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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長空靜匿。
庭院內,蕭云最后一鞭打完,躬身抱拳,踏步走回。
本以為許彤一介凡人女孩,體弱多病,縱然蕭云掌控力道,也難挨一鞭。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一鞭雷罰,蕭云當真是鐵面無私,并沒有絲毫留情,但許彤卻也毫發無傷。
只見那神雷長鞭打在她身上的時候,一股恐怖的混沌之氣,猛然爆發出來,如一條條章魚觸爪吞扯虛空,又如一條條蛇蟒盤纏絞動,那神鞭打下,尚未有傷害,便直接被絞碎吞噬,湮滅一空。
卻是潛伏在許彤體內,那剩下一成未被封印的混沌力量。
如今,她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修煉,掌控力量,但這混沌妖神的血脈之力,終究源于自身,在感受到外力威脅之時,仍然能夠自行爆發庇護。
如此景象,斷愁自是早有預料,不然也不敢讓許彤真正受罰,而西門吹雪、公孫大娘寥寥幾人,對此也是心知肚明,雖然起初有些詫異,但心中稍一細想,便已經明白過來。
只有林小媛等人,一知半解,皆是大驚失色,便連蕭云這掌刑之人,都是眉頭一皺,眼露驚訝,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一鞭已經打完,無論結果如何,都與之無關。
“彤兒,你沒事吧?剛才一鞭打的這么狠,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哪。”
就在諸人驚訝的時候,江云飛已是一臉焦急的跑了過去,將許彤扶起,說話的時候,已是在她周身小心翼翼的察看起來。
林小媛、吳越、司徒玲,三人的慘狀,都被他看在眼里,雖說許彤狀似無恙,擋下了那一道鞭罰,可他心里還是有些擔憂,不親自確認察看一遍,他無法安心。
“江哥哥!”
耳邊聽到江云飛焦急的聲音,仿佛一下子被擊中了心中柔軟之處,許彤眼眶通紅,一下撲入他的懷中,緊緊抱住少年的腰身,淚如雨下。
這一哭,讓少年一震,身形剎那僵硬下來,旋即放松,亦是緊摟著女孩,眼睛濕潤,目露悔意,喃喃道:
“對不起,彤兒對不起,是江哥哥不好,江哥哥太混蛋了,讓你傷心流淚,你不要生江哥的氣,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以后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再也不讓你失望了!”
許彤淚水染濕少年衣衫,埋頭良久,聽到這不斷自責后悔的聲音,不禁伸出柔夷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柔柔道:“江哥哥不用自責,是彤兒讓你難做了。”
“師父很好,師兄師姐也待我們如親,我知道你心里其實并不恨大師姐,只是抹不下面子低頭認錯,所以我不想你們在這樣繼續誤會下去,你不要怪彤兒好不好。”
聽到這般輕柔怯語,便是百煉鋼也會化作繞指柔,江云飛聞言悔意更深,鼻子一酸,卻是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又唯恐許彤發現,忙抓住少女柔夷,疼惜道:“我的好彤兒,你待我如此,我又怎可能怪罪于你,我.....我配不上你!”
這最后一句話,卻是看著懷中溫柔嬌弱,純潔無暇的女孩,想到自己種種行為,江云飛終于在內疚之下,說出了一直以來不敢面對說出的那句話。
聞言,許彤嬌軀一顫,卻是瞬間離開了他的懷抱,后者尚未來得及黯然失落,便見少女一改以往柔弱羞澀的姿態,踮起腳尖,用柔軟的粉唇吻住了少年,卻是用行動,訴說著心中的火熱與愛意。
江云飛一呆,整個人都在這一刻凝固下來,隨即,放松下來,再次抱緊女孩,亦是用火熱情深回應,氣息綿綿,沉浸在這擁吻之中。
四方驚愕,目光怪異的,看著眼前旁若無人的癡男怨女,心思各異。
林小媛、董方妙輕啐一聲,前者小臉通紅,以袖掩面,但透過一層薄紗,朦朦朧朧,卻是瞪著眼睛,看的聚精會神;后者,雖是轉過身去,卻不時側身扭頭,目光偷瞄,每每窺見一些,都是臉色羞紅,但下一刻又忍不住再度偷看。
司徒玲、宋瑾瑜卻不知在想些什么,怔怔的看著院中火熱,一時間目光迷蒙羨慕,竟是也忘了遮掩避諱。
黑白二虎這兩個老流氓,和盧象升這個老司機湊在一塊,倒是兩眼放光,看的津津有味,臉上笑容那叫一個燦爛,站在遠處指指點點,從只言片語之間,隱隱能夠聽到,什么深吻淺嘗,龍纏虎臥,仙人指路,老漢推.......
斷愁面色一黑,聽了幾句,實在聽不下去,感情這幾個家伙,竟然在討論房中秘術,雙修之法,甚至都能夠從簡單一個吻中,探討出江云飛是性格悶騷,還是許彤含蓄中帶著奔放。
不過有一點,斷愁還是挺佩服的,術業有專攻,最起碼在這方面,他比起黑白二虎他們,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除了郁悶這倆小子秀恩愛,當眾給他這個師父喂了一把狗糧外,卻是什么都沒看出來。
場面一度粉紅火熱,斷愁黑著一張臉,搖了搖頭,不忍直視,卻是見到西門吹雪和公孫大娘也在一旁靜觀。
前者目如冰雪,漠然無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后者,卻是一改常態,目露追憶,似乎從這一對愛慕擁吻的璧人中,看到了一段塵封在內心深處的過往記憶,時而甜蜜,時而悲傷,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斷愁見此微微一嘆,即便不知這劍舞傾城的公孫大娘,有些什么經歷,以至于隱姓埋名改容換面,但從其這些年來一直默默照顧著江云飛,言談之間,每每睹物思人,便能看出,她也是有過一段癡情往事。
且多半是和江云飛的父親有關。
“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我輩中人,大道三千,當以肉身皮囊,渡沉淪苦海,一世修行,踏長生自在,逍遙天地,以手中之劍,斬過往,斷今朝,指未來,回首再看,世間已無我不能行之事!”
斷愁負手,看著院中少男愛慕,少女情絲,淡淡開口說道。
聲音雖平淡,卻清晰傳到遠處公孫大娘耳中,后者身軀一震,目色迷惘,喃喃自語,陷入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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