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以歿:、、、、、、、、、
“首先,我們絕對不可以暴露自己擁有輪回的記憶。”再次將現有情報整理過一番后,鐘殤焰開口了,“否則不僅是自掀底牌,更會成為眾矢之的。”
北澤屹哼了一聲,神情極是不屑:“我當然知道!只有最頂級的傻子,才會主動將輪回之事公諸與眾!”
鐘殤焰回想起第二次輪回中,在大廳中賣力大喊的葉朔,不由微微冷笑:“那就是人類可悲的圣母情懷啊。”
若有所思的彈了彈手指,重新沉下聲音,“聽著,雖然現在有了脫離輪回的方法,但那些敵人依然是敵人。寶物只有一件,是不需要太多人來分的,也就是說,除了在這里的人之外,我們要把其他人全部都清理掉。我想,各位應該都沒有異議吧?”
郗寒君忍不住懇求道:“可以放過一個人嗎?他叫荊楚卓,他是我的同伴,并沒有爭寶之心……”
此次時光鐘樓之行,第一個被郗寒君真心接納的人類伙伴,并非葉朔,而是那與自己遭遇相似,甚至更為凄慘的消瘦少年。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很希望對方可以活下去的。
鐘殤焰嗤之以鼻:“下等魔族,總是有那么多多余的感情。”耐不住郗寒君再三求懇,最終或是出于息事寧人之心,草草應道:“隨便你吧,只要他不礙我們的事。”
“那個姓葉的人類小子,擁有全部的記憶是吧?”此事揭過,鐘殤焰又將議題推入了下一個階段,“那就讓他去當我們手中的刀,背負外界生者的憎恨吧。”
“整天夢想著當救世主,想拯救所有人,但是到頭來,他只會害死所有人。”背靠著廊柱,鐘殤焰嘲諷的搖頭,而在他眼中,則是一片徹底的冰冷。
“我已經想好了計劃,送那個自以為是的圣母,走上墮落的黑暗計劃。你們聽我說……”
“一副下達任務的口氣,你在命令誰啊?”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鐘殤焰一個人在大說特說,這種偏差的主導局面早已引起了北澤屹不快,“給我放卑微點好好商量啊!”
“對啊,不好好商量的話可不行呢!”莞萱在一旁有模有樣的點了點頭,眨著清澈的大眼睛,“夫唱婦隨”的道。
鐘殤焰權為平衡局面,暫且耐著性子道:“那……火凰王前輩,您有什么意見?”
北澤屹一臉傲慢,高調的負起雙臂:“我沒意見。”
“哼,無聊的自尊心。”鐘殤焰心底冷笑一聲,正要繼續話題,忽然心念一轉,優先看向了郗寒君,“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幫我一個忙。”
“——在這次輪回中,給我凄慘的死一次。”
在這危險的宣告下,郗寒君全身都掠過一陣顫栗。看著他躲閃開的視線,鐘殤焰冷笑著,緩慢的俯身上前。
“怕什么?如果你說的七次輪回是真,反正你也不會真的死掉吧?”
大廳中,風仇和白允如葉朔昨夜所言,在開局后立即到此集合。龐左隨后氣喘吁吁的趕到,不忘向三人揮手示意,那張肥肉堆積的臉上,仍是掛著偽裝出的憨厚笑容。
葉朔一見了龐左,當即二話不說,一拳凝聚火浪,就向他狠狠揮了過去。
“葉兄弟,你為什么……?”龐左大驚之下躲閃不及,右頰當即擦出了一塊焦黑。葉朔卻依然沒有停止之意,身形騰起,反手又是一拳砸落。
“少廢話,這場游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重重能量波紋四散而開,在鐘樓內部切開大量裂痕。在葉朔激烈的攻擊下,龐左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就被打成了一個血人。白允似有不忍,想上前阻止,卻被風仇拉住,面色凝重的沖她搖了搖頭。
每一拳,都包含著葉朔在前兩次輪回中所積蓄的怒意,步步緊逼,招招致命,最后的一擊,葉朔凌空一掌拍落,龐左的腦袋直接如同一個粉碎的西瓜般爆裂而開,鮮血伴著腦漿四溢,死得不能再死。
終于解決掉了……葉朔滿手鮮血,凝視著龐左的尸體,嘴角緩慢勾起了一個釋然的笑容。這樣的話,就可以徹底避開“致命錯誤”和“驅虎吞狼”兩個死亡結局,來自龐左的威脅,終于被徹底的鏟除了!
