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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碼頭,大約是晚上7點50分,正好一個船隊正在裝最后一個船艙。
船上有十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正在將起重機吊運過來的糧食放好位置,在碼頭岸邊,還有一個在吸旱煙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手背青筋虬起,或許是常年跑船加抽旱煙的緣故,皮膚有些發黃,禿頂,一張口是滿嘴的黃牙。
王小玲道:“是老曹嗎?我們是張連長的朋友。”
看著李易等人大包小包的走來,后面跟著一個黑人大漢還扛著一口袋西瓜,這個中年人將煙鍋子在鞋底上敲了敲。
道:“幾個人。”
“5個。”
“3個。”
前面說話的王小玲,后面的是李易。
然后兩人都愣住了。
老曹有些蒙了,道:“到底幾個人,你們先商量著,十分鐘后就開船。”
李易將王小玲拽到一邊,道:“王小玲,你和朗基努斯不能跟我們走,太危險。”
王小玲道:“危險?處在這個時代哪里不危險?李易,你是做大事的,我想跟你一起去做大事,生死有命,我不想一輩子都窩在那個村子里的圍墻下面,然后在某一天,和周湖村村民一樣的結局,你明白嗎?”
李易默然。
整個老王莊能干大事的,李易不否認,就是王小玲和王小龍這對兄妹。
但自己進行的事情,不是一個村子,一個縣城,一個省市的,而是關系到整個全人類。他的敵人,也是恐怖的強大。
這三年來,跟著他一起戰友、朋友,很多都永遠的倒下。
死在喪尸口中的并不多,更多的是死在敵人的槍口下。
他不想將王小玲與朗基努斯牽扯進來,他甚至不想將司空嫣然也攪進這個暗流之中。
但,王小玲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他知道在圍墻下等死的感受,他經歷過。
王小玲眼神很執著,就像是安娜看自己的眼神,堅定中還有一股熾熱。
李易看了一眼朗基努斯,這個黑大個子已經徹底淪為了廉潔的奴隸,扛著一大口袋西瓜。
李易用英語道:“朗基努斯,你是不是也要跟著我走?”
朗基努斯點頭,道:“我想好了,我要跟著你。”
李易道:“你可知道,將來所要面對的危險?”
朗基努斯道:“我早就死了,自我有了這個名字,我就死了,我什么都不怕。”
李易忽然感到朗基努斯的名字由來,或許真如廉潔在隧道里提出的質疑,一個黑人取猶太人的名字,本就不合常理,現在看來,朗基努斯似乎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李易沒有再繼續說什么,他這幾年來,從不缺乏戰友,但他又不想在看到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
順其自然吧。
這是李易心中最后的話。
這種運糧船,是一個船頭,后面拖著十幾個乃至幾十個大船艙,淮河里沒有大風大浪,船艙幾乎吃水到甲板,已經算是嚴重超載。
李易等人沒有住進船頭,甚至可以說,隨行的其他十幾個持槍人員也都沒有船艙住,每個船艙的糧食上蓋著遮雨擋水的帆布,然后眾人就是坐在船艙上,如果遇到下雨天,就鉆進帆布下。
廉潔爬上最后一節船艙,道:“這環境也忒惡劣了吧,我們要在這船上待好幾天,怎么上廁所?怎么睡覺?”
司空嫣然道:“我們這是在偷渡,你以為是去度假?”
廉潔撅著小嘴,哼哼唧唧的道:“為什么要偷渡,我不喜歡偷渡。”
李易能治的了廉潔。
她道:“如果你再嘀嘀咕咕不滿意發牢騷,我就把西瓜全部丟進河里喂魚。”
廉潔頓時就不說話了。
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她也知道自己無力回頭,肯定是要坐著這支運糧船隊南下了。
還不知道要在河里漂幾天呢,要是自己的西瓜被丟下去了,那還不如將自己丟進河里喂水妖。
大約在8點07分,運糧船離開碼頭,穿過淮河大橋的橋墩,慢慢悠悠的朝著南方駛去。
這艘運糧船,掛了22節船艙,拖的老遠,李易等人直接坐在帆布上,看著漸漸遠去的碼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每個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都知道,這一去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的結局。
海市,某別墅。
別墅占地很大,竟還有一條飛機跑道!
在別墅的外圍有一道高達20米、寬度5米的圍墻,圍墻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身穿麒麟軍團軍服的士兵抱著槍在晃動。
在圍墻里面,也有許多武裝人員。
這里正是李玉卿在海市的家。
一架私人客機,落進了圍墻里的跑道,滑跑了幾百米后這才停下。
機艙門打開,旋梯汽車立刻貼上,從機艙里走下了大約20個人,其中十多人是安保人員,只有幾個人穿著便裝。
李玉卿走下飛機。
他是從京都趕回來的,大約20天前,他去京都參加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會議,就連李易失蹤,他都沒有回海市。
今天,他回來了。
陰沉著臉,坐上電動汽車。
客廳里,身穿百褶裙的艾妮,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她的母親蒂娜站在門口迎接丈夫李玉卿。
奇怪的是,有4個身穿西服的年輕人,站在艾妮的四周,看似保護,其實明眼一看就知道,艾妮的行動受到了監控。
“玉卿,你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蒂娜見李玉卿下車,急忙上前。
李玉卿依舊陰沉著臉,道:“艾妮呢?”
蒂娜道:“在屋里。她是不是闖禍了?”
李玉卿哼了一聲,大步的走進別墅,看到自己的女兒正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看著自己。
他走到艾妮身邊,道:“艾妮,李易失蹤,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艾妮已經長大了,比3年前個頭要高許多,差不多有1.5米,扎著一個馬尾,很俊秀,很漂亮。但渾身上下,卻有一股異于常人的氣質,到底是什么氣質,沒人說的明白。
就好像,她隨意一站、或者一坐,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艾妮沒有說話,她母親蒂娜卻是驚呼一聲,叫道:“不可能,艾妮還是個小孩子,怎么可能和李易失蹤有關系?”
李玉卿冷聲道:“她是小孩子?從小到大,她哪一點像是小孩子?艾妮,你是我李玉卿的女兒,你說,李易失蹤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