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兒頓時手足無措,來來回回地在亭子里面跑著,可怎么都沒尋到一個既能夠偷襲李天,又能夠保證自己的三彩芙蓉不受丁點兒傷害。
李天那張紅得好似剛剛從染缸里出來,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有些醉了,還是那老家伙速度太快,李天竟無法看清楚白德貴的身影,只感覺那亭中一道道肉色幻影不斷飄忽著。
李天不由得打了一個響嗝,身體變得沉重無比,但是,他此時卻感到腹中空空,餓,就是這個感覺,前所未有的饑餓感讓他忘記了渾身的滾燙之感。
李天身體忽地飛了出來,就在離開荷塘的一瞬間,沉重的身體和饑渴難耐的感覺,導致李天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在飛出的一瞬間,不經意間,尋找了一個著力點,而那著力點,便是那三彩芙蓉尚未盛開的花苞。
“我的芙蓉!”
空中頓時傳來一陣歇斯底里,這聲音蒼老卻極具穿透力。
可是,此時的李天卻覺得這聲音完全好像是來自天邊,此時,他已經一屁股坐回了那石凳之上。
看著滿桌子的珍饈佳肴,哈喇子都快掉出來了。
手中的筷子開始將那玉碟中的各種食材之間飛快地翻動起來,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著。
而一旁,這三彩此時被李天一腳踏下去,最外面的三片花瓣已經變了形。
那白德貴臉色難看至極,眼中竟有晶瑩的東西閃動著,就好似一個孩子,心愛的玩具被弄壞了,想要大哭一場似的。
他輕輕摟著那含苞待放的三彩芙蓉花苞,就好似抱著自己心愛的人一般,心疼得快要死掉,嘴里喃喃地念叨著:
“我的個乖乖,我的三彩芙蓉!我的芙蓉妹妹……”
此時還好李天在忙著自己的嘴巴,這一幕幾乎是沒人看到。
要是李虎在場,估計得笑得直不起老腰來。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花苞不知道受了哪門子的刺激,此時竟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長高,那外層的花瓣,金色的尖角之處,竟然有了一絲裂開的痕跡。
頓時釋放出無數的金粉,整個空間,仙氣彌漫,純粹之中,卻又蘊含著極強的力量。
更奇怪的是,李天此時竟然怎么吃都吃不飽,這滿滿的一桌菜,三下五除二,不一會兒功夫,被他直接吃了個精光。
就連那大羅鐵骨鳳的湯汁兒,都被他呼嚕幾下,直接下肚。
嗝!嗝!嗝!
連這打出三個響嗝,整個空氣之中,那酒味兒格外地刺鼻。
就在此時,白德貴發現自己的這三彩芙蓉漸漸裂開了花瓣,興奮得手舞足蹈,盡管這花瓣還沒有裂開,但是,那花苞,卻足足有半米來高。
而且,那藍色流光在底部流轉,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被凝聚著,同時也不斷地為那花心輸送養分。
瞬間,那花瓣的頂部,粉色與金色交織的地方,更是霞光流淌。
看著自己這一朵奇花竟然就要盛開了,白德貴激動得眼淚直接奪眶而出,道:
“好芙蓉,我守了你一百七十年了,你……你今日是要綻放了嗎?”
哐當!
忽然,那亭中傳來一陣瓷器碎地之聲。
此時,這白德貴才想起李天這個家伙。
回頭一看,好家伙,桌面一片狼藉,那地上也是一地白花花的碎片,唯獨不知道自己的酒壺去哪里了?
那肥胖的臉上,眼珠子瞪得好似牛眼,氣憤得自言自語道:
“你這混蛋小子,竟然一個人吃光了我所有的良材?”
吃光了所有的菜、喝光了所有的酒,還碎完了所有的白玉碗碟。
這一頓飯,別說三千仙晶,三萬仙晶也不夠啊!
愛財如命的他,內心又是一陣肉疼,黃疸都要悔出來了,自己沒事兒,去招惹這么個禍精干什么?
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這一株三彩芙蓉,確定它沒事兒了,目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那肥胖的臉上,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肥胖的身體輕輕地騰空而起,沖著涼亭的方向大聲喝道:
“你這個混蛋小子,看我不抽死你。”
目光在涼亭四周尋了一圈兒,竟然沒有找到自己那寶貝酒壺,甚至在整個荷塘水底飛快地鋪開,口中絮絮叨叨:
“完了完了,這家伙要是將這酒壺掉入荷塘里,我這一池子靈水,那可就白瞎了啊!我這三彩芙蓉,眼看就要綻放了,你這個臭小子,可別再給我出什么幺蛾子了。”
片刻之后,那白德貴的臉上一臉惆悵,里里外外翻了個遍,竟然根本沒有自己那酒壺的影子。
再三確認,那荷塘里沒有,他這才拍了拍胸口,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
呼!呼!
此時,李天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這鼾聲更是如雷,呼吸之間,酒味兒熏天。
忙了半天的白仙醫,他臉色頓時一陣驚悚,這才反應過來:
兩個時辰?自己規定兩個時辰就要讓這家伙離開,他就給自己來這一招?
喝得爛醉如泥,別說兩個時辰,兩天都醒不來。這還只是自己喝醉這龍雕酒后的后果,至于面前這個渡劫境的修者,肉身太弱,而且,他竟然吃掉了所有的藥材烹飪,這到底會是什么后果?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直接爆體而亡了。
無奈的白德貴,看著渾身酒味兒的李天,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道:
“壞了壞了!你這混小子,死在哪里也別死在我這荷塘里啊。
你那兄弟,那還不得把我這個地方給平了?不是,關鍵是你要是死在我這荷塘里,太褻瀆我那三彩芙蓉了,真是可惡至極。”
可是,這人已經這個樣子了,自己畢竟是一個仙醫,死在自己的酒菜下,還是自己的荷塘里,這要是被肥貓知道了,那整個血州不就全都知道了?
不行,必須得趕緊為這家伙醫治。
當他一把拉起李天的肩頭時,‘哐當’一聲,自己找了半天的酒壺直接落在地上,在原地打著轉兒。
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騰地一下子竄了起來,大聲叫罵道:
“混蛋,你……你竟然將我和寶貝疙瘩歪在腦袋底下當枕頭?看我不打死你。”
噼噼啪啪!
白德貴拳頭如同雨下,可是,李天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那如雷的鼾聲,依然沒有減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