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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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決定,是路遠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決定。
一個根據地的成立,光是有人有槍可不太夠,一定要得到當地百姓的支持,才有可能進行長期的斗爭和發展,要不然只能是無根之木,遲早會面臨衰亡,被消滅的命運。
這陣子,永清平水支隊在路遠的命令嚇,可是對那些日占區的順民,大戶們很不友好,群眾基礎極其薄弱。
當然,這種群眾基礎的薄弱是相互的。
經過被支隊強征糧食之后,一大部分順民明白了一個道理,要么他們徹底的倒向日軍,要么倒向支隊,根本沒有間路線可走,在這種情況下,這一戰對兩個支隊的命運來說,格外重要。
要是被消滅了,那什么也不用說了。
可要是被迫轉移或者打了一場大敗仗,那么在倒向日軍還是倒向支隊的百姓會徹底的失去信心,然后成為日軍的堅定支持者,那些原本對支隊堅定支持的百姓,也會隨之動搖。
以后兩個支隊再想發展起來,可難加難了,畢竟老百姓想要活命,他們可不想看到自己支持的隊伍無法給自己保護。
可要是打了大勝仗,不但能進一步堅定擁護百姓們的信心,更能爭取到那些搖擺不定的百姓。
“團長,要不你還是居指揮,我們誰去都行啊!”
蘇巖毛英等人勸道:“現在不是以前,一離開跟斷線的風箏一樣沒有了音訊,現在有了步話機電臺,咱們隨時都可以聯絡,你下令,我們去執行!”
大家都清楚,路遠才是整個木馬縣和川軍獨立團的靈魂,誰都可以有事,但路遠不行。
所以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們都不希望路遠去冒險。
“龍蕓傷的那么重,你現在離開,也不合適啊!”王麻桿語重心長的道。
“這種事不用你教我,我已經決定了!”
路遠揮手阻止了眾人說下去,這才道:“兩個支隊成立這么久,我這個團長也是次救鄧政委出來的時候在平水那邊呆過一晚,那邊缺什么,士兵們心里的想法,我這個做團長的卻都只是聽說,卻從未親眼去看,去體會他們的難處,對一名軍官來說,這本來是失職的表現……”
他說的是事實。
軍官,可不僅僅只是紙談兵,站在背后指揮一下了事,如果不能深入第一線了解情況,根本不會明白處于第一線的士兵們所面臨的困難,更讓士兵們對這個軍官產生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不信任感。
無論是那種情況,都可能造成極其嚴重的后果。
雖然說團里的教導員隊伍在兩個支隊,及時的進行宣傳開導工作,讓士兵能夠更深入的體諒路遠的難處,讓這兩種情況可能產生的影響被降到了最低。
可終究,只有路遠親臨,同時和他們并肩作戰過,士兵們才能感受到這個團長,對他死心塌地——不然,路遠在他們只能是傳說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任何人都很難說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而死心塌地的賣命。
哪怕還有一張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的皮在激勵著他們也是一樣。
聽完路遠的話,所有人都沉默了,因為路遠是對的——他們跟著路遠這么久,縣里的士兵民兵們對路遠死心塌地,都是因為他們知道,團長和他們是生死與共的,是一個整體,他們都在為彼此而戰!
所以,團里的戰斗力,才會那么的強悍,即便是槍林彈雨,都沒有人會畏縮逃跑。
這種凝聚力,路遠如果不去,無法產生,至少不會讓支隊那邊的士兵對川軍獨立團有那么強大的認同感。
“去替我準備一下,我需要帶些東西過去!”
路遠見大家不在反對了,這才說道:“去兵工廠的庫存里給我提五百條國雄半自動步槍,我去那邊試試國雄的威力,還有,讓王博士那邊給我準備一些提純的青霉素粉,我也順道帶過去,讓藤田醫官和一些衛生隊員準備一下,跟我一起過去,到時候的傷員,一定會不少……”
“明白!”
蘇巖點頭,拿著小本子一樣樣的記下。
“縣里的工作,你們都按部班的進行,別放松!”
路遠想了一想繼續吩咐道:“工兵營那邊,告訴羅有財,炮位的建設,一定不能放松,一旦大炮被鑄造出來,第一時間運輸過去,調整好炮位——小鬼子可隨時都會過來!”
眾人都點頭,表示一切明白。
“其他也沒什么了,都去忙吧,我回去跟龍蕓施雯她們招呼一聲!”
想到二女,路遠苦笑了一下道:“其實有時候想想,跟你們一樣一個人挺好的,想去哪兒去哪兒,死了也沒事,不像我現在,總感覺對不起她們兩個,連多陪陪她們的時間都沒有……”
“逃兵,你這話聽著我怎么這么不舒服呢?分明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啊……”
王麻桿大狗熊徐云等人干笑道,心里也是一陣陣的難受,因為他們都知道,路遠是真覺得對二女感到歉疚,這時代的軍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為國戰斗,難免會忽略了家人。
“遠哥,孫副官的婆姨過來了……”
在這時,牛疙瘩進來匯報,眼圈泛紅的道:“帶著兩個孩子,哭的不成樣子了……”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眉頭一挑,對路遠剛剛的話有了更深的理會,心塞塞的一起出去。
孫亮在重慶被捕后,路遠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將他的夫人從安源接過來,親口告訴她這個消息。
這一家子,從他們在六安遇到,千里迢迢的來追隨自己,孫亮更是無數次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又在重慶為了團里周旋,為團里的現在立下了汗馬功勞,無論他是死是活,他覺得自己都有必要親口給對方的老婆一個交代。
“好了,別哭了……”
“孫副官只是被抓了,團長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沒事的!”
團部內,哭聲陣陣傳來,張在先和龍蕓林施雯都在,不住的安慰著,回過頭來卻忍不住的直抹淚,他們可看到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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