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至此時,北冥觴以道區區血魂,周旋良久,連續兩次抵御住縛龍索的擒拿,這駭人的戰果,卻沒有給他的臉上帶來絲的喜色,反而眉頭緊皺,黯然絕望之色漸漸浮起。閣n
縛龍索是件后天靈寶,威力非同小可,他看得出來,此件靈寶根本就未揮出其真正的威能,這個時候用出,不過是想在不傷到魏鴻羽的情況下,將他生擒活捉罷了。
最糟糕的是,明知如此,時之間他竟掙之不脫
這縛龍索雖然被血衣擋住,可也牢牢地將他困在了原地,想要掙脫,絕非時半會內就能辦到。
這點時間在平時看來,不過是眨眨眼望望天,略分神便過,但在此時,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剎那間隔,斷愁踏步如劍,驀然而至。
恍如大日降臨,整片空間驟然明亮起來,平整如鏡的玉石地面反映出璀璨奪目的金光,斷愁面無表情,伸手間,盞青銅古燈懸頂飄落,其上燈火搖曳,風吹不散,耀起萬丈光芒
詣天巨浪般的恐怖氣息,從斷愁的身軀上爆而出,瞬間將眼前的血色淹沒,周身靈力涌蕩,喧囂若河,他手握金燈,緩緩平舉于身前。
在這剎那,虛空神唱振聾聵,金燈如日,亮到了種極致,豁然爆了出來。
線金焰,如芒如劍,凝若實質,漫天呼嘯,轟然貫射
璀璨金焰為表,燃出凈化之光。
而此時正對神燈火焰,面露絕望的北冥觴,在這瞬間,入目盡被金光火焰填滿,好像整片天地虛空,只有這光芒火焰真實,其他切,皆為虛妄。
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是精氣神匯聚到頂點,自然產生的種吸附之力。
北冥觴身處血衣之中,眼睜睜地看著這切生,身形束縛,欲振乏力,明知此擊必然驚天動地,卻連趨避二都做不到。
“住手斷愁,你為了壞我道血魂,難道連自己徒弟的性命都不要了嗎”內心的絕望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北冥觴瘋狂掙扎咆哮。
然而,現在說什么也是晚了,電光火石之間,氣勢攀升至頂點,線金焰轟然落下,破入了血衣的前胸之處。
甫接觸,便是在縛龍索封禁之下,也不過隱現波瀾的血衣,驟然劇烈波動起來,現出內里波濤洶涌,恍若無窮無盡,與那金色神焰抗衡著。
線金焰劍芒,點點沒入,遍布的火焰不停舔出,仿佛凈化般,大量血霧蒸騰,霎時間血霧彌散,不知凡幾。
薄薄層血衣,若真是外表看上去那般模樣,便是盡數蒸騰,也形不成這樣規模的血霧來,可在這神焰的恐怖壓力之下,血衣不住地波動著,大量的血水前仆后繼,仿佛前方另有個斷層,連接向無盡血河。
血河不干涸,就永無盡頭般。
然而,勢均力敵的畫面,也就維持瞬,隨著這道神焰漸漸沒入,仿佛把利劍捅入了心間,北冥觴的臉上驟然扭曲,好似有無盡的痛苦爆。
猩紅血光破碎蒸騰,頭血紅色,更是修煉血影神照經的標志,此時在這凈化切的的金色神焰之下,卻如嬌柔女子遇到強蠻壯漢般,頓露頹勢。
面上血紋盡去,陰冷邪異消散,漸漸恢復了屬于魏鴻羽的棱角陽剛,血紅艷麗的色,也從梢開始,寸寸烏黑緩緩蔓延而上,這片刻功夫,已至半途。
“原來如此。”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和抗拒,北冥觴的眼中閃過抹明悟,他這血衣終究是血河所化,究其根本亦是建立在他的血魂之上。
如今這神燈金焰,根本就不是沖著傷害去的,而是將破邪破妄的屬性揮到了極致,與常人無害,但對妖邪鬼穢卻有著致命的作用。
哪怕是最終,這神焰不曾破開血河,也足以將他凈化滅殺
果不其然,神焰寸寸地破入,血衣仍在不斷的抵抗,但北冥觴卻顯的愈遲緩無力,饒是他拼盡全力,也無法阻得分毫。
眼見著股凌厲抹灼熱,漸漸靠近胸前,仿佛隨時可能沖而入,讓他灰飛煙滅。
最后的僥幸破滅,北冥觴眼中燃燒著狠厲與瘋狂,他知道再無可能逃脫,與其無謂掙扎,倒不如讓這道血魂在消散之前,揮出最后點作用
“斷愁,是你逼我的”
北冥觴大吼道,他眼中厲芒閃過,突然雙眼瞪得通紅,如同兩顆血珠般,只見他的身體不斷收縮,仿佛正在吸取養分般,而那雙血眼光彩卻越的炙盛。
“孽障,你找死”
抹寒芒閃現,斷愁怒然色變,縛龍索驟然緊縮,其上符印璀璨如金,手中金燈也在瞬間絢爛爆,光耀整座玄劍宮
無盡金光炎火傾灑照耀,將北冥觴整個人包裹在其中,上下左右四面方盡是凈化切的神圣火焰。
血衣之上,隱隱傳出空間撕裂的響動,似那血河終有邊界,此時已是極限。
眼看北冥觴就要玉石俱焚,拉著魏鴻羽起湮滅,斷愁眸間閃過抹戾氣,做出了最后擊。
縷璀璨若黃金,凝練如液體的焰芒,自香火金燈上分離飄飛,落入血河之中,徒然爆裂,頓時無量的火源之力崩散開來,化作環浩大的沖擊波紋,撕裂切。
如裂帛似雷鳴,連綿空間撕裂之聲傳來,整件血衣轟然散開,露出本來面目,再化為血河綢帶環繞,片血紅之色,北冥觴半跪于地,再無任何防護地曝露到了他的身前。
與此同時,偌大血河,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轟然散開,在即將如泄洪般流遍四方之際,層金色的火焰瞬間在其上浮起燃燒,化作大片的血霧煙氣,彌散蒸騰。
周身神焰燃燒到極致,斷愁翻手取出道金玉色的符篆,踏步而出,邁入了血河之中。
他的背影剛剛消失,便見大片的血霧如沸騰了般劇烈地翻滾開來,仿佛只饑餓的巨獸,要將內里的切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