這場惡斗,是開局以來的第一場慘烈廝殺,大廳角落里,以及兩側的回廊中,都有著不少持觀望態勢的身影。先前葉朔那不由分說的屠殺,震撼到了所有人,也令他們對這尊血修羅望之膽寒。
姑且不論其他人對于這場“游戲”的態度如何,眼前這個人……卻絕對是已經投入了的!而且,他一定還會像殺死那個倒霉的胖子一樣,殺死他們所有人……
暗處,一道道身影悄然撤去了,隱匿到了未知的陰翳里。但所有人心中卻都有著一個念頭,必須要小心大廳里的那個男人,現在他是這場游戲,第一號的危險人物!
“葉大哥,你在做什么,為什么要下這樣的狠手?”戰斗結束后,白允快步沖上前,面帶怒意的質問道。
“允兒,你不知道嗎?”風仇緊追了上來,“這龐左人面獸心,若不先行下手,就是等他來對付我們啊!”
葉朔一怔,隨即,一抹狂喜在他臉上擴大:“風仇,你的記憶恢復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風仇略一皺眉:“我也不知道。但是這次一清醒過來,前兩次的記憶就都出現了。”看向一旁的白允,“允兒,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白允緩慢的搖了搖頭,看著龐左那血淋淋的尸體,依然戒備未消。
葉朔一時百思不解。仔細推想,第一次這兩人是先后被龐左殺死,清醒后都沒有記憶;第二次兩人則先后被火凰王殺死,但風仇卻有了記憶……
如果按照情緒留存的說法,當時風仇死得很快,但白允卻是清晰的體驗到了戀人慘死的痛苦,這樣算來的話,恢復記憶的也該是白允才對啊!為什么反而是風仇呢?
越想越覺得腦袋發漲,葉朔用力的敲了敲后腦勺。看來這里還有很多規則是自己沒有弄懂,但起碼現在知道了,就算不借助寶物,其他人還是可以恢復記憶,這也算是有了一點希望。
同時,他也開始意識到,并不是擁有記憶,就一定可以穩立于不敗之地。自己如今做出改變的每一步,都會引生出一系列的蝴蝶效應,也說不準,在這其中便會暗藏殺機。第二次輪回趕走龐左,卻反遭他設計致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還有一節,既然自己的同伴可以恢復記憶,那些敵人也一樣可能會恢復記憶。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看清這個輪回的真面目,每一次的局勢變動就一定會越來越大,即使是完整的記憶,也就快要做不得準了……
況且,他很清楚,自己一直都不是個聰明人,玩不了陰謀算計,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更加謹慎而已……
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雜物室前,緊閉的門板被人緩緩推開。蜷縮在角落里的語寧顫抖著抬起頭,身子又朝一旁堆積的木箱后縮了縮。
門縫中射入一道光線,立時又被隨之進入的身影所遮擋。
“太好了……原來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你!”隨即響起的竟然是一聲驚喜的呼喚。
“我一個人好害怕,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嗎?”少女可憐兮兮的望著她,雙手輕攏在胸前,做懇求狀。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為什么會選擇我?”
那少女認真的道:“其實之前在大廳里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值得信任的。因為這么柔弱的女孩子,只會讓人覺得應該好好保護啊。”
語寧心中一暖,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擔心,咱們一起去找白允姐姐吧。要一起……活下去啊!”
在廊道中還沒走出多遠,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神火堂供奉。那少女慌亂中將語寧推了出去,自己趁隙脫逃。于是結局就和前兩次完全一樣,語寧再次被殘忍殺死。
另一條廊道內,江彩妮緩緩從尸身上抽出長劍,正要轉身離開,在她背后,忽然響起了一聲微弱的呼喚。
“師姐……彩妮師姐,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
江彩妮聽著這個聲音,不由冷笑一聲,傲然轉過了頭,眼中滿是嘲諷。
“你要和我一起走?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后?”
