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你見識個鳥蛋!見識完了命也沒了!”郝灼罵了蘇馳一句,沒再搭理他,氣鼓鼓的一跺腳,滿平臺轉悠起來,兩個小眼兒四處撒摸著,嘴里還念叨著,“灼爺得找條退路,他娘、的怎么都是懸崖……”
除了上山的那條路,平臺周圍全都是陡峭的冰壁,縱使是古武者,一個不小心也會摔得分身碎骨。
李少飛沒跟著郝灼瞎溜達,他一言不發的站在了蘇馳身后,掌中握緊了三節棍,雙眸之中盡是堅毅之色。
韓翎起身走到蘇馳身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旋即松開,美眸深深凝望了他一眼,與他并肩站立。
蘇馳轉頭沖韓翎柔柔一笑。
此時無聲勝有聲。
郝灼還在轉悠著,看到了在洞口打坐的辛柏就要湊上去。
“止步!再敢上前,把你丟到山下!”辛柏冷冷的看了郝灼一眼,冷聲開口。
“我說你個老頭,怎么這么不知道好歹,灼爺是來幫你的!”郝灼撇撇嘴,又瞥了一眼山洞,“灼爺跟你說,那個叫楚離的家伙明顯就是來要云山命的,趕緊讓他逃命去吧,都什么時候了,突什么破啊!”
“禁聲!”
辛柏低喝一聲,一股澎湃之力伴隨著聲音傳出,竟帶起陣陣轟鳴。
獅吼功!
蘇馳不由的回頭看了辛柏一眼。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么一個干瘦的佝僂老頭竟能發出如此虎豹雷音!
郝灼兩耳一陣轟鳴,蹬蹬蹬后退幾步,剛想罵一句,莫子堅匆匆過來,沖辛柏一拱手,“師伯祖,郝師叔祖不是外人,乃是本門上上任掌門之子張北修太師叔祖的弟子。”
“北修師叔的弟子?”辛柏面色微微一動,又打量了郝灼幾眼,“哼!不管是誰,都不得靠近洞口!”
“你個冥頑不靈的老東西!”郝灼晃著還暈乎乎的腦袋,指著辛柏的鼻子罵著,“要不是看你這么一大把年紀,灼爺早把你丟山底下了。”
辛柏卻是理也沒理他。
他都這把年紀了豈會跟一個小輩一般見識?只要郝灼不靠近山洞,他只當是犬吠。
“師叔祖!”莫子堅一把郝灼,往后拖著他,“師伯祖那么大年紀了,你口下留德!”
“切!”郝灼撇撇嘴。
他心里煩著呢,罵了辛柏一通,氣兒順了好多。
拍了拍胸口,出了口氣,郝灼晃晃悠悠的來到平臺邊緣,低頭俯視著上山的路。
楚離正在緩步走來,孟承塵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他哪一系的幾個長老,以及劉東廣、趙南晨、魏西凉幾人都緊隨其后,再往后便是十幾個中年人,他們都是孟承塵一系幾個長老的徒子徒孫。
二十幾個人緩步走來,竟給郝灼泰山壓頂之勢,讓他心頭一陣煩躁壓抑。
待到眾人走到平臺下方之時,郝灼陡然抬手一指,暴呵一聲:“呔!都給灼爺停下,誰讓你們來?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
我去!
瘋了吧你!
站在郝灼一旁的莫子堅一個哆嗦,好懸沒一屁股坐地上。
蘇馳微微一笑,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韓翎美眸眨呀眨的,旋即也是掩嘴一笑。
李少飛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在他看來,不管十八、大老二作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都再正常不過了。
洞口打坐的辛柏銳利目光落在郝灼背影之上,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負手緩步而行的楚離淡淡的掃了郝灼一眼,腳步停也沒停,臉上亦是無喜無怒。
一只螻蟻而已,敢扎刺,踩死就是了。
“郝灼!這沒你的事兒,讓開!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孟承塵冷聲威脅著。
郝灼他不放在眼里,劉東廣幾人他卻不能。
真跟郝灼翻臉了,他好不容易才拉攏到的劉東廣一系的那幾個長老勢必也會跟他翻臉。
“你無情一個給灼爺我看看!”郝灼非但沒有讓開,反倒更來勁了,抬手指著孟承塵,“你個老東西,給臉不要了是不?”
嘴上罵著孟承塵,郝灼的手指卻指向步步走近的楚離。
楚離眼底寒光一閃,心中陡生殺意!
剎那之間,他渾身真氣鼓蕩,衣襟竟無風自動!
“郝師弟,你這是做什么?”
劉東廣一個箭步竄過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連拉帶拽的把他帶到一邊。趙南晨和魏西凉亦是上前將郝灼擋在身后。
“哼!”
楚離冷哼一聲,陰鷙目光冷冷掃過還在扭動掙扎的郝灼,邁步登上平臺。孟承塵一系的幾個長老,連同那十幾個弟子呼呼啦啦的跟了上去。
沒有一個人多看平臺下方沈放的尸體一眼。
包括孟承塵這個師父!
楚離在平臺站定,目光落在洞口打坐的辛柏身上,嘴角微微翹起,“辛長老,莫云山可在你身后的洞中?”
辛柏銳利目光掃過楚離,心頭陡然一驚。
他果然突破了!
強壓心頭驚駭,辛柏目光一轉,落在孟承塵臉上。
“孟承塵,你就這么教弟子的?直呼掌門之名……哼!如此目無尊長,突破宗師又能如何?”
正所謂人老成精,只看楚離這副做派,辛柏就猜出他心態變了。突破宗師,立馬膨脹,不再把孟承塵這個師父放在眼中!
被辛柏一點,孟承塵心頭涌出難言的復雜滋味,嘴上卻還硬著,“辛柏,我怎么教弟子,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
“你怕是管不住他了吧?”辛柏冷笑一聲,臉上盡是嘲諷之色,“也是,人之常情嘛,楚離已經是楚宗師了,不把你這個師父放在眼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
“你給我住口!”孟承塵咆哮一聲。
傷疤一次次的被揭開,孟承塵只感覺心頭滴血生疼,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辛柏一聲長笑,“被我說中了吧!真是可笑啊,你處心積慮一輩子,結果培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你……”孟承塵氣的渾身哆嗦起來。
“辛長老,你說夠了沒有?”授業恩師被人羞辱,自己也被罵,楚離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說夠了,就回答我,莫云山可在你身后的山洞?”
“問你師傅,”辛柏輕笑一聲,“你不是總對他言聽計從嗎?怎么這會兒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辛柏還在兩人之間挑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