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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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密室，因為撕扯的力度太大，所以導致氣浪爆發的瞬間，整個修煉室直接爆開。好在外圍一直都存在著一層結界，所以氣浪才沒有波及到圣宗其他區域。
好幾個時辰，沐陽呆滯的癱倒在原地。碎屑飛舞，甚至烏煙瘴氣，對他似乎沒有半點影響。因為完全失神，對四周的一切都不關心了，甚至根本感覺不到。
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傷痛，才會讓一個堂堂圣主，變成現在這樣子？叱咤風云，無所畏懼的沐陽，第一次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沒有人敢打擾，也沒有人敢靠近。
終于在一天一夜之后，眾多圣宗弟子都退避三舍的廢墟之地，圣王的殘魂緩緩地凝聚在沐陽的面前。只見他臉色凝重嚴肅，帶著一絲絲惋惜與無奈，漸漸靠近。
“不準靠近我！滾開！”下一秒，沐陽雙眼突然一瞪，直接爆喝一聲。但圣王殘魂與沐陽心靈是相通的，所以知道他現在的怒火沒有地方發泄，于是并不介意。
“本王知道你現在在憤怒什么，在氣憤什么。但那一瞬間，本王沒有別的可選。如果不將你強行拉出來，后果是怎樣，你自己清楚。魂鏡的特殊能力，你也明白。”
的確，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圣王殘魂沒有任何別的選擇。如果不將沐陽強行從魂鏡之中拉出來，或許圣女霖霖當真會出手，徹底斷了沐陽的念想，哪怕會憎恨。
“多管閑事，我有說過要你管了嗎？我有說過讓你救我了嗎？”沐陽冰冷的聲音之中，明顯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因為這一次，他一直堅持的信念崩塌了。
一直以來，沐陽沒有想過要站在什么世界的巔峰，也沒有想過成為絕對的強者。更沒有想過一定要統治這個時代。圣主之尊，不過是他的一種手段而已。
唯一想要達到的目的，就是保護身邊非常重要的人。之前是要重建沐家一族，然后霖霖的變故，讓他更加堅定的要重塑霖霖的身軀，讓她重新回到身邊。
由始至終，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有多么艱險。沐陽都是靠著這樣一個信念，一步步的闖過來。即便是遍體鱗傷，也無怨無悔，只要能距離目標更進一步。
但是進入魂鏡，正面對上丫頭的時候，讓沐陽感受的不是溫暖，也不是高興，更不是給予前進的動力。而是打擊。來自最為重要之人的打擊，甚至極為決絕。
經過這一次之后，沐陽的心涼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那些話是從自己最為心愛之人嘴里說出來的。也沒有想到，霖霖用盡一切辦法，要斷了他的希望。
當一個人的信念崩塌之后，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迅速恢復。沐陽的實力境界是空前絕后的高，在戰場上無人能敵。但是面對霖霖，面對這份感情，是非常脆弱的。
情之一字，無人能猜透。千百年來都是如此。圣王殘魂原本準備了一大堆訓斥的話，看見沐陽這般失落的樣子，卻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唯有無聲嘆息。
遙想當年，他一代圣王還在鼎盛時期的時候，何嘗不是擁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但現實與理想永遠都是有差距的，種種無奈也是無法預料的。
即便是擁有無人能敵的力量，或者說萬人臣服的勢力，在心愛之人面前，也是極為脆弱的。這就是男人。圣王有著相同的體會，所以對沐陽現在的狀態能夠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有些話圣王殘魂最為過來人，也一定要說清楚才行。上前一步，在沐陽的罡氣之外頓住。圣王殘魂雙手負于身后，沒有動用任何氣場，靜靜地站著。
“關心則亂，你現在身在局中，根本看不清事情的本質。沐陽，你可以糾結，可以心痛，可以認為你所有的目標在一瞬間破滅，但在這之后，希望你冷靜想一想。”
“時代動亂，各處不安。如今的位面之上，所有人，不管是修煉者還是老弱婦孺，都需要你來保護。你是他們唯一的支柱，也是唯一的希望，所以你不能倒下。”
突然，殘影一閃，沐陽瞬間出現在圣王殘魂的面前。一拳擊出，拳頭從圣王殘魂的身體上穿過去。但這樣的沖擊力，對于圣王殘魂來說，卻沒有半點作用。
“他們的死活，關我什么事？天下動蕩也好，還是毀滅也罷，與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我要守護的目標，我要守護之人已經放棄，所以一切都失去意義。”
看著沐陽的咆哮，圣王似笑非笑。等到沐陽平靜下來之后，淡淡的，甚至帶著一絲絲冰冷的說道：“你當真覺得沒有意義了嗎？你心中當真是這樣想的？”
圣王對沐陽的了解，后者根本就不是這樣一個絕對不冷靜之人。事情的本質他應該早就看清楚了，只是目前不愿意面對，不愿意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罷了。
“好本王就給你時間，讓你自己想清楚。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是半途而廢還是繼續走下去，全在你一念之間。這個時代也好還是圣宗也罷，的確不是你的責任。”
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沐陽的眉心，圣王殘魂決定暫時不理會一切，讓沐陽自己想清楚。有些事，的確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就算是最親近之人，也無法切身體會。
“呵呵……呵呵……”沐陽無奈的笑著。他看清楚本質了又怎樣？這背后的無奈又有誰能明白？霖霖丫頭那樣說，的確有她的目的與意義，但非要如此嗎？
與此同時，在魂鏡之中，一場爭論，一場博弈也正在進行著。一片虛無凝聚的大殿之中，四周空蕩蕩的，但卻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威嚴，這里似乎有些熟悉。
大殿的中央，霖霖靜靜而立。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在她的眼前，是一道黑裙，妖嬈，曼妙的身影。背對著霖霖，黑色面紗遮掩，看不清樣子，但絕對不差。
“話已經說清楚了？事情已經交代清楚了？”淡淡的，冰冷的聲音傳來。但是對于阮霖霖現在的狀態，卻沒有絲毫的影響。只是漠然的點頭：“現在你滿意了？”
咻！砰！抬手一揮，一股黑氣蕩開，在霖霖的四周爆炸，但是很玄妙的沒有傷害她一分一毫。倩影轉身，目光掃過霖霖：“不是我滿不滿意的問題，這是必然結局。”
蓮步輕移，緩緩地出現在霖霖近在咫尺的地方。想要伸手觸碰霖霖肩膀，卻被后者下意識的躲開。倩影微微一愣，并未責怪什么：“呵呵……看來你還是不能接受。”
眼神一挑，霖霖雙手緊握，死死地盯著她：“不是我接不接受的問題，是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你說的事情當真會發生？難道真的沒有改變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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