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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線”一抹垂下,猶一筆寫意的筆劃,粗細得宜、濃淡得當,自上而下,由淺而深,起筆細、落筆粗,自有一種飄逸、恢弘、瑰奇,予人震撼,不禁驚嘆這由人力、自然共同協作,劃出的一筆鬼斧神工!
以天作紙,回歸艙為筆鋒,自天外起筆,流暢的擊穿空氣,一路劃下,寫出這樣飄逸、恢弘、瑰麗的一筆——這是一種怎樣的震撼。.pb.
看著那一條線!透徹、蔚藍的天空上,唯一的一抹線條,暖暖一下子就想到了“孤煙”,就是那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孤煙……隨著直升機前傾,暖暖終于看到了那一條線的“筆鋒”——
回歸艙。
像是一口“鐘”,口的方向,沖著下,墜落……周圍,則因和空氣的激烈摩擦,生出一層火焰,在空氣阻力之下,于鐘的尖頭,形成了一條尾巴——淡的,近乎黃色的,透明的尾巴……
正看著,便聽媽媽道:“收到,可以靠近,完畢……”
兩架小型直升機,突然前躍。
朝回歸艙靠近。
兩架直升機成功靠近之后,便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追著回歸艙飛。
“密切監視……”
蘇倚又一句。
須臾,蘇倚又道:“注意,回歸艙進入11公里未開傘,立即啟動遙控裝置,接替控制權,在進入10公里之前開傘……”這是她說的最長、最多的一句話。說完,就駕著飛機,一邊追蹤,一邊密切注意儀表……
一邊,追著回歸艙——飛。
附著于回歸艙表面的一層火焰熄滅了,變得煙黢黢的。
回歸艙的尾巴亦是消失,線亦變得淺、不可見。
那一筆“鬼斧神工”便這樣落筆。
輕起筆、輕落筆……自然而然,沒有任何刻意的痕跡——可這一條飄逸、恢弘、瑰麗的線,卻也看不到了:因為“線”在直升機的背后!當直升機尋找到目標之后,便轉了一個方向——
原本是自東向西飛;現在是自西向東飛。
那條線在西面。
線已經落筆。
回歸艙不斷的下降……
“鐘”的小口位置,突然綻開了一點白,那一點白迅速的張開,頃刻張作一張大傘,如一顆飛在天上的蘑菇。
蘑菇在落體。
一個圓形的地盤突然自“鐘”的底部脫落——那是一個大底。減輕了重量的“鐘”速度減緩的更為明顯。
臨近地面,回歸艙的“口”的位置,突然噴出六道火,在火的推力下,飛船的速度一降再降,終于,輕的一晃,落在地上。
火焰熄滅。
直升機亦隨之降,在距離地面大約二十米左右的高度,懸停下來。蘇倚報告了具體的方位,等降落傘軟的、鋪在地上后,便駕駛著直升機,至于降落傘的上空,而后將直升機降落上去,壓住了降落傘。
蘇倚關閉引擎,螺旋槳慣性的轉了幾圈,便即停住。“砰”的一聲,小姨將艙門打開,下飛機。
蘇倚亦打開艙門,對暖暖道:“走了。..”
“哦……”
她趕緊起身,繞到前面,下飛機。
小金子也爬起來,一躍下了飛機。
才一下飛機,隨媽媽繞過機頭,到另一側,她便看到了藤明、武召、王圖和飛仔四人,四人腳踩降落傘,整齊站成一排,統一雙手持槍,每一個人的動作都是一樣的。便聽的小姨一聲“稍息”,四人動了一下:
稍息。
目光盈盈的,在四人身上掃一眼,蘇婉道:“任務:警戒!除醫護人員、接應人員外,一切閑雜人等,嚴禁靠近。先拉警戒線,快點兒……”
“是……”
四人立刻行動,一轉身,二人一步跨上直升機艙,自里面拖出兩個大包,下面二人接應。打開包,下面二人便將包中一卷、一卷的黃色帶子取出,掛在肩膀上。艙中二人跳下,則將只剩樁的帶子提起。
袋子中的“樁”其實就是一些一米多高的棍子,用以固定那些黃帶。
四人分兩組,二人配合。
頃刻,一圈警戒帶,就以回歸艙為圓心,布置出一條半徑有接近20米的警戒范圍。之后,四人便又在蘇婉之前列隊,藤明大聲道:“報告教官,警戒線布置完畢!”蘇婉很隨意的,說道:“那守著……”
“是——”
四人立刻去警戒。
站在旁邊,看小姨“發號施令”讓暖暖一陣眼熱,拉著媽媽的手,說:“小姨的樣子好威風……以后我也要當‘教官’!”蘇婉走過來,瞥她一眼,說:“是嗎?那以后可要更加聽話、更加努力才行!不然可當不上‘教官’哦!”
