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皇軍就要來啦,只有跟著我們勝利會,皇軍才不會殺你們!”
“交錢交錢,給了錢就算是我們勝利會的人了——別以為這些錢是裝進了我們自己兜里啊,這些錢可是我們用來置辦酒飯,替你們犒勞皇軍的……”
街頭,勝利會的人黑壓壓的一片拖著幾掛大車四處嚷嚷著,不少百姓們便將錢物之類的丟進大車內,滿臉討好的諂笑,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些錢是進了勝利會之人的腰包還是真會用來犒勞皇軍,要知道,現在皇軍能不能動打過來,都還兩說呢。
他們只是在求個心安,畢竟,萬一呢?
勝利會的人叫著走著,大掛車很快就裝滿了錢物,甚至是米糧之類,裝滿的車被送走,新的空掛車便又會填補進來。
這等行為,近乎于通敵擾亂軍心,按說被抓到,一定就地槍決以正視聽。
但這些勝利會的人即便是遇到英軍也不避諱,因為英軍方面,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根本沒功夫顧得上他們。
路遠洛青虎等人便裝走過街頭,看到這些這幫勝利會的人,滿眼厭惡,不少勝利會的人也發現了他們的眼神,挑釁一般的看過來,一副你們奈老子何的表情。
牛疙瘩脖子上的青筋亂蹦,路遠瞪了他一眼,看也沒看那些勝利會之人一眼,便繼續前行。
洛青虎跟上低聲道:“已經讓人盯死了,他們現在跳的有多高,到時候就會死的有多慘!”
路遠淡然一笑,身后的牛疙瘩等人則發出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獰笑。
“虎爺,你來啦?”
港督府門口的英軍們,一看到洛青虎頓時沒了即便站崗都十足的英倫紳士味兒,一個個卑躬屈膝點頭哈腰,跟在鬼子面前的翻譯官也似,特別說那虎爺二字,叫的是字正腔圓帶著些京味兒,路遠牛疙瘩等人瞠目。
“厲害了虎爺,將英國佬兒都訓成京巴狗了!”
牛疙瘩和一干警衛員們嘿嘿怪笑:“這得是挨了多少回揍,才這么老實?”
“這一年多兩年,以前見一回揍一回,慢慢的就老實了!”
洛青虎得意洋洋的笑道,在沒和楊慕琦搭上線之時在這些英軍身上受的委屈,從路遠和丘吉爾達成協議之后,他可是連本帶利的都還回去了。
“虎爺,爵士等你很久了!”
港督府參事過來,狐疑的看了眼路遠這才道:“陳會長怎么沒來?這位是……”
雖然不認識路遠,但那出鞘刀鋒般的身形,依舊讓參事直覺此人不凡,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進去再說!”
洛青虎點頭,讓牛疙瘩等人在院子里等著,這才帶路遠進了港督府一邊問:“昨晚的電報都看了?馬爾德希少將伯華茲瓦列斯羅申準將,還有麥克羅德準將他們,都來了吧?”
“都來了,高林遜將軍和義勇軍的羅茲上校也來了!”
參事一年忐忑的道,似乎是在擔心高林遜和羅茲的前來,洛青虎會不會不高興——洛青虎昨夜發來的電報可沒說打仗的事情,而是說有樁賺大錢的買賣要做!
英軍在這邊,還不都是為了錢么?
所以,請的人都來了,甚至連沒在邀請之列的高林遜將軍和義勇軍的羅茲上校,都自發的前來了,參事也沒法擋。
“無妨的!”
洛青虎笑笑,意味深長的道:“真是,人為財死啊……”
路遠心頭冷笑,雖然和大英帝國簽訂了契約,但為了維持在香港和英軍方面的關系,每個月他都得拿出一大筆錢來籠絡駐港英軍將領。
明顯,這次這些英軍將領又以為洛青虎叫他們來分錢,所以叫到的沒叫到的,都眼巴巴的全來了。
還拿順手了是吧?以前拿了多少,這回都得讓你們給我一把全吐出來!
路遠心說這些錢可是我木馬縣的民脂民膏,想光拿錢不出力,門都沒有——我路遠的錢,是那么好拿的么?”
“洛先生,你來了!”
“好久不見啊洛先生,這是愈發精神了……”
楊慕琦馬爾德希高林遜等人都在會議室里等著,看到洛青虎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一水兒的中文,眼神跟看著一個大元寶似的放著光,當然還有鄙夷,不過他們都掩藏的很好。
然后他們就都看到了路遠,眉頭微皺。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木馬縣川軍獨立團團長,路遠!”
洛青虎先回身向路遠介紹了一下眾人,這才大聲將路遠介紹給了眾人。
“路遠!”
“你是路遠?你,你怎么來了香港?”
一聽這話,楊慕琦等人大驚失色,路遠二字,對他們來說可謂如雷貫耳,也很多次請洛青虎代為引薦,頗有惺惺相惜,卻不得相見的遺憾。
可現在,他們絕不想在香港見到路遠!
在他們眼里,路遠屢屢以弱勝強大破日軍,死在他手下的日軍高級將領無數,堪稱傳奇,他的名字,甚至傳遍了歐美大地,無數人奉若神明。
可以說,能和這樣的人物相見,絕對是很多人的夢想,特別是軍人。
可問題是,路遠殺起鬼子來,所向披靡,可殺起那些畏戰不前甚至逃跑的自己人來,也是毫不猶豫!
現在,楊慕琦等所有英軍將領,打的都是如果日本人真的打過來,能打就打,打不贏就跑的主意,可現在,路遠在這個時候來了,那就等于斷了他們的后路!
他們都清楚,在和日軍交手之時,路遠是決不允許任何人后退的!
于是,他們想只剩下和日軍交鋒戰死,或者戰勝這兩條路,除此之外,便再無出路!
想到這點,楊慕琦馬爾德希等將領面色如喪考妣,就差沒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港督閣下,司令官閣下,你們不一直想見咱們團長么?怎么現在見到了反而不高興了?”
看著眾人的臉色,洛青虎咧嘴笑的后牙槽都出來了,心說以為我們木馬縣的錢那么好拿么?那可是我們全縣軍民從牙縫里省下來的,都沾著血的——這種錢都敢拿,那就得做好用血去還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