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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197001010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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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椴已經嘗試過了各種組合戰略。
不管他從哪一條路線進擊,總能遇到敵人的伏兵剛好等在前方。敵軍隊伍就像是一條靈活的游龍,沉頸折尾,恰到好處的阻攔著他的道路。
當再次接到探路兵的回報時,關椴嘆了口氣,拿出隨身攜帶的速寫本,將幾次的進攻路線圖都畫了出來。這個時候他就發現,敵人其實是對他設了一個很大的局。不管他怎么變招,敵人都可以相應而變。無論是人數,還是對兵法的熟練度,對方都在他之上。
但,就在這道密不透風的封鎖圈中,卻還有著一道刻意遺留的缺口。敵人的軍隊無論怎樣變陣,卻從來都沒有觸及過這道缺口,就好像是在明白的告訴他,來吧,從這里過去吧。
關椴也不是傻子,這樣明顯的破綻一點是敵人專程留給他的,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在那里等著自己。并且,這條唯一的生路,或許還會另布有大量機關算計。
兵法的大忌,就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貿然踏入,后果可想而知。而且,關椴還有另一重顧慮。
根據偵察兵的回報,他已經了解到,這次組設局的主將名叫蘇世安。這個名字總給他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其實,他倒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也不會把所謂的第六感放在心上。一定要說的話,主要是這個姓氏,會喚起他一段最糟糕的回憶。
在空地上來來回回的兜轉著,越想越是心慌意亂。正要吃些干糧果腹,送到口邊,卻忽然沒了味道。
現在簡之恒就被困在那邊的荒村里,吃不上飯,喝不上水,而自己現在就為了一點莫名的抵觸,在這邊盡矯情什么?
明擺著,這就是個陷阱,那么,跳還是不跳?
再次查看了一遍手上的草圖,關椴毅然上馬,帶同虛擬兵,朝著那條唯一的道路飛馳而去。
這樣的紙上談兵,再看一百遍也沒有用。既然來這里就是為了救簡之恒,不管是生是死,還是闖一回吧!
“阿恒,己城終于有援兵來救我們了!”
突來的喜訊,猶如為將士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眾人都興奮的圍了上來,暗自期盼著來的是個大將,能帶領他們殺出重圍。
那傳訊兵面對他們的期待,神情卻有些局促起來:“不過你們也別高興太早了。來的人就只有關椴一個。”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眾人都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
誰都知道,他就是個膽小鬼!跟別人合作的時候,勉強還能算個苦力,現在剩他一個人,還能成什么事?
“大家打起精神來!”簡之恒哪里不明白他們的顧慮,但他能做的,就是極力穩定軍心,“我們要爭取和阿椴里應外合,一起殺出去!”
“說的也是,有人救總比沒人救好。”也有人這樣自我安慰著,顯然是對關椴仍不抱多大希望。
“還有,蘇世安沉寂了這么久,現在他終于動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從這忽喜忽悲的陰云中走出,那偵察兵也才記起自己帶回的第二條情報,“看他調遣軍隊有模有樣的,好像在兵法上還挺有一手。”
按照他的情報,簡之恒等人也是依樣畫葫蘆,在沙地上畫出了相應的草圖。
而眾人也是立刻就發現,敵人故意給關椴留了一條路。
不是自己打上門,而是留好了路等他自己走過來,為什么非要多此一舉?
這種古怪的戰略,不但是令其他人感到疑惑,更是讓簡之恒覺得不安。
如果要攻擊阿椴,可以直接從兩側包抄,為什么偏偏要逼他走那一條路?況且阿椴一來他就要進攻之前沒覺得他是這么好斗的人啊?
總感覺他很針對阿椴,這是自己的錯覺嗎?
