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這一刻,賽場上的氣流生了微弱的變化。
這陣波動緩慢擴大,空氣的流異常勁急。風聲仿佛在每一道縫隙內穿梭,又在反復的推動中,積聚起了更加磅礴的能量。自然界在咆哮,無形的浪濤在奔涌,共同釀造出了一場暴風之怒。
那壯漢此時也是一臉震驚,僅是外溢的氣流,便是寸寸凌厲如刀,切割在他的臉上,身上,泛起了絲絲鮮血的腥味。
長期的戰斗本能,讓他敏感的意識到了狀況不妙。而他更沒有想到,能施展出這令他也難以抵御之技的,竟然是一個方才還在被他百般蹂躪的小丫頭!
雖然很想抽身退避,但那成片蔓延的風刃,已經在半空中切開了一條條實質的鴻溝,仿佛堅固的鎖鏈,牢牢的鎖定住了他的四肢。
最終,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排山倒海般傾壓而來的風力浪潮,無孔不入的突破了他所有的防御,將他的視野,碾化成了一個白色的漩渦。
那壯漢的雙目,不知不覺已經化為了一片空洞。
他張大了嘴巴,幾顆破碎的牙齒,伴隨著飄散開的鮮血,一齊被卷入了這場風暴中。
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數百條鋼絲勒過一般,整齊的爆開了大量血口,鮮血順著風勢急旋,猶如一道猙獰的血色龍卷。
砰的一聲,那壯漢就維持著一個木然的姿勢,僵硬的重重砸倒在地。
在他的身旁,則是同樣仰天癱倒,手腳無力的孟昭。望著眼前這一幕,他被鮮血沾滿的嘴角,也緩緩扯起了一個溫暖的弧度。
思琦,我就知道你做得到
那溫柔的微笑還殘留在他的臉上,而他的雙眼,卻已經靜靜的閉上了。
方才那一場戰斗,他同樣是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全因放心不下金思琦,才苦苦堅持到了現在。如今看到女伴平安脫險,松過一口氣之余,也是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激戰的兩人都已經失去了戰斗能力,按照規則,他們同時出局了。
金思琦俯身在孟昭身旁蹲下,拉起他一只手,輕輕貼在頰邊,歡喜得又哭又笑。
是啊,我做到了原來我的命運,也是可以由我自己做主的
今天這一戰,不僅是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潛力。對于她和孟昭的關系,就更是一次突飛猛進的跨越。
既然有一個人,他是如此的珍視著自己,愛護著自己,那么,為什么就不能和他去嘗試一下呢?
金思琦此時的流淚,一半是有感于孟昭對自己的付出,另一部分,也是她第一次在心底做出了妥協。這就好像,是正在同那個過去的自己告別。因此,她一直哭了很久,在眼淚中堅定著自己的決心,尋找著未來的方向。
小妹妹,哭夠了嗎?正當金思琦獨自流淚時,在她身旁,忽然響起了一道戲謔的女聲。
我這個師弟真是夠遜,那女子說著,一腳踢上了那倒地的壯漢腰眼,如果之前是我在這里的話,只要一招就可以解決掉他了。
金思琦緩緩抬起頭,擦干了眼淚,眼前女子的面容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她生得高鼻瓊目,眼若秋波,體態豐饒,充滿了一種成熟女性的魅惑。
暗紅色的長編成一條麻花辮,從右側繞過肩頭,垂落在胸前,梢處扎著兩片青葉狀的帶。額前的絲隨意的飛揚而起,蓬亂中又有著獨特的個性。感受到金思琦的注視,微微揚起下巴,沖她露出了個友好的笑容。
你是?金思琦微怔,一時難以判斷她是敵是友。
那女子朝著躺倒在地的孟昭掃了一眼,淡笑道:我叫孟嬋,我是他的師姐。
金思琦小口微張,怔怔的點了點頭。孟昭說過,他是獨生子,那么眼前的女子,看來只是一位剛好和他同姓的師姐了。不過他們一起參加考核這么久,自己竟然從來都不知道,他在這里還有一位同門師姐。看樣子他們師姐弟的關系,似乎并不是那么好
孟嬋看著她這副愣愣的樣子,似乎覺得很是有趣,撫了撫微卷的長,嫣然一笑,道:希望你不要以為,我們陣道府的人都是像他這么沒用。否則,我師父可就要傷腦筋了。
金思琦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啊,不會的,其實我也并不認為,孟昭是沒用的人,他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孟嬋似笑非笑:是么?那就好。
金思琦正不知該如何延續話題,忽然,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在她腳底,不知何時旋開了一片金色陣盤,陣紋已經成形,閃耀著灼目的光芒,同時陣盤嗡嗡的旋轉了起來,輻散開的光芒,包裹住了她的周身,令她感到一陣眩暈,空間在眼前飛挪移。
不過是短短的一瞬,等她的意識再度恢復時,身周已經乾坤幻變。她腳下所踩的,不再是擂臺上特有的白色瓷磚,而是一塊堅實的紅木地板。先前她為之奮戰過的那片賽場,現在正在她眼前展示著清晰的原貌。
在她身旁,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具具失去意識的身體。高大的擂臺,隔絕了勝負的分界。金思琦此時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就在剛才,她也被徹底宣告了出局!