中長卷發的少女金思琦,聞言腦中登時“嗡”的一響,記憶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那是在很多,很多年前。那個時候,自己剛剛進入邪風教。頂著一頭蓬松的短發,搖搖擺擺的行走在門庭間,目光中,有著現在的自己所沒有的稚氣和單純。
還是看什么都覺得新鮮的年紀,看到同門的師兄師姐們各自盤坐修煉,金思琦也曾隨手模仿過他們所結的印訣,但在她拉開的手指間,卻并沒有那些或藍或紫的光束,自然,也同樣沒有能量的波動。
困惑的甩了甩頭,金思琦很快也就失去了興趣,繼續那樣簡單的走走,看看。在這些冷漠的人群中,她驚喜的發現了一個和自己看上去差不多大,就只有四五歲的小女孩。也是那樣靜靜的盤坐著,一層淡淡的靈力氣浪,在她周身繚繞。
她長得真是很漂亮,皮膚就像冬天的白雪那樣潔白,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如雪花般的高貴冷艷。金思琦就這樣一直看著她,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即使只是一個小女孩,也已經有了對美好事物的追逐之心。
“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玩嗎?”搖搖擺擺的走上前,金思琦小心的仰起頭,對她心目中的女神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那小女孩,也就是童年時期的江彩妮,聽到她的聲音,緩緩退出修煉狀態,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也是冰冷的,有著她以前接觸過的小伙伴都沒有的東西,不過,還是很美啊!
“我問你,你現在是什么境界?”江彩妮開口了。聲音中還有著稚齡女童的綿軟,但她的語調,卻是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威嚴。就好像,自己見過的最大的人物,邪風教的管事說話的時候……不,那是一種比他更加霸氣的感覺!
“境界……我也不清楚啊……”金思琦歪了歪頭。雖然知道自己來這里是要修煉的,但是現在的她,就只是一個十足的外行,她并不能像沿途看到的那些師兄師姐一樣,在手中變化出那些漂亮的光束。
江彩妮皺了皺好看的眉毛,直接站起身,走上前拽起了她的手腕。稍加感應后,頓時就像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般,猛地甩開她跳起:“連一條靈脈都沒有打通的廢物,不要靠近我啦,據說白癡是會傳染的!”
江彩妮一說完這句話,就氣呼呼的離開了。金思琦卻仍是鍥而不舍的緊跟在她身后:“我還是不太懂,不過姐姐可以教教我嗎?”
“你真的很麻煩哎!”在金思琦追了一路后,江彩妮終于不耐煩的回轉過身,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突來的疼痛,以及被喜歡的小姐姐討厭的難過,金思琦只感到一陣委屈,扁了扁嘴,就哇哇大哭起來。
哭聲引得四方側目,江彩妮一時間只覺得臉都沒地方擱,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只能噘著嘴伸過一只手:“好了好了,我教你就是了,趕緊起來吧!”
金思琦仍然在哭,不過哭著哭著,她就笑了起來。高高的抬起了一只手,搭上了江彩妮的手掌。
現在回想起來,那究竟是她們友情的開始,還是一個噩夢的開始呢?
那以后,在邪風教,初來乍到的金思琦就跟在了江彩妮身邊。但隨著她們逐漸長大,作為教主的獨生女,江彩妮的傲氣也是與日俱增。
什么新得的法寶秘籍都只能歸她,自己只能撿些她用剩的邊角余料;每一次的宗門大比,她都一定是年輕一輩中最耀眼的第一名,享受所有人的贊譽,自己只是襯托她的花花草草;所有的同門師兄都圍著她獻殷勤,只要她一個眼色,甘愿奔前跑后,自己卻是被他們驅使的雜役。
她是生活在光環下的,自己卻是那明亮背后的陰影;她是驕傲的公主,自己只是她的小跟班。
漸漸的,金思琦懂得了,當初在江彩妮眼中看到過的,童年小伙伴所沒有的東西,那就叫做“階級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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