“對了,我剛才還拍到幾張照片,是蘇世安營地的日常生活。”那偵察兵說著,在玉簡上擺弄幾下,調出照片,遞到了幾人眼前。
“你們看,他在看報紙。”
這些照片,無論是任何一個角度,其他人倒還有不同的活動變化,但蘇世安一張報紙就沒離過手。即使是在和其他人商談兵法的時候,也最多就是稍稍調整一下姿勢。真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度假的。
“別奇怪啊,蘇世安就是這樣的。”在簡之恒等人嘖嘖稱奇時,也有此前出馬打探過的偵察兵,立刻就在旁附和道,“最近我們觀察到的,他只要在休息的時候,十次有九次都是在看報紙。”
“嘿,過分了啊!”一名脾氣有些火爆的試煉者,聞言一腳就踢飛了一塊小石子,“所以這孫子把我們晾在這里,自己倒悠閑得天天看報紙?”
如果說為了打發閑暇時間,多帶幾張報紙來解解悶,這也不是說不通。畢竟試煉者帶來的行李千奇百怪,有人睡前會在玉簡上玩一會兒小游戲,有人會翻幾本雜志,有人會吃點小零食。沈安彤就更厲害了,帶了一堆商提供的產品,逮著機會就在鏡頭前秀一把,完成她的植入式合約。
但奇怪的是,從這些報紙的縮略圖看去,每張報紙無論是排版布局,大標題的字數,還是配圖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分明就都是同一張報紙。
每次都看一張報紙,還永遠都看不膩?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也有人好奇,到底是什么報紙有這么大的吸引力,他們擺弄著照片,在一次次的嘗試后,終于發現了一張拍攝角度較為清晰的,即使在放大之后,像素也不會模糊。
這一次,所有人終于都看清了,那是一張很多年前的舊報紙,上面的新聞報道隱約可見。
“哎,這個這個!”很快就有人驚呼起來,“我就說蘇世安看著眼熟吧!你們還總不相信!”
“你們說,他是不是跟新聞里這個人,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在眾人討論八卦的大呼小叫聲中,簡之恒緊盯著報紙的雙瞳,卻是不斷的收縮著,掌心已經在無意識中變得冰涼。
一種難以言喻的震驚,從他的心底躥升而起,以最大的速度擴散到了四肢百骸。
“想不到,他竟然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簡之恒忽然明白了,他為什么要針對關椴。
“糟了!”
而這個時候,對一切還一無所知的關椴,已經駕馬來到了那條命運的分岔路口。
在那里,早就已經有一個人在等他了。
奇怪的是,他竟然是獨自前來的,身邊沒有一個戰友隨行,就連虛擬兵都沒帶來。
但,他就以這樣手無寸鐵的狀態面對自己,臉上卻是絲毫不慌。反而,在他眼里有種濃重的詭異,如同緩緩流淌的冰潭,令人從頭涼到腳的寒意,正在其中緩緩積聚。
就好像,他是捕獵者,而自己只是跳到他網中的獵物。
“你終于來了啊。”蘇世安望著他,似笑非笑。
“或者說,是不得不來?”
“呵,你知道么,”還不等關椴答話,蘇世安嘴角的笑容就又加深了幾分,“我等待這樣一個,可以和你當面交流的機會,已經等了太久”
“你等我干什么?”關椴只能僵硬的回應。無論是對方眼中嗜血的殘忍,還是此時那怪異的語調,都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但比那更深重的,是一種如同遭遇天敵般的戰栗感。
自己和面前這個人,好像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水火不容。
那種初聽到他姓名時,所產生的厭倦和不安,也在這一刻愈演愈烈。
“啪!啪!”
見了他這副如臨大敵的表現,蘇世安竟是大幅度的抬手鼓掌。
“你以為呢?莫非你以為,我會是你的崇拜者,苦苦等待著,就希望你能給我簽一個名嗎?”
“你憑什么覺得自己值得被崇拜像你這樣,一事無成的人,你覺得你配得到么?”
關椴的臉色沉了沉,從開始到現在,什么偶像,什么崇拜,全都是他一個人在說!他憑什么這樣羞辱自己?難道這就是他的戰術?
“看看你現在的處境吧。”蘇世安再度開口了,“因為沒有人可以讓你依靠,所以,你被迫孤軍奮戰。”
視線朝著荒村的方向一挑,他又放緩了語速。
“但是,一直只會跟在他身后的你,什么事都只能依靠他去完成的你,一個人又能做得了什么?你連跟我正面相戰都不敢,你只能躲躲藏藏,讓自己停留在安全界限現在,你以為,你真的可以自由的指揮你的士兵,你以為你可以打敗我,救出你的同伴,你以為你可以成為逆轉戰局的關鍵一環嗎?”
