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說的隨意,顧濤的臉上卻也露出了一絲慎重,對我輕輕搖頭:“聽我的,這個封印已經到頭了,就算我不將他破除,也最多再拖延一點時間而已。沒用的。所以,倒不如面對吧。”
就在顧濤說話的同時,整棟大樓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在大樓附近徘徊著的陰氣,此刻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吸塵器所吸一般,噗的一聲開始不停的朝這兩扇大門灌了進來。
而在我們身前,那兩扇大門里面,開始傳來一些迫不及待的尖叫聲。怨念扭曲,竟不停的幻化成人影。
門上還有最后一絲封印還在掙扎,不過在屋內怨念和屋外陰氣的雙層圍攻下,正在不停的崩塌破碎,僅僅就剩一連線連著。
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封印就這么破了嗎?”
顧濤看了我一眼,很是隨意的說道:“你放心,我會為我的行為負責。”
說著,顧濤再度拿起小刀一劍朝最后那一絲封印斬了下去。嘭的一聲響起,封印終于徹底的破碎。而就在這一瞬間,在那崩塌破碎的封印中傳來了一個老人蒼老的說話聲。
“后生們,你們面前的乃是民國時期的百年聚陰之地。怨氣橫生,怨念極重,倘若不封印,方圓百里都將化為鬼界。由于時間倉促,今日我駝背只能以陽壽為代價將其封印,但封印終有破碎的一天。若有能人志士聽到我老頭的遺言,還請代我徹底消了這聚陰之地,如此方可永葆安寧。”
聲音就在我的耳旁縈繞著,未見其人,但是個人便能猜出說話的是誰。這聲音,是由封印之中一股陽氣所化,明顯是駝背老頭留下的。
駝背老頭的聲音中含著一絲悲涼也有一絲急切,看樣子,駝背老頭以陽壽為代價封印這聚陰之地也實屬無奈。
“桀桀桀。”駝背老頭的聲音剛一消失,大門口忽然就出現了十來張慘無人色的臉。他們玩弄著兩扇大門,尖笑著:“小小不知死活的道士而已,為了封印我們,竟然連小命都不要了,這又有什么用?封印還是會破,我們終將卷土重來。”
聞聲,我猛的抬頭看去,這十幾張慘無人色的臉清一色的是女人。他們身穿旗袍,看樣貌,明明就是在三樓那間屋子被屠殺的那群畢元忠的妻妾。
說完這句話以后,這十幾張臉就想從大門里走出來。然而就在這時,顧濤突然摔破一個罐子,從罐子里面冒出來一股紅色的液體。液體一出,這些準備從大門里走出的女鬼,竟然啊的一聲慘叫,轉身就又逃回了大門里。
“小道士,你們若要多管閑事,這個駝背老頭就是你們的下場。”陰冷的說話聲,加上蒼白的臉,那些女人雙眼透著惡毒。
可是,顧濤卻似乎根本沒聽到一般。他突然看向了我,皺著眉頭說道:“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不禁咬緊了牙關,狠狠的對顧濤點了點頭,隨后轉身看向胖墩道:“胖墩,你趕快回家去叫我二叔。門外就交給你們了。”
“段木。”胖墩臉色微變,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搖頭,然后狠狠將胖墩推開,對顧濤說:“走。”
在顧濤切開封印的瞬間,其實我就已經明白自己該做什么,又將面對什么。雖然反應有些遲鈍,但是我明白,隨著封印的破碎,我的大劫或者說老洼鎮的大劫已經正式的來臨了。
說完這句話,我一轉身和顧濤雙雙走進了大門里面,然后一轉身將門關上。
“呵呵。”顧濤這時候笑了起來:“看不出,你小子膽氣倒還真不小。”
我惡狠狠的說道:“這不叫膽氣,但是他么被你逼的。”
“沒用的。”隨著門一關上,屋子里面頓時變得一片漆黑,但是我仍舊隱約能夠看到黑暗中有人影在晃動,輕聲的說著:“你們不過是在垂死掙扎而已。”
“羅里吧嗦。”顧濤有些厭煩的說道:“做鬼了還這么話多,都他么給我閉嘴。”
說著,顧濤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支筆來,開始不停的在門上畫著什么,然后背對著我說道:“守好了,我布閉陰咒需要時間。”
“嗯。”在我點頭的同時,顧濤已經盤腿在門前坐了下來,嘴里開始不停的念咒。而與此同時,之前顧濤用朱砂畫在門上的東西,此刻正在快速的向整扇門蔓延。
我不知道閉陰咒是什么,但是看到顧濤這模樣,我隱約已經猜到了。在這個聚陰地破除之前,只怕這扇門我們永遠也走不出去了。除非,死了。
搖頭,我伸手在包里掏出來兩支蠟燭放在了地上。點燃,才發現此刻在我和顧濤的周圍,早已經被一團怨念所包裹。怨念涌動間,其中出現一張一張無比恐怖的臉,或惡毒的盯著我們,或詭異的笑著。
突然,怨念波動了起來,七八個身穿軍裝的人居然直挺挺的從怨念中走了出來。這七八個身穿軍裝的人眉心居然全部都有一顆子彈孔,手持刺刀,儼然就是當日進行屠殺的那一伙士兵。
“不好。”這八只身穿軍裝的鬼怪明顯比四周那些鬼怪強的多,他們出現的時候,我的心里就開始出現心悸感。而且,四周那些鬼怪懼怕剛剛顧濤灑下的紅色液體,而這八只身穿軍裝的鬼怪卻全然不懼,直直的就朝我們走了過來。
咬牙,眼見八只鬼怪靠近,我直接一把黃豆灑了過去。可是,黃豆打在他們身上,他們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嘴里嘶啞的重復念著一句話:“大帥有令,所有人都得跟著大帥一起陪葬。”
他們面無表情,也沒有眼珠子,行走的姿勢也很標準,居然跟十年前我見到的那些陰兵很相似。
見黃豆灑過去他們毫無反應,我也不心急,一伸手又從包里摸出幾把小劍,全部用血浸染,猛的將幾把小劍射了過去。
撲哧一聲,小劍居然從他們身體穿體而過。然后,他們的身體之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如果一般鬼怪這個模樣,魂魄就應該潰散了。
可是,眼前這幾只身穿軍裝的人竟然還是毫無反應。仍舊直挺挺的朝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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