腳下還盤旋著未散盡的陣紋,和剛才在擂臺上出現的痕跡一模一樣。很顯然,是孟嬋在和她說話的時候,使用了特殊的陣法手段,將她直接傳送到了賽場之外。
孟昭也被一起傳送了出來,這時正仰躺在她身邊,仍是一副和先前相同的姿勢。在金思琦注意到他的時候,在她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嬉笑的傳音。
這才是我們陣道府真正的能力,讓他多學著點兒。
金思琦抬起頭,剛好來得及看到孟嬋轉身前的最后一瞥。
賽場還是第三組。
慕含沙獨斗蓋承與連華燦,面對剛好克制住他能力的玄光寶鏡,他的天符師優勢在此幾乎蕩然無存。
一次次的,他被從各個方向射來的金光,沖擊得東倒西歪。而蓋承則是趁隙連擊,一道道暗黑色的能量風暴被他接連掃出,每一次,都是準確的從慕含沙胸前直貫而過,沖刷著他的心肺。
蓋承,你想要在這里直接殺了我嗎?感受著五臟六腑的劇烈震動,一口口鮮血從唇邊溢出,慕含沙艱難的抬起視線,目光凌厲,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位同僚對自己的殺機。
蓋承溫和的一笑:這場比賽規定了不可殺人,我又怎么會那么做呢?含沙兄,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他攤了攤手,當真是一副無辜者的模樣。只是他眼中閃動的兇光,卻已經徹底的出賣了他。
只不過么,被這玄光寶鏡照得多了,可能會對大腦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傷。等這場比賽結束之后,可能你就會現,自己的反應開始變得越來越遲鈍——慢慢的,你就會變得癡癡呆呆,成為廢人一個。這種感受,含沙兄應該很了解,因為就像你自己的天符師能力一樣——
嗡的一聲,慕含沙腦中又是一震,鮮血狂噴而出。但這個時候,他卻是失聲冷笑起來。
你根本就不是為了替八尊者報仇,你只是出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說白了,你一直都在嫉妒我吧?
蓋承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嫉妒你什么?嫉妒你就是個野種,嫉妒你有娘生沒娘愛?
揚手一掃,一片黑色光紋在半空形成,攜帶著無比的陰邪之力,劃破空間,再次朝著慕含沙沖擊而去。
——還是嫉妒,你就在這里完了?
對于自己嫉恨的對象,大部分人都不愿承認這個嫉妒點。他們往往堅持著,自己是仇恨著他,他這個人,他做過的事令自己痛恨。一旦有人指出,其實你只是在嫉妒他,就會令他們暴怒如狂。
或許,仇恨尚可以坦坦蕩蕩,但嫉妒,卻是反映出了他們內心中最卑微的陰暗面。那是他們絕不會承認,也絕不允許任何人來挖掘的。
蓋承就是這樣。因此在慕含沙隨口說出這句話時,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鋼針,刺入了他的軟肋,令他像一頭暴躁的獅子般,雙手大展,各式靈技如不要錢一般瘋狂砸出。
他絕對不會承認的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竟然是在嫉妒這個野種!
連華燦手持玄光寶鏡,好整以暇的觀看著這場一邊倒的凌虐,一面不忘微笑著插話道:
含沙兄,我說過我的承諾一直都有效。怎么樣,你現在要不要考慮一下?難道我這玄光寶鏡,還不值得你出這個價么?
