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歌)
神識之中,突然出現一道光亮的通道,出口之處,一片耀眼的白。
潛意識告訴他,這道光亮通道便是出口。
一道冰藍流光飛過,穿出幻陣,眼前一片黑暗遮擋幾秒之后,瞬間被一陣耀眼的白光刺痛了雙眼。
是雪山的白雪一片,如同一塊白色綢布蓋在了眼前。
果然走出幻陣了。
就在李天驚喜之際,有一陣奇妙的感覺突然升起,全身的血液沸騰,骨骼強壯,體內似乎有一道金光直沖云霄。
這是……這是實力晉升的特征,李天簡直不敢相信,破除幻陣竟然讓他實力飛增,這是何等奇妙之事。
金光渡在他的身上,如天神降臨,靈光流轉,目光炯炯,一雙盛載著星河的眼睛讓人為之一顫。
不遠處,一直有一個白發老者在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此前讓李天進入幻陣之中,也有一點私心,他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蘊藏多大的能量,是否真的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終究還是沒讓他失望。
清黎驚嘆的目光一直在李天身上流轉,如此天賦異稟之人,難怪會讓屠雅如此傾心。
與此同時,假孫白同樣正在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包圍,遲遲得不到破解之法,滿臉汗水,焦頭爛額。
“滾,你們都給爺滾!“
假孫白怒吼一聲,手中黑色丹藥一甩而出,隨后在半空中炸裂出黑色厭惡,口鼻之間,悉數吸入一股塵土,嗆得難受。
可是黑衣人個個如同聾啞人一般,無論假孫白如何扯著嗓子嘶吼,都跟沒聽到一樣。
呼——
一陣狂風卷起之際,黑衣人化作一道強力的風墻朝著假孫白撲來,不帶一絲減速。
途中還化作一把彎刀,朝著假假孫白的胸口斬去。
胸口立即被斬出一道血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可是,假孫白還沒來得急低頭去看身上的傷口,耳膜突然被一陣鬼魅的呼聲撕裂。
“你來殺我啊,殺掉我你也活不了,哈哈哈哈哈。“
這一陣鬼魅的聲音不知來自何處,又好像無處不在一般,四面八方,不可抗拒。
假孫白只能不斷地朝著一個方向奔跑,身后的黑影漂浮在半空中,不斷追逐他。
假孫白以為他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他一直在原地打轉。
不知跑了多久之后,忽然一腳踏進泥潭,無論如何都無法脫身。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過來!“
這幾乎是他這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候,他見過無數求饒而又驚恐的眼神,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作惡多端的假孫白,這一刻,突然被無數的黑影撲過來,他倒在地上,拖著血淋淋的身體想要向前爬去,可是黑影在身后不斷拖著他,撕咬他的血肉,啃食他的骨頭。
啊——
一聲蒼涼的呼救之后,假孫白最終死在幻陣之下。
隨著他的死亡,幻陣破滅,地上漏出一具鮮血染紅的尸體,極其駭人可怖,眼睛瞪得老大,臉色蒼白,雙手撐向頭頂,好似在抵抗著什么。
收回冰冷清冽的目光,李天大掌一會,一塊白色紗布頓時蓋在那具可怖的死尸之上。
他這樣做,可不是為了給假孫白收尸,而是考慮到祭壇之上還有清純可人的小姑娘,避免嚇到她們。
方才得喧囂,此時又歸于一片寧靜,皚皚大雪落不停,路上的行人依舊遠行。
從幻陣出來之后,李天終于頓悟了其中奧妙。
原來,那幻境之中,突然殺出來的黑衣人是自己的心魔,一直以來,都是與心魔在戰斗。
更奇妙之處在于,心魔的靈力修為與本身修為是一模一樣的,好比一根彈簧,你強它便強,你弱它便弱。
所以,當開始李天拼盡全力想要打倒黑衣人之際,黑衣人化作無數個,而當他收起氣旋,屏息凝神之際,黑衣人慢慢退卻。
然而,假孫白沒有頓悟這個原理,所以他一直不斷提高自己的攻擊力,受的傷便越強。
假孫白之死,無疑是讓封疆天羅斷了一只翅膀,損失重大。
金仙圖隸和圖北兄弟二人,方才差點喪命在幻陣之中,好在憑借著金仙護體,在免于一死。
瞥了眼地上的假孫白,鮮血染紅了白布,陰寒的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這一切,都是白發老者清黎做的好事,讓假孫白死于自己之手,真是絕妙一招。
金仙兩兄弟用極其兇狠的眼神瞪著清黎,心中敢怒不敢言,欲要轉身離去。
可就在抬腳之際,心里的氣憤越來越弄,如果什么也不說,就落荒而逃,那可太窩囊了。
“老頭子,你這樣輕易殺掉了孫白,你難道就不怕背后勢力嗎?“
圖北眼睛微瞇,拳頭緊握,聲音中藏了絲怒氣。
“這個人假冒孫白,在平城無惡不作,嗜殺嬰兒,魚肉百姓,甚至想要挖空靈氏血脈,簡直不得好死。“
清黎指了指地上那具尸體,一臉正義,聲帶著一絲威嚴,末了,又加了一句。
“至于你說的什么背后勢力,可不是就那封疆天羅嗎,有何好避諱的!“
白發在大雪之中飄揚,蒼老的面容之中藏著一雙透亮的眼睛,仿佛世界萬物都逃不掉他的一瞥。
封疆天羅二字,猶如一道閃電,劈在眾人頭頂,雷了個外焦里嫩。
這還是第一見有人竟然可以把“封疆天羅“四個字說得如此無關痛癢。
就連李天,也被清黎高傲的姿態給震懾住了。
“你……你是無法和封疆天羅對抗的!“
清黎沒有使用一絲一毫的靈氣,光憑身上的那股勁,就讓劍仙二兄弟不由得心生畏懼。
面對二人的逞強之言,清黎不再說話而是低頭一笑,轉眸看向別處。
這人究竟是什么來歷,原來只是一人清黎修為高強,定非凡人,而今看來,遠不止于此,李天心里不禁大驚。
眼前這名老者,好像對于靈城皇室,對于封疆天羅,乃至整個血州無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