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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顏月缺白天在戰場上是大有長進,和鳳薄涼順利配合,還施展出了對兩人默契要求相當高的合擊技,但一到了晚上,他們的相處,卻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這邊庭院外,顏月缺正獨自靜坐休息,鳳薄涼走到他身邊時,隨意拍了拍他的肩,遞過一根煙,自來熟的要求道:
“借個火?”
顏月缺眼皮微跳了跳,有幾分不情愿的給她打著了火,看著那徑自在對面坐下,一臉安然的吞云吐霧,完全就當自己不存在的“妖女”,顏月缺一陣怒火上涌,就像是為了挽回面子般,恨恨的丟下一句:
“別以為你今天立下功勞,我就會對你改觀!”
鳳薄涼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如果讓你改觀,可以得到更多積分的話,或許我才會稍稍努力一下。”
這其間,無論顏月缺再三冷嘲熱諷,鳳薄涼總是自在的吸著煙,時不時就回敬幾句直中要害的調侃。這番交鋒,顏月缺堪稱完敗!
“喂,下盤棋吧。”而后,鳳薄涼又突發奇想,取出棋盒,在他面前自顧自的鋪開,又將兩色棋子各置其位。看她動作的熟練,似乎這就是她一貫的娛樂活動。
“你這妖女又想搞什么鬼?”顏月缺也真是被她這“想一出是一出”,給折服了。
鳳薄涼理所當然的回答:“下棋益腦!特別是對你這種成天都在玩陰謀算計的,就更加可以開闊思維了。”將棋子擺布妥帖后,她向顏月缺丟了個眼色:“哎,你不下我自己下了。”
于是,她就這樣一人分飾兩角,一方固然是進攻兇猛,另一方的回擊也是滴水不漏。看著看著,好像那一顆顆棋子都在平面上相繼幻化,成為了在戰場拼殺的兩路兵馬。那份血腥,那份驚心,都在這一張靜止的棋盤上,被完美的演繹了出來。
顏月缺也不得不驚嘆于她的棋藝,從起初的隨便看看,再到認真揣摩棋路,末了終于忍不住,在鳳薄涼為一招反攻犯愁時,他帶了點得意的提指在棋盤上敲了敲,主動提醒道:“走這里。”
經過第一次的指點,顏月缺好像也不滿足于僅僅做個旁觀者。他干脆就接手了靠近自己一側的白子,和鳳薄涼操縱的黑子對戰了起來。
要說棋藝,其實顏月缺的棋藝也并不差。
畢竟就像鳳薄涼說的,像他們這些擅長謀略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會喜歡一點下棋的。
而棋逢對手,恰如酒逢知己,倒是讓兩人越來越投機。許多他們不會直接說出口的話,他們的戰略思想,他們的人生哲學,就都寄托在了這場棋子的對弈中,在不見血腥的拼殺中,完成著無聲的交流。
在顏月缺而言,其實從他們達成那個“盡快擊敗B組”的協議后,他就已經接受了鳳薄涼。戰場上的合擊技,更是讓他們的感情得到了升華。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難免有一種,自己是“偏離了正軌”的焦慮感。
他知道,現在在外界,正有許多天霄閣的長輩在關注著自己。如果讓他們看到,自己和九幽殿妖女卿卿我我……那他們會怎樣看待自己?
就算兩大勢力的后輩已經各自進入了天宮門,可存在于兩者之間,那固存千年的仇怨卻不會就此泯滅。閣主,還有那些對自己寄予重望的分家長輩,他們能否容忍自己這樣的“跨界交友”?
人與世界,本來就是認清自己歸一部分,真正能做到又歸另一部分。雖然晴藍已經明確指出,他只是天霄閣培養出的一具精致傀儡,而他也同樣認同這一點,但他卻并不能因此就立刻放棄多年肩負的責任,馬上心無掛礙的只為自己活。
所以,他今晚這再度“傲嬌”起來的態度,既是在對自己賭氣,也是在對他無力改變的規矩賭氣。
他需要一個宣泄口,一個橋梁,一個可以讓他暫時忘記兩人身份的空間!
就這樣,兩人下了一盤又一盤。由于實力相當,確是下得相當愉快。種種絕境翻盤的奇招妙技,也足以讓觀看直播的圍棋愛好者大飽眼福。
“沒想到你這個妖女棋藝倒還不錯。”最后,顏月缺終于是誠心誠意的稱贊了一句。
“總是妖女妖女的,你累不累啊。”鳳薄涼隨口笑語,“不如換個稱呼。比如,叫美女啊?”
顏月缺一怔,所以自己這是……被調戲了?
這一盤棋,好像終于給他對自己的妥協,補上了一個周全的收尾。
他并不是跟九幽殿妖女做朋友,只是找到了一個下棋的同伴而已。
有了這個借口,他終于可以心無芥蒂的待人交友,不用再違心的擺出一張刺猬臉了。
跟他們那些人混熟了以后,他聽說了不少的八卦,經常聽得他一驚一乍。
“九幽殿大小姐跟小混混一起打群架?你們逗我呢吧?”
雖然他心里仍然惦記著高下有別,覺得以他們這樣的家世,跟下九流的小混混攪和在一起,是“有辱身份”,但不得不說,聽著他們那些精彩的故事,他還是非常羨慕的。
和他們相比,自己的人生卻是枯燥得只有修煉,修煉……
在長輩看來,他沒有浪費過一點時間。他沒有娛樂,沒有休息,他也不談戀愛,心無旁騖,他是一眾弟子的楷模。
但回首這多年的歲月,到底是誰,真正的浪費了自己的人生呢?
再回憶起那些往事,在容霄的內心中,卻是這樣的感慨著。
“是啊,她確實一點都不像大小姐。但是就是這樣的她,是我最喜歡的涼子。”
同樣一個寧靜的夜晚,在B組一方,簡之恒輕輕的敲響了徐謐意的房門。
“你現在有時間嗎?方便跟我談一談嗎?”在徐謐意有些困惑的拉開門板時,簡之恒就是這樣急匆匆的道。
徐謐意肩頭裹著一條毛巾,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垂在身側。看上去是剛剛洗過澡,正準備要睡覺了。
盡管如此,她對簡之恒突兀的到訪,倒是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快。一邊慢慢擦拭著頭發,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冷冰冰的拋出一句:“談戀愛嗎?”
簡之恒尷尬的一笑,真不知該說她是太沒有幽默感,還是太會講冷笑話。
“那個……我是想問一下,”既然對方并沒有表現出逐客之意,簡之恒也就硬著頭皮說了下去,“之前用結界和我們PK的那個女生,也就是這次的幸運女神,你是不是認識她?”
上次的己城守衛戰,由于他和關椴觸發了合擊技,神識遍布整片戰場,所有的感知都變得很敏銳,只要他愿意,甚至能聽清每位戰士的心跳聲。自然,在晴藍出現時,他也就聽到了徐謐意那句驚奇下的喃喃自語:“竟然是她”。
并不知道自己的初戀記憶曾經被消除的簡之恒,再一次喜歡上了晴藍。這回能在城內見到作為“幸運女神”的她,也被簡之恒視為了難得的緣分。但他還牢記著雙方分屬敵對陣營,若是私自與她搭話,恐怕會被同伴當成叛徒看待。所以,他艱難的忍了下來。
直到晴藍離開,簡之恒才追了出去,并非是想和她搭話,只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但也就是這樣,他遠遠的看到了她和徐謐意在拐角處的談話。雖然沒聽清談話內容,但也終于能確定她們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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