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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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抬頭,目光一瞥,董方妙微微一愣,似乎看到了遠處,屋檐重樓之,一行身影,臨風攬月,其為首一位紫衣道人,云氣縹緲,衣袍獵獵,如劍如仙。
似乎感應到了窺視,道人回首,目光對視,露出一抹溫和笑容,微微點頭。
董方妙瞳孔凝縮,驚訝道:“斷.....師尊?”
“嗯?”
聞言,諸人一怔,皆是抬頭順著董方妙所視方向看去,月夜風高,紅墻玉瓦,高樓之,已無一人身影。
“啪!”
十鞭揮落,江云飛筋骨寸斷,血肉模糊,其臉色已是一片蒼白,連目光芒,都變得極為黯淡。
庭院內,氣氛凝重到了極致,呼吸可聞,連原本燥怒的九尾妖狐,此時端坐在鐵籠內,也受氣氛感染,安靜下來,一動不動。
“夠了!我再問你一遍,江云飛,你....可知錯?!”
林小媛靈鞭一甩,揮落在大地,留下一道清晰鞭痕,她目光緊緊凝視對方,露出一絲不忍,道:“師弟,只要你認錯,這剩下十鞭,我可免去,日后,你若有怨氣,盡可找師父長老告我!”
言語間,已然平和軟了很多,連稱呼,也從原來的臭小子,改為江云飛,師弟,顯然是在給對方臺階下。
“呵,認錯?還有......十鞭,死丫頭..你....只管....打,小....小爺...無錯!!”
被火云繡懸索半空,江云飛背可見骨,生息微弱,卻兀自嗤笑,一句話斷斷續續,仍是不愿低頭認錯。
“江師弟,你可要想清楚,還有十鞭,你撐不住的,再打下去,你會死!”吳越皺眉,沉聲說道。
江云飛不語,只是倔強的看著諸人,眼光芒雖然微弱,但那股不屈的意志,卻愈加強大。
目光對視,竟連吳越這種毅力滿點,道心若磐石的人,都有一剎震動,恍惚。
“噗嗤.....”
然而,蹲下身子,正懷抱安慰許彤的司徒玲,這一刻,卻是笑了出來,她不顧旁人驚訝,江云飛憤怒的目光,冷冷道:
“說實話,江云飛,原來我還頗為敬重你,不為其他,只因為你是師父的弟子,是許師妹喜歡的人,我相信,但凡能被他們二人看重,必有常人能以匹及的地方。”
“但現在,我發現是我看錯了,師父也看錯了你,你根本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你....是一個無賴!”
江云飛身軀一震,看著司徒玲,既憤怒,又帶著一種慌亂,自卑的情緒在其,仿佛是被人揭破偽裝假面,刺了內心深處一般。
司徒玲無視對方噴火的目光,接著說道:“你想要力量,你不甘平凡,然而,師父煞費苦心要收你為徒,你卻屢屢推拒,非是不愿,而是自卑!因為你知道自己天資平庸,你在乎旁人眼光,所以你不敢登臨仙道!”
“因為那樣,你會體無完膚,粉身碎骨!”
“這些年來你愛著許師妹,關懷備至,呵護有加,為了她,你甚至可以放棄尊嚴,不顧生死,然而,你卻連自己平時在做什么,都不敢坦言相告,因為你自卑,覺得自己骯臟,配不純潔如雪的彤兒!”
“你以玩世不恭,游戲人間,然而,你卻忘了,這世界強者為尊,你一言一行,皆被約束!這規則,這法度,這天理,這善惡,生在紅塵孽障,你便無處可躲!”
“你高傲自卑,倔強憤怒,但這又如何,有錯,認罰不認錯,你死了,也是活該!無非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罷了。沒打死,并非是因為你骨氣硬,讓大師姐屈服,而是因為你死不悔改,已經無藥可救!”
司徒玲字字誅心,仿佛已經看透了江云飛的本質,一番話下來,可謂毫不留情面,后者眼憤怒退去,隱隱間,目光閃躲,竟是不敢在與之對視。
“江哥哥,你今日若死了,彤兒絕不獨活!”許彤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落下,小手微顫著,凄婉說道。
“我........”
沉默半晌,江云飛終是開口,看著淚流不止,傷心欲絕的許彤,再看吳越、司徒玲,終是生出一股愧疚之情。
然而,話到嘴邊,面對林小媛,他那股悔意,又莫名消退下來,仿佛較勁,不愿低頭,道:“我....沒錯!”
“你........”林小媛驚怒,原以為師妹一番話,這小子多少能聽一些進去,沒曾想,這家伙竟如此不知好歹,這死鴨子嘴硬的架勢,是真以為她不敢如何?
“大師姐,江師弟畢竟肉體凡胎,承受不住二十靈鞭的懲戒,今日又無師長坐鎮,處理此事,不如今日先打十鞭,剩下刑罰,等師父回來稟告,再做定奪不遲。”
吳越心一嘆,對這小師弟的臭脾氣,也是毫無辦法,唯恐大師姐一怒之下,再打個十鞭子,一下把人給打死了,忙開口說道。
卻是急生智,想了兩邊各下一個臺階的折之法。
林小媛抬起手,手靈鞭數次揚起,卻始終揮落不下,看著神色凄婉,隱有決然之意的許彤,心苦笑,自己果然不適合做什么大師姐,連一個新收進門的小師弟,都奈何不得。
這以后,宗門里弟子多了,怕是更難以管教約束,讓人信服。
念及于此,林小媛手靈鞭渙散,面有失落的嘆息一聲,道:“罷了,今日依師弟所言,等師.........”
“弟子拜見師父!”
“吳越(司徒玲)拜見師父!!”
“許彤拜見師父!”
在林小媛有些心灰意冷之時,一語未盡,庭院內,已是憑空出現六道身影,在月色燭火的照耀下,斷愁云淡風輕,微笑面目,清晰可見。
一時間,除被懸索半空的江云飛外,其余人皆前拜見,連許彤也收拾淚水,伏身拜倒,卻是行了一個大禮。
緊隨其后,盧象升、西門吹雪等人,也相繼踏入庭院之,對江云飛不管不問,只和斷愁相互見禮,在看到他身后宋瑾瑜,以及蕭云諸將時,皆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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