“你只是被人扶著走了一段路,你就以為自己真的脫胎換骨了。其實真實的你,一直都是那么無能。”
關椴的身子開始顫抖了起來。他不斷的提醒自己,這只是敵人的攻心戰術,如果把他的挑釁當了真,自己就落了下風但他所說的,同樣是關椴一直在否定自己的,什么王,什么護王的將,在他的諷刺下仿佛都變得那么可笑。
沒有王,也沒有將,他只是在汪洋大海上,苦苦抓住一塊浮木的可憐蟲。
“好好看看你自己,在只有你一個人的時候,連獨立練兵你都做不到。你永遠沒辦法獨自執行任務,但你又能為搭檔做到什么?放明白點吧,你只是隊伍的累贅,從來都是。”
進入試煉空間后,關椴的生活,就是給這個人打完下手,就繼續聽從另一個人的吩咐。他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了別人,而他自己,沒有做過一回主,也沒有獨自打過一場仗。
他甚至都覺得,簡之恒會接下這個危險任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因為在他身邊,還有自己這個累贅,所以他就不能無所顧忌的加入大部隊,不能和葉朔他們一起反抗鳳棲梧
他是為了自己,才必須要和那個目中無人的主帥搞好關系是為了他不必被派去單兵作戰,寧可使自己陷入孤立無援
“你被女人欺騙,被她玩弄拋棄。你活得沒有一點主見,只要有人能代替你做決定,你就心甘情愿做他的傀儡。或者,你只是想避免重蹈覆轍,因為你愚蠢的自作主張,曾經害死了你的父親”
震耳的魔音依舊在不斷響起,但這一次,關椴是真的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冷卻了。
“你說什么?為什么你會知道”
那個事件,當初曾經轟動一時,他也因此承受了無數的指點非議,那是他童年以及少年時期一切的黑暗源泉!但從那以后,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人對新聞的新鮮感是有時限的,這么久都沒有人再提起,他還以為終于都過去了
然而就是在這里,在世界的直播前,他隱藏的傷疤再次被人殘忍撕開!噴涌而出的鮮血,見證了他從未愈合的創傷。
的確,從那之后,他就避免再做選擇。他把所有決定的權力都交給了別人,或許是因為,他再也承擔不起錯誤選擇的后果。
“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在為自己的錯誤而懊悔。”蘇世安適時的說了下去,“如果不是他,可能你一輩子都會這樣渾渾噩噩下去。”
“因為他,你確實是站起來了,但是他同時也成了你的拐杖。現在沒有了拐杖,你還站得起來么?”
“你到底想怎么樣?”關椴強忍著崩潰,勉強讓自己抬起頭和他對視。
他知道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他也知道簡之恒就是自己的弱點!那么,難道他現在是想
“別擔心,我不會殺他。”看到他的表情變化,蘇世安好像就已經猜透了他的想法,“我也不會讓你為他自盡。這只是一個游戲,在這里殺你們太沒意思了。”
“我想要的,只不過是讓你和我一起,在全世界的人面前,認清楚你只是一個廢物而已!”
末音一落,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份報紙,朝著關椴狠狠的扔了過去。
關椴下意識的接住,垂眼一掃后,瞬間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物,五官都徹底的扭曲了起來。
“意外么?”蘇世安殘忍的一笑,“沒錯,我就是報紙上那個,被你和你的父親聯手害得家破人亡的男人的兒子。”
關椴雙手脫力,再也握不下去。那張薄薄的報紙從他的指間滑出,墜落于地。
那張在沙地上微微震顫的紙張,與簡之恒在玉簡中看到的報紙,在時空交錯中重疊在了一起。
那里,登載的是十多年前著名的“捕快殉職案”新聞,配套的,還有一張主犯的特大照片。
“難怪我一直說蘇世安那小子眼熟!他跟捕快殉職案的主犯,長得根本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啊!”
當時,簡之恒身邊的同伴,曾經是這樣驚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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