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剛才的質問，再和她這一番通情達理的話一對比，他頓時有種啞口無言的感覺。
看著沉默下來的他，月漪便主動地說道：“你考慮下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說著，便坐回了案桌旁的檀木椅子上，抬起頭來看他。
這話明顯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只是景羽凡想到她的前一句。
還能怎么考慮？
工錢她都幫他墊上了，他現在又沒有足夠的余錢還回去……
而她之前說的那一番話，明顯已經將他的心動搖了不少。
最后，景羽凡抿了抿唇，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著那一份借條從書房出去。
浮云閣。
男子坐在圓形高凳上，面前的紅木圓桌上放著一張紙，郝然是之前從月漪的書房那里帶回來的借條。
白紙上整齊雋秀的黑色字跡，似乎透露著她一絲不茍的性格。
景羽凡看著這幾行十分好看的字，眼前的白紙上似乎映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龐，一雙明亮清透的眸子閃爍著灼灼光輝，比夜光還要迷人……
白紙上似乎隱隱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茉莉花香，就像她身上的香味……
他下意識的放到鼻子下方嗅了嗅，待到嗅到了那淡淡的香味，他驀然驚了過來。
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清楚的記得她身上的味道！并且一點兒也不厭惡，相反，內心里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他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可心底卻知道，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信號，于是，他莫名的想要逃避。
書房。
月漪坐在案桌前，原本看賬本的視線，不知不覺落到了放在一旁的畫像上，黑白的水墨畫，勾勒著少年俊逸的外表。
她這經歷了幾個世界的畫工，可不是畫著玩的。
有著大師畫工的她，此時這一張畫像畫得栩栩如生，少年清雋的容貌，挽起的發髻，一襲錦袍裹住修長的身姿，透出一股翩翩公子的氣質。
陌上人如玉。
腦海里驀然閃現出這句話，她一只素手將那一張畫像拿了起來，在眼前細細端詳了片刻，隨即一只手指在紙上輕彈了下，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小樣，還逃得過她的五指山？
一張高冷面無表情的容顏上，因著這一抹弧度，染上了柔色，頓時如同冰山融化一般。
景羽凡最終還是決定簽下這一張借條。
借條上的借款，不止是他之前結算工錢的部分，還多給了他許多，饒是他對這個世界的貨幣沒有什么概念，卻也知道這么多銀兩，足夠支撐他所有的資金出入。
心懷感激的他，想到那天對于程月漪的質問語氣，他便決定去向她道歉，當然，還有表達感謝。
對于這一點，月漪倒是驚訝的。
加上她也并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此時面對他的道歉，自然是坦然應下了，緩緩抬頭，“對我，永遠都不需要說謝。”
明明是極為平淡的一句話，他卻感覺到心跳加速了起來。
砰砰砰的，如同擊鼓般。
完了完了，不要撩妹啊喂！！啊呸，是撩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