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151.
江海保安服務總公司，是江海公安局下屬的一家‘國有’單位，說是國有單位，除了幾個高層之外，其余的員工，跟那些私營保安公司沒什么區別。尤其是那些保安們，還不如私營公司的工資高一些。
不過，因為這家單位承包了江海所有銀行的押運工作，以及所有政府單位的保安工作，盈利相當不錯。可笑的是，據說去年盈利了一塊錢？
錢都哪兒去了？這還用問，肯定沒跑到保安的口袋里，全都被那些高層給昧下了。更令人發指的是，許多公安局官員吃喝玩樂，也都來這里報銷，能盈利才怪。
可是天高皇帝遠，誰也不會過多關注一家保安公司，這才讓那些官員們更加肆無忌憚。
上午九點，李壞和沈贏天在保安公司登記了個人信息，每人領了兩套保安制服，便被派到海關中路的江海分行，成了江海銀行的保安。
沈贏天說的果然沒錯，當保安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是個人就能干。而這份保安工作，是沈贏天前些天，在網上找的。
穿上保安制服，站在銀行營業廳里面吹著涼風，李壞覺得聽舒坦，可沈贏天渾身別扭，每進來一個人，他都低著頭，好像有多見不得人似得。
“小天，你怎么啦？”李壞問道。
“沒，沒怎么，老大，那邊有椅子，你坐會兒。”沈贏天勉強笑了一下。
雖然工作不分貴賤，但保安是最底層的工作，這是不爭的事實。很多人見了保安，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沈贏天了解這些，所以他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沈贏天沒明說，可李壞也看出來了。
李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小天，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保安怎么啦，干得好了，照樣能夠出人頭地！”
沈贏天心里一陣苦笑，老大，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保安能有什么前途啊？
“喂！誰讓你坐下的，到門口站著去！”這一嗓子，顯然是沖著李壞喊得。
而喊話的那個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長得白白嫩嫩的，像個小白臉。
他叫吳家成，是這家銀行的保安隊長。這是一家分行，不是那種只有一巴掌地兒大小的支行，所以里面配備的保安，少說也有八九人。
八九人怎么了？吳家成還真把自己當成官了？說破天，他這個隊長，不也是個臨時工，多拿一兩百塊的工資么？牛氣什么啊！
吳家成沖著李壞嚷嚷，沈贏天聽不下去了，當即就要沖過去，管他娘的是誰，二話不說，先打一頓再說。
“小天！”李壞卻把沈贏天叫住。
“老大，他那么囂張，不揍他一頓啊？”沈贏天不服地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走，去門口站著去。”李壞抬起屁股，往門口走去。
沈贏天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么忍氣吞聲，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么？
沈贏天狠狠地瞪了吳家成一眼，這才跟了上去。
可沈贏天哪里知道，李壞還有后半句話沒說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
李壞不是忍氣吞聲，只是那個叫吳家成的家伙，還沒惹怒他而已。
“居然還敢瞪我？”吳家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可是這兒的隊長，只要是保安，就都得聽他的，他讓往東就得往東，他讓往西，那就得往西。誰敢不服，往死了使喚，不然他這個隊長，當得還有什么用？
當即，吳家成抱著茶葉水來到門口，不耐煩地道：“喂喂喂！誰讓你們站在門里面的，到門外面站著去！”
這可是三伏天，外面烈日炎炎，三十七八度的高溫，吳家成讓李壞和沈贏天去外面站著，這不是欺負人么？
而且，也沒這個規矩，說非要讓保安到外面站著啊。
這下李壞也不能忍了，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吳隊長，別難為這兩個小兄弟了，我去外面站著！”
走來的這個家伙，皮膚黝黑，長得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沒刮胡子，都快長成絡腮胡了，一看就是個莽漢。
他叫錢軍，也是這兒的保安，比李壞和沈贏天早來了半個多月。在別人看來，他不過是比普通人壯一點兒，沒什么不同之處。可在李壞看來，這個叫錢軍的家伙，一點兒都不簡單！
素不相識，錢軍卻如此照顧李壞和沈贏天，讓兩人也有些奇怪。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可李壞和沈贏天還沒來得及攔著錢軍，他人就已經出去了。
“****！充什么好人，早晚把你開了！”吳家成罵的不是李壞和沈贏天，而是錢軍。罵完了之后，便悻悻地去椅子上坐著去了。
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是欠扁。
“先別揍他，以后有的是機會！”李壞從沈贏天的上衣口袋里，把煙拿出來，而后走了出去。
剛一出去，就看到錢軍用口香糖，把屋檐下的攝像頭給蓋住了，而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來一瓶二鍋頭，一口口地喝了起來。
還是個醉鬼？
就跟葉鶯一樣，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想要借酒消愁么？
看他滄桑的樣子，略顯頹廢，以及眼神里時不時露出來的傷感，似乎是這樣。
見李壞走過來，錢軍笑了一下，說道：“不用謝我，我只是想喝酒了，才來外面呆著。”
“誰說要謝你了。”李壞說著，遞過去一根中華煙。
錢軍愣了一下，試問有那個保安，能抽得起中華煙？
錢軍再看李壞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復雜起來。可惜的是，他能看透很多人，卻看不透這個少年。
“謝了！”錢軍也不客氣，把中華煙接過去，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不過沒點著，又夾在了耳朵上面。
“像吳家成那樣的，你一個人，最少能打十個吧？”李壞蹲下來，漫不經心地說道。
錢軍又愣了一下，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他看不透這個少年，這個少年卻把他給看透了？
沒錯，他是一名軍人。不，準確的來說，他曾經是一名軍人，一名特種尖兵。
像吳家成那樣的，別說是十個，就是二十個，他也不在話下！
本書來自/book/html/35/35881/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