”
“為什么這么確定?”
“其一,他如果真在我附近,以他的身手和能耐,那他應該早下手了,其二,他把這事交給洛尋月負責了,而洛尋月已經接手了,且有了安排,也就是說,他沒管這事了。”
“該死!”孫尤憤怒罵了一聲。
“孫老,恕我直言,你們可能還沒讀懂他這次舉動背后的意義。”
“什么?”
“他遠不止殺雞儆猴,他還在向天刀挑戰,是明面上的挑戰,因為,據我所知,諸神殿已經通過洛尋月告知各宗門,半個月后,諸神殿會舉行一場群英會,只是地點還沒透露,但無異于告訴天刀,半個月后,你們天刀可以放馬過來報復,我們敞開大門等著你們。”
聽到葉凡的話,孫老和苗副會長怔住,細細一想,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背后的信息就凝重了,即意味著:諸神殿有抗衡天刀的實力,甚至,實力還有可能要蓋過天刀。
不然,哪敢如此明目張膽。
短暫的沉默過后,孫老沉聲說道:“事情看來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老苗,古武會這邊,你先全權負責,我需要趕回去和其他成員商量此事,有決定以后,再通知你們。”
“明白。”
孫老匆匆離開了,屋內剩下葉凡和苗副會長。
苗副會長沉重嘆了一口氣,黯然說道:“雖然早知江湖不太平,但這幾十年來,風浪從沒來得如此猛過,這到底是怎么了?這諸神殿是從哪里鉆出來的?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葉凡微微沉吟了一會兒,回應道:“無風不起浪,他們糾集各大宗門,背后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有種直覺……整不好這一次,整個江湖都會栽在深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