蘇倚道:“暖暖一定可以成為‘教官’的——你小姨小的時候,可沒有暖暖聽話!可淘氣著呢,不是你姥姥管著、看著,早翻天了……”
“啊……”暖暖口罩下的小嘴,都長成了“o”了,她不由看看小姨,見小姨一眼的幽怨、不好意思,暖暖便知是真的……她心道:“這妥妥的,是小姨的煙歷史啊!只是,這么知性、美麗的小姨,似乎和‘熊孩子’畫風不搭啊……”
暖暖好奇:“媽媽,小姨小時候,都做什么了?”
蘇倚正要說,蘇婉大聲道:“不許說,不然我生氣了!”
“好好,不說……”蘇倚笑。
暖暖道:“等偷偷告訴我……”
媽媽說:“好啊……”
小姨則是嗔怒:“暖暖——”
“媽媽,小姨吼人家……”暖暖一縮,藏到蘇倚身后,探出頭來,一副“怕怕”的模樣,惹的小姨拿眼瞪她,小姨磨牙:“可惡,死妮子,有了媽媽就敢不聽小姨話了……”說話,還做出一副很兇的模樣。
蘇倚笑,摸暖暖的頭,對蘇婉道:“不許欺負暖暖!”
暖暖“嘿嘿”的笑,得意的看小姨一眼,然后便問媽媽:“姥姥是怎么管小姨的?”她對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極是滿意,心道:“哼,不許我問‘煙歷史’,還不能迂回一下么?”
“那法子可多了……”蘇倚盈盈的,看小姨一眼,很是促狹——“比如,關衛生間、吊打……有時候,該睡覺了,還大吵大鬧,瘋的不行,姥姥就給她戴上單手套,穿上那種一條腿的單腿褲襪,嘴里塞一個大奶嘴,用綢帶扎住,戴上口罩、眼罩和耳罩,讓她睡覺。被姥姥收拾一次,就能老實幾天……”
“被姥姥收拾一次,才老實幾天……這是‘記吃不記打’吧?俗稱的‘沒心眼兒’?”暖暖聽的無語,暗自吐槽,又偷看了小姨一眼。
小姨嗔道:“姐……”
“哈——”蘇倚打一個“哈”,說:“好好好,姐不說了!不說了!”
“對,咱們先去看看一辰!”小姨點頭,趕緊引開話題。蘇倚道:“對對,咱們先過去看一看……”于是,三人便朝著那一口“鐘”過去——“鐘”的大頭朝下,安穩的落在地上,頂上幾縷繩子散開,連著傘。
“鐘”很大,高約兩米,直徑亦有兩米左右,表面煙的發亮,在天光照射下,竟是隱約泛出一些金色的光暈——
那,是回歸艙的阻燃隔熱層。
在進入大氣層后,便迅速氧化,和空氣摩擦,于是便被打磨的發亮。
在艙體上,則不規則的,布置了一共五個舷窗。
三人便到一中間位置的舷窗,朝內看——張一辰坐在氣囊上,氣囊被他弄成了一個沙發的形狀,朝三人揮一揮手,很溫和的一笑。暖暖也朝張一辰揮一揮手,和自己的“師兄”打招呼。
蘇倚道:“一辰看著倒平和,不見焦躁,心性卻練得不錯……”說完,她又朝著遠處看了一眼,皺眉道:“搜救隊和醫療隊還沒過來?”
蘇婉道:“姐,這才幾分鐘?”
