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戰場之行，每個人只有一次進出的機會。
也就是，一旦程夏和楊珊離開戰場，就不能再次進來了。
目前這個局面就是，程夏和楊珊必須離開，去外界找浮云真人療傷。而楚云端和凌溪狀態還不錯，理應繼續留在戰場內。
畢竟，從進入戰場至今，只過了兩天，后面的時間還很長。
“總共才兩天時間，就已經死了這么多人，唉……”程夏來到戰場通道后，長嘆一聲。
不久之前，各個宗門滿懷期待地挑選出精英弟子，送入戰場。總共五百多個人進來，然而現在，已然死掉了三分之一。
“本以為，每個宗門之間的弟子會因為戰場內遺留的寶貝而打打殺殺，造成死傷。想不到，寶貝沒發現多少，內部爭斗也沒多少，僅是因為結界本身的險境，都害死這么多人。”楚云端想到那些倒在墓地里的人，也是心生蒼涼。
即便是在界外戰場這樣不成型的小世界里，人類都是如此渺小。
“大師兄，你和師姐快點出去療傷吧。”楚云端看了一眼通道。
程夏深深點頭，背著楊珊，走向黑色的通道。
“師弟，不論今后幾天發生什么，只要自己平安就好。”臨走之前，程夏再次叮囑。
盡管他很想留下來幫幫師弟，不過他很清楚，現在離開就是對楚云端最好的幫助。
程夏和楊珊飛入黑色的通道后，這片戰場世界內，又少了兩個人。
先前的墓地旁邊，因為幻象的散去，其他的人也都恢復了正常。
他們看到自己身邊突然慘死的兄弟姐妹，都是滿心駭然。
即便沒人解釋，活著的人也都意識到了墓地的可怕。
“肯定是那些貿然用法術轟炸墓地的人，惹怒了亡靈！”
“一次魯莽的舉動，就造成上百人死亡，活著的人也大多傷痕累累。唉，以前那個樹魔還只讓我們在戰場內停留十天，現在看來，都不知道有幾個人能活過十天呢。”
“不過話回來，我們是怎么從幻境中脫身的？”
“誰知道呢，突然就醒來了，或許是幻境有時間限制吧。”
一般人不知道幻境是因何退去，但常睿和盧展鵬知道。
他們兩個現在還不太明白具體發生了什么，但能猜得出來，楚云端做了了不起的事情。
剛才，楚云端為了救師兄師姐，走得太快。常睿和盧展鵬還沒有跟過去，此時他們無處可去，于是在人群中找到了水月派的弟子，合為小隊。
水月派死了三人，重傷三人。
孫如曼忍著痛心，打算先將重傷的師妹送出界外戰場。
其他不少宗門的人，也做出了相同的打算。
一時間，沒人敢再打墓地的主意，甚至連探查的勇氣都沒有。眾人該散去的散去，送人的送人，很快墓地附近就沒有一個人影了。
楚云端和凌溪送走程夏后，一時有些不知道何去何從。
“對了，師妹，在先前的幻象中，你有沒有經歷過一種十分血腥的大戰？”楚云端這才有時間回想幻象中的情形。
那場無數人廝殺的戰斗，那個地獄般的戰場，無疑是楚云端印象最深的。
之前，孫如曼提過，陷入幻象后仿佛覺得身邊有人。
想必那種感覺就是地獄戰場中的人給孫如曼的真實感，只是因為她立馬脫身，才沒有陷入戰場幻象。
而后來，所有人都深陷幻象，所以楚云端認為不僅是自己遇到了那樣的戰場。
果然，凌溪略作思索后，回道：“似乎是有一段你的幻象，那個地方，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就是在和一群人廝殺，血流成河。”
聽到這話，楚云端不免皺了皺眉，道：“師妹，你，這段幻象會不會跟界外戰場本身有關？我總覺得，幻象中的戰斗地點，就是我們現實所處的戰場。”
“應該就是。”凌溪語氣平靜。
“這么確定？”楚云端有些驚訝。
“直覺。”凌溪的解釋讓楚云端哭笑不得。
不過，他的直覺和凌溪也是一樣。幻象中的廝殺，必然和界外戰場有關。
不定，那段幻象根本就是界外戰場內血腥場面的重放。
仙凡大陸上關于界外戰場的傳言，就是無數修仙者進入戰場，自相殘殺，死傷慘重，甚至可能壓根就沒人活下來。
這種描述，與幻象完全吻合。
“倘若自相殘殺是真的，實在是太讓人想不通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會讓全天下的高手、乃至真仙參與廝殺？”楚云端滿頭霧水。
凌溪道：“或許，答案就在墓地中，不過，那地方太危險了。”
楚云端點了點頭，無奈道，“或許是吧，反正暫時是別打那塊墓地的主意了，我們也不是非要知道幾萬年前的歷史。”
正著，楚云端發現空中掠過一個人影。
杜有成！
楚云端留意到此人的身份后，大喊一聲就追了上去。
自從他昨天深夜和杜有成見過后，杜有成就像是蒸發了一樣，白天也沒和唐觸天他們在一起。
此時，楚云端隱約能看到杜有成的臉上有些緊張的神色。
“鄒平！”
楚云端跟在杜有成身后，口中卻喊著另一個名字。
“我楚兄，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從昨天到現在，老是把我當作另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就算我跟你投緣，被你這樣亂叫，也是會煩的啊!”杜有成停了下來，垂頭喪氣地道。
楚云端淡淡一笑，若非昨天杜有成失言了一句“楚老二”，楚云端從未考慮過杜有成的真實身份是誰。
“鄒平，你就這么不愿意承認？”楚云端心里滿是疑惑，“這半年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楚兄真是奇怪，你的那個鄒平，該不會是早就死了吧。”杜有成嘟囔著臉。
“算了，不論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既然你不承認，就權當是假的吧，杜有成。”楚云端嘆了一口氣。
杜有成嘻嘻一笑：“楚兄啊，你肯定是認錯人了。今天正好碰到你，我有件事想順便提醒你一下。”
“講吧。”楚云端很好奇，杜有成會提醒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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