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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樹后面的東方瑾與柳氏屏氣斂神，靜靜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這是什么藥，聞著怪怪的，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勸你最好別聞，否則你也會中毒的。”
“啊——這是毒藥啊，這大公子可是從你的肚子里爬出來的，你竟然——”
“好了，你以為我愿意啊。大公子是我生的，可是他卻從來不認我這個娘，只認柳氏，跟不是我生的也沒什么區別。”
“好吧，到時候真出事了，你不要后悔就行了，還是老規矩，等我事成之后，你將銀子給我放在后門口的樹洞里，希望大公子不會被毒死。”
“行，我走了，你不要被人發覺。”
“那我進去了。”
兩個人影，一個進了院門，一個朝著西邊去了。
待她們消失在夜色中，柳氏與東方瑾才慢慢從樹后面轉出來。
薛姨娘與林嬤嬤！
“小弟竟然是被他們下毒害的。”
東方瑾從第一次給東方瑜搭脈便知道他是中毒了，可是她卻沒想到下毒之人竟然是他的生母薛姨娘。
“母親剛才為什么不當場抓住她們。”東方瑾有些不解的道。
柳氏深吸一口氣，道：“東方家帶她不薄，我和老爺也從未為難過她。”
她說完此話之后，轉頭看了看東方瑾，使勁兒握了握她的手，“我很好奇，薛姨娘為什么要這樣做？”
“母親覺得薛姨娘是有人指使的？”
柳氏點點頭，“咱們進去吧，不能讓瑜兒再次中毒，不過，先不要打草驚蛇。”
東方瑾點點頭。
進門之后，林嬤嬤還像往常一樣在柳氏的身邊伺候。
柳氏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像每天一樣，將林嬤嬤叫到一邊，囑咐她明天去拿什么藥煎給東方瑜吃。
東方瑾進到里屋，給東方瑜把了把脈，道：“小弟今天覺得如何？”
東方瑜眼睛盯著床頂，半天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才道：“姐姐覺得我是什么病？”
東方瑾對著他搖了搖頭。
“姐姐是不知道，還是說我不是病了。”
若是她剛才沒有聽到薛姨娘的話，或許不會對東方瑜的話驚訝，可是此時，她不由懷疑東方瑜似乎是知道什么的。
“我天天躺在床上，三年了，從十歲到現在，沒有人能體會到我是什么感受，我有多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樣到處瘋玩兒。起初的時候我以為我病了，而且很嚴重的病。
我怪上天，怪命運，為什么對我如此不公，偏偏讓我得了這樣的怪病。
我暴躁，我發脾氣，我甚至想到了去死。”
東方瑾聽到此處，沒有打斷他的話，只是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只聽東方瑜接著道：“每當我覺得自己要病死的時候，我便莫名其妙的好轉了，三年的時間足以讓我參透其中的原因。”
說到這里，他沒有再往下說，而是問道：“姐姐拿出來的那些藥方不是父親留下來的，真是你自己寫的吧？”
東方瑾一笑，她知道自己可能會瞞住很多人，可是卻瞞不住這個嗅覺敏感的孩子，“是，我寫的。”
“聽說那些藥方比二叔開的藥方高明很多，治好了很多人的病，那姐姐的醫術也一定很厲害了。”
東方瑾笑著點點頭：“不敢說起死回生，但只要我愿意，一定藥到病除。”
東方瑜聽了此話，忍不住笑了，“姐姐還是跟以前一樣，愛說笑話。”
切誰跟你說笑話。
我這已經是低調很多了。
不過，以前的東方瑾也經常這樣說嗎？
那可真是臉皮厚到家了。
“不過，我相信姐姐的醫術確實比以前好多了，不然也不會想出那些藥方。”東方瑜說到此處之后，試探道：“那姐姐把了我的脈之后覺得如何？”
“你沒病！你是中毒了，而且你自己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我說的對不對？”東方瑾站起身笑道。
東方瑜聽了此話之后，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你——是我姐姐嗎？”
東方瑾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當然，現在是，以后也是。你還沒告訴我是誰給你下的毒？”
“是——薛姨娘！”
“你是怎么知道呢？誰跟你說的？”
東方瑜聽了她的話之后，道：“難道姐姐早就知道這件事嗎？”
東方瑾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東方瑜她已經知道了此事，“我怎么會知道。”
“我覺得也是，憑姐姐腦筋，怎么會想的出來。”東方瑜忍不住笑道。
“小鬼！”東方瑾見東方瑜竟然如此看扁她忍不住生氣，“就是我這個不怎么靈光的腦筋，卻能治好你身上的毒，你就等著吧，到時候別太崇拜我就好了。現在你趕緊告訴我，你怎么知道是薛姨娘在給你下毒的？”
提到這件事，東方瑜臉上的神情便不由得凝重了起來。
“我從一年前就開始注意了，她來的時候，房間里便會有一種奇怪的氣味。我每次聞了之后，感覺病情便加重一些。”
說到這里東方瑜有些慚愧的道：“起初，我曾經一度以為是母親在害我，可是我想這沒有理由啊，所以我便沒有表現出來，繼續觀察。”
“從我開始中毒的第二年，母親沒事兒的時候，便拿了醫術念給我聽，這是薛姨娘所不知道的，也正是母親給我讀的這些書，讓我漸漸發現了，我是中毒了，而不是生病了，薛姨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就是我所中的毒。”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后有些吃驚。
柳氏給東方瑜診治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他是中毒，他自己卻憑著書本知識便知道自己中毒了。
這說明，有些事情是通過努力可以做好的，可是有些事，需要悟性。
無疑，東方瑜在醫術上是極有悟性的。
這或許跟他長期臥床有關。
“你可知道自己中的事什么毒？”東方瑾再次問道。
東方瑜神情黯淡下來，搖搖頭道：“不知道，姐姐知道？”
“自然知道，而且可以幫你解毒，不過我有個條件。”東方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