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今日之事,讓道友見笑了,還望道友海涵,勿要介懷。”流云宗的年長修士,手撫長須,笑著說道。
斷愁聽后,面含笑意的點了點頭,閉口不再提起這件事。既然這老狐貍愿意裝下去,他也樂得和對方虛與委蛇,雙方心照不宣的一笑而過。
至于同行的另一位流云宗長老,雖然兩人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是斷愁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的敵意,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這樣的人,比起旁邊的那只老狐貍,要好對付的多。
在年長修士的帶領下,斷愁等人相繼離開。
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眼圓瞪,無聲的看著這個世界。
從那空洞無神的雙眸中,流露著臨死前極度的不甘和怨恨,卻不知道在斷愁和流云宗之間,他最恨的又是誰呢?
跟著流云宗一行人往石壁處走去,看著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跨過同門的尸體,視而不見。斷愁心中默然,在中天大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恐怕就是性命了。
哪怕是一名宗門修士,在沒有體現出足夠的天賦和實力的時候,也根本不會得到宗門太多的重視和庇護。就算是為了捍衛宗門而隕落,也不會有人感到憐憫和惋惜,甚至不會有人記起,曾經有過這樣一位師兄弟。
人命如草芥,眼下發生的這一幕,無疑是最好的體現。
一道青色的靈光自年長修士的指尖迸出,面前平凡無奇的石壁上,頓時泛起了水樣的漣漪,似乎有什么化開了一般,無影無形。
斷愁跟著流云宗一行人跨過隱匿陣法,眼前一陣虛幻,明顯感受到天地間的靈氣大增,遠不是外界可比。就算是吸一口氣,斷愁也有伐毛洗髓的感覺,如此神效,讓他心神震動。
眼中露出一絲精芒,斷愁心中暗自思索。玄天宗和流云宗同處在方寸山上,一東一西。按理來說,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應該都相差無幾。但是流云宗內的靈氣卻顯然要比玄天宗濃郁很多,仿佛宗門下面潛藏著一條靈脈,匯聚了整座方寸山的靈氣。
走在山間的古道上,便連普通的草木都沾染了靈氣,變得靈性逼人,山間靈溪流淌,有許多仙鶴在溪中汲水,姿態悠然,身上浮盈著淡淡的靈光。
看著和外界天差地別的景象,斷愁有種走錯地圖的感覺,不禁心中感嘆,這,才是真正的仙山福地。
不得不承認,雖然同為不入品的弱小宗門,但是對比起玄天宗來說,流云宗確實要強盛很多。照這樣發展下去,就算老宗主沒有坐化,流云宗也不會沉寂太久。
跟著年長修士等人一路前行,斷愁通過簡短的言談,總算是知曉了二人的身份,年長的修士,叫做丁良冀,是流云宗的大長老,同時也是流云宗宗主任空的師弟。
而丁良冀身后不遠處的另一名長老,名喚柳長言,貴為傳功殿的長老,有著筑靈境中期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他是柳長歌的哥哥。
要不是經過丁良冀有意無意的透露,他還真不知道身后這位沉默不語,目光冷淡的長老,會是柳長歌的哥哥,細看之下,二人確有幾分相似。難怪之前總感覺他對自己懷有敵意。
只不過斷愁當時并沒有在意,因為憑他在玄天宗的身份,本身就足以引起流云宗的所有人,都對他產生敵意,這一點他很清楚。
所以當斷愁感受到柳長言身上的敵意后,下意識的就認為他只是不善于掩飾自己。卻沒想到柳長言還和自己有這么一個因果,除了本身的敵對外,還潛藏著刻骨的仇恨。
是的,殺弟之仇!
微微皺眉,斷愁很清楚,柳長歌當日為了對付他,用自己的壽元精氣強行催動陰煞葫蘆,釋放出了葫蘆中的七修森羅焰,本身就時日無多,身受重創。再加上被他毀去靈劍,廢掉修為,此刻,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所以,柳長歌也算是間接地死在了斷愁的手里,結下了殺弟之仇,讓柳長言如何不恨?很明顯,現在他沒有立即動手報仇,就已經是受了流云宗的阻攔,正在極力的在克制自己。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冷冷的注視著自己,面色微冷,斷愁眼中掠過一絲凌厲,驟然回頭。卻發現柳長言正在冷冷的看著他。這一刻斷愁總算確認無誤,透過柳長言冰冷的眼睛,他看到了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滔天仇恨,仿佛兩把森寒利刃,刺骨削魂。
斷愁面色淡然的看了柳長言一眼,沒有多言。回過頭來,心中冷笑,但愿你不要自尋死路,步了柳長歌的后塵。
看著面色淡然,視他如無物的斷愁,柳長言感受到心中狂暴的殺意愈盛,幾乎就要忍不住立即暴起,斬殺掉斷愁。但是想到宗主之前和他說的話,柳長言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移向別處,竟然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為了宗門大局考慮,在沒有摸清楚玄天宗的底細前,他還不能輕易出手為弟報仇。
一路無話,穿過石壁后,大約走了一刻鐘左右,終于見到了一片仙闕,有玉橋凌溪,靈泉如碧玉,無數靈鳥環繞其上,更有霞光陣陣,恢弘浩大。
其中,一座大殿高有百丈,通體金光熠熠,似乎琉璃砌筑,上面有一方青玉牌匾,方正地刻著三個大字。
隱云殿!
看著這巍峨恢弘的大殿,斷愁目光震動。想起自己那靈光黯淡,破舊腐朽的宗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同為不入品的小宗門,自己就混的這么差嗎,不說和頂尖勢力,四大太宗相比,單單就眼下的流云宗,就給斷愁帶來莫大的震撼。
只有親眼見識過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仙道宗門。和流云宗相比,玄天宗的宗門就仿佛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破敗不堪,仿佛預示著宗門氣數將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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