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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隊伍,他們衣衫襤褸帶著干糧,由平原的四面八方在向著鎮丹區域匯聚。
如果不是他們那破舊的武器,很難想象他們是戰士而不是乞丐。
江浙一帶歷來富庶,自然也是重點盤踞的區域,游擊隊在這樣的環境里發展,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些隊伍,人數少的不過十幾二十人,多的也不過百來人,他們一直在暗中默默的積蓄著力量,等待著,現在終于接到一條讓所有人都愿意為之而豁出去的命令前往鎮丹沿線,配合部隊,阻擊日軍。
日軍在江浙一帶的暴行,激怒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
一支七八十人的小隊,也在踩著漸漸融化的積雪前行,領頭的人正是張寶,羅山鎮一怒之下揭竿而起的偽軍之一,在聽從了路遠的建議之后,成為了在羅山一帶讓日軍頗為頭疼的游擊隊伍。
也因此引起了周邊游擊隊的注意,現在成了正規游擊隊的一員。
“張隊長,接到組織上的命令,現在句容湯山一帶軍情緊急,已經有不少游擊隊伍前往那邊準備參與阻擊了,組織命令我們盡快趕過去!”共黨方面派來的指導員道。
“好!”
張寶道,回頭便看到了跟著隊伍急速前進跑的滿頭大汗的李老實,頗為心疼的道:“李大叔,都說了這么長途行軍你撐不住,可你非要來現在看看,不行了吧?”
李老實倔強的搖搖頭,昏黃的老眼中爆出了兩抹狠色道:“只要能殺鬼子,我就一定行!”
眾皆肅然,當游擊隊成立后他們去李老實的村子幫忙收斂過尸體,他們體會那種徹骨的恨。
張寶便不在說話,揮手讓兩個體力稍好的游擊隊員上去,攙扶著李老實,讓他多少能省點力氣,盡量跟上隊伍。
“指導員,這戰機,真的是路先生他們創造出來的嗎?”李老實喘勻了氣息,于是再次問道。
“恩,是的!”
那年輕的指導員笑道:“李叔,都給你說多少回了,這是千真萬確的,現在路遠同志的大名,不僅僅是在中,就連我們游擊隊隊伍里都傳遍啦組織上對他可是很重視的,打完這仗,說不定你們還能再見面呢!”
“那感情好路先生,可是個大好人啊,還有他帶著的那幾個川軍,個頂個的好漢!”李老實翹著大拇指夸贊道。
張寶神色黯然道:“可惜啊,老百姓眼中的好人,在那些官老爺面前,可不怎么吃香”
整個隊伍便默然了,他們從這指導員處,也知道了路遠在楓林渡得罪陳家的事情。
寒風和夜色里,他們加快了腳步,向著前方而去。
同樣的夜色里,路遠潛伏在山林里,望著駐扎在山腳下的谷壽夫部,雙眼在夜色里閃耀著冷光,和蒼穹之上的寒星交相輝映。
他已經在支部隊的外圍潛伏了兩天,一直沒有找到混進隊伍里的機會。
但是他一點也不急,作為一個特種兵,不但要有餓狼一般的兇狠,更要有獵豹一般的堅韌。
他靜靜的潛伏在荊棘叢中,哪怕十幾步開外經常有日軍走過,他都一動不動,像是和這荒山融為了一體。
營地內,中軍帳處于層層士兵營帳的拱衛之下。
“將軍,現在朝香部于支那軍重重包圍之中尖刀一般突進,已經逼近了湯山一帶,直接擊潰了支那軍層層阻擊之戰術,天皇大喜,已經嘉獎朝香為彥王,看來這次進攻南京,朝香宮九,怕是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了!”一名軍官道。
“哼,朝香宮九能立下如此大功,還不是因為有宮本剛君的出謀劃策才能獲得如此功勛,要是沒有宮本的幫助,他就是個無用的廢物而已!”
谷壽夫不屑的冷笑道:“再說了,真正的首功,是看誰先攻破南京的城門,只要南京一日未被攻陷,誰居首功,都還難說的很!”
“這么說,將軍已有攻陷南京之良策了?”
一名軍官喜道,每個遠離家鄉踏上戰場的日軍,都是為了功勛而來,長官立下的功勞越大,他們本身自然也能跟著喝口湯。
“良策當然是有了!”
谷壽夫嘿嘿獰笑道:“上海派遣軍十六師團的中島今野吾君,乃是我之益友,前幾天我和他通過話,已經想到了一條激發士兵們士氣的最佳方法,到時候,我第六師團,一定會成為第一批攻進南京的部隊!”
一干下屬翹首以盼,想要聽聽這條良策。
“等我軍大部全面發起攻勢之時,向師團所有人傳我命令,攻下南京,全員官兵放假一星期,任由他們為所欲為,以犒勞全體官兵勇猛作戰之辛勞!”谷壽夫臉色猙獰的低吼道。
“嗨!”
一干軍官頓時狂喜,這命令對他們來說,意味著的東西可太多了他們可以隨意的玩弄看到的任何女人,可以殺死任何他們想殺死的支那人,更可以隨意搶奪他們看到的任何東西
一想到這些,南京在他們的眼中,就已經變成了可以任意玩耍的魔神樂園!
到時候,他們就是南京中的神靈,眾生都將被他們狠狠的踩在腳下,肆意的享受成為的快感!
大戰來臨前的平堰和雨花臺,在夜色里靜靜的佇立著。
戰壕里,每一名士兵都在嚴陣以待,朱赤巡視完陣地,在一處無人的角落停了下來,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照片,看著照片中的女子。
那是他的新婚照,照片里的自己和自己的妻子笑的同樣燦爛,他的嘴角泛起了笑意,心里卻又有揮不去的悲傷,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誰!”
前方的哨兵在低吼,同時伴以清脆的槍栓拉開的聲音,陣地前沿,一個黑影如同貍貓一般的摸了過來。
“別開槍,自己人!”
看到那稍有眼熟的身影,朱赤低吼道,哨兵這才收槍,人影便也走了進來,挺拔而矯健的身影,英武的臉,只是目光太冷,看著任何人都讓人覺得他在看著一具尸體。
來的,是從敵前查探完敵情之后回來的路遠,刺殺谷壽夫是一項極其艱巨的工作,絕不是一蹴而就可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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