搜救隊和醫療隊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畢竟,他們都不是傳說中的“曹操”,說曹操,曹操就到。
但——他們也僅僅只比“曹操”慢了一點而已。
僅僅是“一點兒”……
蘇倚才說“搜救隊和醫療隊還沒過來”,僅是過了半分鐘,遠處的沙丘,便越出幾輛車影,車須臾就開到警戒線外,然后便拿著工具、擔架迅速過來,蘇婉、蘇倚和暖暖三人連忙讓開了位置:
交給專業的來。
工作人員麻利的,取出工具,將艙門自外打開——那是一個圓形的艙門,僅容一人進出,艙門一開,一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帽子,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工作人員,就帶了一些器械,進入到飛船內部……
過一陣,那人出來,說:“宇航員身體一切正常,功能狀態良好。”
“接出來……”
“擔架、擔架……”
醫療隊一番忙碌,張一辰就“被”躺在了擔架上,剛一出艙,就一翻身,想要起來。卻聽的一女子的聲音,低喝一聲“躺下”,他便只能乖乖的,躺在擔架上,任由醫療隊的人抬著走……
蘇倚、蘇婉、暖暖則在旁邊跟著,小金子則跟在三人背后。
醫療隊里一人道:“這誰的狗?讓它離宇航員遠點兒,小心病菌傳染……”
張一辰翻了一個白眼,果斷的閉上了眼睛,心說:“狗?你們家這是狗啊?這可是金毛吼,蹲在**華表上面的神獸!”正想著,就又聽蘇倚的聲音:“把擔架抬我們飛機上,一辰由我們帶回基地……”
“可是,這……”醫療隊的人猶豫,蘇倚則道:“這是命令,執行——彎彎,讓他們別警戒了,回來替換一下。醫療隊只需要留下兩個人,一起上飛機就可以了!”蘇倚一句話,就做出了安排,不容人抗拒。
蘇婉點頭,道:“知道了,姐——”然后,她便命藤明、武召、王圖、飛仔四人麻溜過來,兩人接替了擔架,兩人持槍護衛,直接將擔架運上直升機。醫療隊的人面面相覷,又看到四個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軍人……
于是,妥協了——醫療隊選了一男一女,跟隨上了直升機。
蘇倚、蘇婉二人帶著暖暖、小金子上飛機。
飛機的螺旋槳攪動。
一陣“嗒”“嗒”的聲響,由稀疏而綿密,直升機拔地而起。然后,調轉了方向,便朝著酒泉去,徑直在衛星發射基地降落,下了飛機,一家人便等著張一辰被抬下飛機,蘇倚問:“被人抬著,感覺怎么樣?”
“師傅啊……”張一辰都要哭了,“您讓我起來成不?我身體沒事兒……師傅,我就求你了,你看他們抬著,也怪累的……”蘇倚抿嘴一笑,瞥一眼抬著擔架的兩個人,說:“那你倒是問問他們,累不累!”
張一辰:“……”
“師傅?”隨行的兩個醫生,卻有些驚訝。女醫生看向蘇倚,訝道:“您竟然是張道長的師傅……那您一定也會陽神了對不對?”女醫生的眼中,似乎都冒出了小星星,巴巴的看蘇倚。
蘇倚道:“我是他師傅,可我不修什么陽神……”
“師傅師傅……”女醫生顯然不相信,緊走幾步,湊到蘇倚的跟前,說:“我也知道法不輕傳,您看,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蘇婉聽的好笑,說:“我姐沒騙你,她真不會那東西……”
“您是……”
“我是我姐的妹妹……”
“噗嗤——”小姨的這一句“我是我姐的妹妹”讓暖暖忍俊不禁,“噗嗤”一聲,就笑出聲來,蘇婉瞪她一眼,“哼”道:“笑什么?我說的不對?”暖暖趕緊點頭,說:“對,對,對極了,誰敢說不對,我抽她!”
女醫生:……
張一辰直接被抬進“特護病房”,蘇倚拿出了作“師傅”的威嚴,勒令他在床上躺著,說:“你給我躺著,不到明天中午,不許起來!不然,我就封了你的陽神修為,師傅說到做到,你信不信?”
“信——”張一辰瞬間老實。
蘇倚一笑,滿意道:“這就對了,你好好休息!等明兒我讓彎彎親自給你做一些飯菜……這里的廚子再好,也是比不上你師叔的手藝的。行了,我們先出去——不論有什么話,要緊不要緊,一律明天說!”
“是,師傅……”
旋即,一行人便轉身出門,藤明等四人,分了兩撥,在門口輪崗,這是蘇婉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攪張一辰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