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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之中,不知從哪里鉆出無數敵軍,正以極快的速度往這邊涌來,開槍示警的是他們的人。
“快上車!”
奧斯頓拽著希媚兒的胳膊就往軍用小汽車奔,中途嫌棄她緩慢,摟住她的腰,就把她甩到肩上,丟進副駕駛座,啟動車子,颼地躥出去。
士兵們也跟著跳上卡車,然后就是噠噠噠,砰砰砰的槍聲。
他們能逃得掉嗎?敵人的數量就跟洪水一樣,根本數不過來,他們卻只有幾百人,如何能逃出生天!
他到底是怎么帶兵的,就沒想到這里會有敵軍埋伏嗎!
她氣怒地緊蹙柳眉,看向身后的三輛卡車,這些人,莫非真地都要葬送在這里?
奧斯頓將車速提高到最極致,車輪飛速轉動時飛揚起的塵土弄她滿臉,她卻顧不得擦,拔出手槍,瞠目看向身后的敵人,時刻準備扣動扳機,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頭就被飛來的子彈打爆。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一邊開車,一邊輕聲安撫她。
保護她!
她冷嘲地下壓唇角,敵我懸殊如此巨大,他自己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雖然汽車瘋狂的疾馳,敵人還是追了上來,距離越來越近,槍聲震耳欲聾,敵人的叫囂就跟群狼在嚎般。
希媚兒也終于看清那些人的裝扮,正規的陸軍服,為首的是一個瘦高的山羊胡子,坐在一輛軍用小汽車上,一雙鷹眼正緊緊地盯著他們的汽車。
看樣子,山羊胡子打算來一個主帥對主帥!
希媚兒再不遲疑,瞄準山羊胡子,狠狠扣動扳機,山羊胡子嚇的驚叫起來,狼狽地躥到后座,才堪堪躲過希媚兒的偷襲,他們的汽車卻因此偏離了原來的方向,瞬間拉開兩車的距離。
“打的好!”
奧斯頓高聲贊她,從后視鏡里看見她關鍵的一槍,他差點放開方向盤拍手叫好。
這個女人......似乎已經成長為堅強的戰士!
高興之余,他的心突然覺的痛,仿佛有人用鈍刀在他的心上硬生生地劃出一道口子般。
她其實完全可以生活在無憂無慮的環境里,卻被迫經歷戰火,卷入危險的漩渦......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山羊胡子畢竟是軍事將領,可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眼見兩車的距離再次拉開,躥回到副駕駛座上,氣勢洶洶地指揮開車的士兵加快速度追趕。他甚至親自架設機槍,射向希媚兒和奧斯頓的汽車。奧斯頓開車技術了得,硬是讓汽車躲過了攻擊。
距離太遠,汽車不在手槍的射程范圍之內,又不想坐以待斃,她拿起車上的機槍,架設好,第一次用機槍,她連如何瞄準都搞不清楚,將槍口對準敵人的汽車,一頓猛扣扳機。
噠噠噠噠......
嗤,吱嘎......
敵人的汽車前輪被打爆一個,山羊胡子氣怒地捶打著汽車頭,希媚兒總算松口氣,一摸腦門,全是冷汗。
看著山羊胡子憤怒的眼,希媚兒突然覺的奇怪,山羊胡子為什么只一個勁兒地攻擊汽車,不干脆將機槍瞄準她的頭,消滅了她,活捉奧斯頓的幾率不是更大嗎?
她可不會自負地以為她的躲藏技術一流,連軍事將領都瞄不準她!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山羊胡子打算將她一同活捉!
她一個途徑那勒里斯的東方人,活捉她有什么用?
她來不及細想,因為山羊胡子換乘另外一輛小汽車,再次追上來。
她只能再次將手放到機槍的扳機上,正準備扣動扳機,背后突然傳來槍聲。她轉頭一看,差點仰天驚叫。
TM的,怎么這邊也有敵人啊!
“這邊的敵人你不用管,我會對付!”
奧斯頓單手握住方向盤,右手快速架設好機槍,瞄準前方的敵人就是一陣掃射,瞬間擊斃無數敵軍,汽車卻依舊平穩地行駛著。
他們這邊,剛好有一輛卡車沖出后方敵軍的包圍圈,趕上來,幫著奧斯頓一塊兒激戰前方的敵軍,雙方的兵力雖然相差甚多,奧斯頓的士兵異常英勇,看見敵人就好似看見八輩子的仇人般,紅了眼,不管不顧地開槍攻擊,即便負傷也不肯倒下,硬是堅持到心臟停止跳動的最后一刻。
鮮血真地可以匯聚成一條河,希媚兒的眼前都是血紅的一片,因為面朝著后方的原因,她親眼看見奧斯頓的士兵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最后連卡車都因為撞擊敵人的卡車而爆炸燃燒......
她必須麻木地扣動扳機,才能阻止敵人追上來,她的手指很累,好似要斷裂般,卻依舊不敢停下。
“再堅持一下下,一下下我們就可以沖出去!”
槍聲太響,奧斯頓必須大吼,才能讓她聽見他的安撫。
一下下是多久?
希媚兒恨不得立馬結束一切,因為她一刻都堅持不下去。
事實證明,人的極限真地可以一再被突破,當她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累得倒下時,她卻再次堅持完一秒鐘。
終于,他們成功沖出敵人的包圍圈,不過,真地只是他們而已,奧斯頓從安德里營地帶出來的士兵,沒有一個逃出來!
那些人......就這樣死了?
她特想質問他,早知道會有這場惡仗,他還會把那些人帶出來嗎?
她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那些人雄赳赳,氣昂昂離開營地的神情,鮮活的生命,本來有靚麗美好的人生,卻因為戰爭,倒在這里......
以前,看戰爭片,她雖然嘴上喊著反對戰爭,內心卻根本體會不到戰爭帶給人的痛苦,此刻,她才嘗到戰爭的殘酷和冷血,戰爭絕對是威脅人類的第一劊子手!
此刻,想起她以前喊的那句珍惜和平,反對戰爭的口號,她忍不住淚如泉涌。
“小心!”
奧斯頓突然暴吼,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的身體壓倒在座位上。
砰砰砰,她看見兩顆流彈從眼前飛過。
兩顆?
還有一顆呢?
她急急抬頭,看見奧斯頓痛苦緊蹙的眉頭,俊臉煞白如紙。
“你中彈了?”
她驚呆地看向他的肩頭。
“沒事,你趴著別動!”
他將她的頭摁在座位上,不讓她起來,自己卻返回到駕駛座上,快速撥轉方向盤,保持汽車疾馳的速度。
吧嗒,吧嗒,她能夠清晰地聽見鮮血從他中彈的肩頭流出來,滴落在車座上,染紅黑色的真皮座椅,他卻不管不顧,快速地打著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