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廳內，座無虛席，大大小小的酒桌上，都擺滿了酒水糕點。
老鴇樂呵呵地看著滿座的客人，心花怒放地數著小費。
雖說現在還是大白日，可是等到蘇妍表演完，場中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兒們，還不就順便在醉春樓內找個姑娘消費一波了？
“承蒙各位公子、各位老爺來這里捧場，芳娘我這里無以回報，若是各位不嫌棄，就以身相許了……”老鴇在酒桌間逛蕩了幾圈，不知廉恥地叫著。
不過這滿席的客人，顯然沒有一個對她感興趣的。
老鴇也不在意，繼續吆喝道：“姑娘們可得把貴人們伺候好了。”
醉春樓內的姑娘們，此刻大多正在陪著客人玩樂。但幾乎所有的男人對身邊的風景都并不感興趣，因為在蘇妍面前，其他女人都只能當作陪襯。
“芳娘，你就別再唧唧歪歪了，趕緊讓蘇姑娘出來吧，大伙兒可都要急死了。”不少人都起哄道。
“來了來了，這不是一直都在嗎。”老鴇一扭一扭地走到一樓正中的舞臺旁邊，滿臉得意。
舞臺四周圍著一層淺藍色的簾子，這簾子內，有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難得今天蘇妍有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芳娘我就不掃興了，接下來，各位盡興便好。”
說完，老鴇將四面的簾子掀開，頓時，這滿屋子的眼睛，全都凝聚在簾子后面的嬌軀身上。
然而楚云端卻是心中一驚：那簾子后面，居然是有人的？
在老鴇將簾子掀開之前，沒有人留意到簾子后面有人。這四面簾子并不是特別厚重，按理說那里面既然有人，多少會有些影子。
可事實上，楚云端始終都沒發現過里面有人的跡象。
所以楚云端對這個所謂的“頭牌”，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個妖嬈動人的妙齡女子，單手撐腮，面前放著一把古琴。
這女子一身淡藍色長裙，肩若削成，腰若約素，當真是有傾國之姿。
她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后，才抬起眼眸，微微一笑。
這一笑，可謂是千嬌百媚、撩人心魂。
美目顧盼之際，勾得無數人飄飄欲仙。
哪怕是楚云端，見到如此禍國殃民的女人，都有些失神。
“這女人，好可怕……”只是他很快就目光一凝，心道。
反觀周圍的不少客人，早已陶醉得無法自拔。
縱然楚云端的眼界開闊，也從未見過有女人，能嫵媚妖艷到這般境界。
眼前的這個蘇妍，單論五官容貌，絕不會超過慕蕭蕭。可是如果換成慕蕭蕭在這里，決計不可能造成如此效果。
此女天生媚骨，似乎生來就是為了魅惑眾生。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無盡的誘惑。
楚云端旁邊的鄒平，早已雙眼放光，口水差點都要流出來了。
“能看到蘇妍姑娘一眼，今天沒白活啊……”鄒平口中呢喃，“若是能和她睡上一覺，就算是少活……不、不，就算是死，也不枉此生啊。”
楚云端一巴掌拍在鄒平的腦袋上，笑罵道：“青樓女子而已，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你小子不會是沒見過女人吧？”
誰料，鄒平卻不樂意了，一本正經地道：“可別敗壞蘇妍的清譽，人家可是從不賣身的好吧，尋常男子，就連碰她一下都不可能！”
楚云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不愿再去爭辯。
再怎么清高，還不是個做皮肉生意的？所謂的不賣身，恐怕只是錢財不到位罷了。
可是，正在這時，楚云端突然覺得心中生出一股無端的寒意。
他目光一轉，剛好迎上了一雙滿是秋波的雙眸。
蘇妍的美目，似巧非巧地看著楚云端。
那撩人心懷的眼睛，險些令楚云端都沉迷。
若非他曾經修練過不俗的功法，心志尤為堅定，恐怕方才這一次對視過后，他比鄒平還會癡狂。
“難不成，我剛才說得那話，被她聽去了？”楚云端有些不太確定地想著，心中一時難以平復。
盡管這蘇妍只是個迷倒萬千男人的風月女子，可不知為何，楚云端總覺得她很不一般，好像方才他的小聲呢喃、還有心中所想，都被蘇妍一眼洞穿。
蘇妍的視線沒有在楚云端身上停留太久，只是一擦而過，好像真的是碰巧罷了。
接著她取過古琴，纖指輕輕一撥，出言道：“小女子最近尋思了幾個曲子，奈何沒有知音共賞，今日各位愿意前來，當真令小女子受寵若驚。無以為報，唯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楚云端突然起身大聲說道：“唯有像老鴇子一樣，愿意以身相許嗎？”
誰料，他剛說完，就被鄒平一把拉回座位上：“噓……您是我親大哥唉，不怕得罪人嗎！”
這時楚云端也發現，很多不善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額哈哈，大家別介意，楚二少的性格大伙兒又不是不知道。”鄒平連忙打著圓場，“這家伙就是口無遮攔……”
當即，不少憤憤的哼聲響起。
顯然這些人對楚云端的輕浮之辭，很是不滿。
楚云端則有些意外，他之所以說了那話，主要還是因為心里有些不服的情緒。方才他感受的那股子寒意，分明就是蘇妍表露出來的。
而且他對蘇妍這種故意撩人的氣質，也很是不喜。
只是他沒想到唱了一句反調，會引起這么多人的不滿。
“一個青樓女子，能讓這么多人維護她，不簡單啊。”楚云端心道。
而此時，悠揚的琴聲，也已經響起……
縱然楚云端對蘇妍心有芥蒂，可也不得不承認，此女的琴技，也絕不輸于她的容色。
“真是仙樂啊……”
“不愧是蘇姑娘，不但美艷動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琴音，真是久違了。”
“縱然是最精通音道的大師，也彈不出此等仙樂啊……”
剛才還沉醉于蘇妍美貌的人，現在都紛紛搖頭晃腦，一副深深陶醉的樣子。
“確實撫得一手好琴。”楚云端也忍不住小聲贊道。
鄒平當即撇了撇嘴，鄙視地道：“云端啊，咱能不能別裝模作樣呢，搞得好像你很精通琴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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