蓋承的眉頭皺得很緊,不滿的抗議道:五皇子
連華燦并沒有看他,即使他們現在是同盟,即使慕含沙已經狼狽成了那副樣子,在他眼里,那家伙也仍然比自己強
是啊,蓋承并不笨,他當然看得出來,連華燦至始至終,最看好的都是慕含沙。如果不是那家伙始終嘴硬不松口的話,恐怕他早就拋棄自己,去和自己的敵人合作了——
八尊者更看好慕含沙,九尊者更看好慕含沙,天宮門更看好慕含沙,現在就連自己買來的臨時盟友,都更看好慕含沙!那個野種那個野種到底哪一點比自己強!
心中的妒火燒灼得如欲瘋狂,蓋承的攻勢也更加猛烈了一倍。他并不想在這里徹底弄死慕含沙,只是想把他變成一個癡呆,讓曾經所有看好他的人都看看,他那副廢物的樣子這才是他最想要的報復!
第一組。
沒問題的自己的精神力入侵,是可以簡單操控其他選手的!
在拿身邊幾人做過實驗后,冷棲暗暗一笑,借著沿途的游斗,一步步向喬曦瑩接近。
在那個少女的身影,已經完全陷入了他的掌控范圍時,冷棲的雙眼猛然大張,一道精神力波動透形而出,如水霧般漫過了喬曦瑩的大腦。
像她這樣單純的少女,又沒經過專門的精神力訓練,腦中的防線幾乎是一觸即破。冷棲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抵御,就順利將自己的精神力滲透了進去。
而他也是驚喜的看到,喬曦瑩目光一陣晃動,很快就徹底的呆滯了下來,就像先前那些被他控制過的選手一樣。
呼的一聲,在冷棲的意念指令下,喬曦瑩提起雙刀,向身邊的一名考生劈了過去。
能行!冷棲激動得渾身顫抖。同時他開始繼續下達指揮,讓喬曦瑩避開那些無謂的戰斗,直接向弒九天的方向前進。
只要讓她招惹上了弒九天,自己就立刻撤回精神控制。否則以對方的實力,恐怕會現他的存在,那就麻煩大了
就在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喬曦瑩也正在一步步的接近弒九天時,忽然,她的身子定住了!
冷棲接連下達指令,但喬曦瑩卻仍然舉止遲緩,就好像忽然脫離了他的控制一般。不或者該說,是她突然接受到了另一種控制,而這兩種力道,正在她的精神空間內進行拉鋸戰!
這是冷棲立刻就意識到,有什么人正在干擾自己!
如果想贏,就堂堂正正的贏,何必借刀殺人呢?在他身邊,響起了一道輕蔑的女聲。
當初預選候場時,易清黎曾和喬曦瑩一起,都參與過沈安彤的賺錢大計,彼此也算是有些交情。再加上她一向看不慣這些耍詐弄鬼的手段,因此在現冷棲的意圖后,立刻就出手阻止。
你不要多管閑事!勝利在望,冷棲內心中的焦躁不斷躥升,轉過頭半是威脅,半是拉攏的急聲道,你也想贏吧?如果讓墨孤城和弒九天兩敗俱傷,說不定這一組出線的就是我們了!
易清黎點了點頭:哦,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她眼中的不屑之色,也是再度上升了幾分。
讓你這種人留在擂臺上,對誰都不好,你還是早點下去吧。
話音剛落,一股異樣的波動,就降落在了冷棲頭上。
冷棲自然全力抵御,要比精神力,那可是自己的老本行!還能輸給這個丫頭片子?
然而,他輻散開的精神力,竟是猶如泥牛入海,半途便被消解一空。自己引以為傲的能力,竟然完全壓不住她!
更加可怕的是,他感到大腦失去了對四肢的操控。那不僅是精神層面的入侵,就仿佛是法則之力降臨在了自己身上,對方的意識,都轉化為了他無可抵御的本能,雙腿一步步的后退著,遠離了那個目光空洞的少女,遠離了人群,直到——一腳踏出了擂臺!
冷棲就這樣出局了。而直到他的雙腳踏在場外的地板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中招的!
擂臺上,易清黎收回了視線。輕嘆一聲,接著就像什么都沒生過一般,奔赴向了另一處戰斗區域。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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